是效果缓慢,不如之前显著,更不会让秦策精神焕发,生出年轻二十岁的错觉。
斟酌片刻,南康公主点点头。
“可行。”
“阿姊写信时,可言制香的材料难得。”
事实上,此言并非杜撰。
刘皇后想要的香料,里面含有龙涎香,海上方能寻到。此物曾被前朝方士指为龙涎,龙睡时流出,在海中凝固,故而得名。
李夫人制香所用,实为桓祎在海上寻得。
按照老船工的说法,打渔二十年,这还是他头次遇见此物。
“这事需得告知官家。”李夫人又道,“官家同秦氏四郎情谊匪浅,总该知晓一二。”
“嗯。”南康公主点点头,思及桓容和秦璟之间的关系,禁不住又回想起那枚鸾凤钗,不由得深深叹息。
“阿姊?”
“瓜儿难得遂心一回,偏偏……”
“阿姊,官家是隐于世间的蛟龙,即将展翅的大鹏,早晚要乘风而起,俯瞰华夏九州,一统八荒六合。”
李夫人说话时,用力握住南康公主的手。
“儿女情长不为过,然以为官家的性格行事,真到那一天,必会以国为先。”
“我知道。”南康公主闭上双眼,眉心紧蹙,许久没有放松。
正因为知道,她才会发出叹息,才会道出桓容难得遂心。
“罢。”良久之后,南康公主摇摇头,“我子之志,当为秦皇汉祖,而非败于垓下的西楚霸王。”
项羽随叔父反秦,大败秦军于巨鹿,英雄盖世,天下闻名。
秦亡后定都彭城,称西楚霸王。
如此英雄,终败于汉军之手,怎不令人唏嘘。
想到项羽,思及彭城,南康公主忽然觉得,一切的一切,或许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阿姊在想什么?”
“没什么。”南康公主摇摇头,压下突起的念头,“书信写好,再将此事告知瓜儿。”
李夫人颔首,唤来等在殿外的宫婢,命其取来装有香料的盒子。
“有几味香都合适,阿姊无妨一同挑挑。”
说话时,李夫人面上带笑,重复往日柔情,再不见之前严肃。
太元五年,七月
秦玦怀揣南康公主和桓容书信,启程返回彭城。
临行之前,幽州传来消息,马匹牛羊俱已送到,如数清点完毕,按照市价给付金银和海盐,并有部分绢布和白糖。运回西海郡之后,将由商队带往草原和大漠。
太元四年,南地遭遇水灾,粮食歉收。即便有西域和海贸补充,也不可能给付大批谷物。
桓容同秦璟书信,在信中商量,以金银、海盐、白糖和绢布替代。
双方达成新约,这笔生意做得还算顺利。
但是,此次之后,局势将如何变化,长安和建康是否会撕毁契约,骤起烽火,都还是未知数。
秦璟远在草原,桓容身在南地,纵然有飞禽传书,消息仍不免阻隔。
如果生出变故,秦璟又会如何选择?
桓容早知答案,料定以秦璟的性格,这个答案轻易不会更改。想到十年之约,难免苦笑。
转眼就是三年过去,距约定之期越来越近。就情感而言,时间过得实在太快。于他既定的目标、想要成就的霸业来说,又难免有些太慢。
太元五年,八月
秦玦抵达彭城,不待歇息,立即调拨人手,分别往长安和西海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