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两人已从?门边挪到榻上。
衣裳一件件落下?,堆在榻边的?空地上,宛如起伏的?丘陵。
云英仰倒着,双手摊开,没受伤的?那一边被萧琰用力按着,另一边则只虚虚扣住手腕。
“今日绝不放过你,”萧琰身子微微前倾,额头两侧早已布满汗珠,牙关更是咬得颊边肌肉骨气,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被自己压住的?女人,“你这白?眼狼,我定教你下?不来床!”
他放狠话?的?样子,好似要?把今日遭逢变故带来的?压抑情绪统统在榻上发泄出来似的?。
只是,这里是京都,是城阳侯府,绝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两人对此都心知肚明,却默契地谁都没提,只想?在此时?此刻尽兴而为。
云英抬眼,望着上方那一具宽厚有力、肌理分明的?身躯,忽而一阵目眩,忍不住大口呼吸着。
一种久违的?舒展和充实感迅速晕开,让她上指尖都蜷缩起来。
“别用力,”萧琰一手抚平她攥成拳的?那只手,“别将?伤口再扯开。”
紧缩的?手指被抚开摊平,恍惚间,云英觉得自己失了一处支撑,忍不住抬高脖颈,颤声说:“那你也别用力。”
萧琰泛红发狠的?眼眶终于在这时?露出一丝真?实的?笑意。
“不行,”他凑近些,咬住她的?唇瓣,“不用力哪里能让你满足?”
云英别开脸,感到脖颈间仍偶有温热的?液体砸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靠在一起,谁也没说话?。
萧琰闭了闭眼,伸手抹去?眼角的?水意,胳膊一撑,快速爬起来。
其实根本不够,于他而言,只算得上浅尝辄止。但他没时?间了,能让他离开京都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你要?走了?离开京都?”
云英扯了薄被搭在身上,半侧过身,看着他仍旧光裸的?背影,猜测他自有能离开京都的?办法。
果然,他点点头,飞快地穿好衣裳,一面在屋里寻水,一面点头:“嗯,京都太危险,我得去?封地。”
那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寝屋里没水,”云英指了指隔壁,“浴房中才有。”
萧琰没说话?,转身去?了,片刻后,竟是捧着铜盆与巾帕进来,搁在案头,伸手就要?替她擦洗。
“别!云英撑着酸软的?身子起来,自己接过巾帕,不让他碰。
这感觉总有些怪异。同靳昭在一起的?时?候,情意缱绻,自然而然便会由着他仔细地呵护自己;同萧元琮在一起时?,他始终是太子,带着一层主与仆的?隔阂,有时?替她擦拭,或是带着她一道?沐浴,皆是来自上位者的?“怜爱”。
这些,她都能自然地接受。
只有在萧琰处,忽而升起一种莫名的?别扭。
她也说不清自己对这个金尊玉贵养大,乍看来,不过是个比武澍桉出身更高贵的?纨绔子的?吴王,到底是何何种看法。
应该是与面对太子时?一样的?谨慎小?心才对,可有时?候,她也不知怎么,轻易便会忘记二人之?间的?身份差距,上了脾气,连他的?脸也打过。
如今日这般,甚至看他“可怜”,便由着他在榻上胡来。
她垂眼望见自己身上留下?的?点点痕迹,不禁有些不快。
他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不过是个在权位斗争中暂落败,似乎已走到穷途末
路的?皇子,再痛苦再伤心,只要?命没丢,没沦为阶下?囚,都轮不到她一个出身下?贱的?小?小?妇人来管。
她抽走萧琰手里的?巾帕,自理了理,披着衣裳起身,拉开屋门,探头唤厢房中的?穗儿,命其准备热水供她沐浴。
转头对上萧琰,轻声道?:“殿下?该走了。”
萧琰已在这片刻的?工夫里收拾好自己,全然不见方才在榻上一面发狠,一面又掩不住脆弱的?样子。
此刻,他眼神清明,也没有半点平日的?不正经?,仿佛已经?完全从?母亲突然身故的?悲痛中走了出来。
感受到云英的?防备,他目光黯了黯,立刻知晓她心中责怪他,不知轻重,留下?了痕迹。
“他不会来的?,”他轻声开口,嗓音沙哑无比,仿佛体内的?水分都已蒸干了,被粗糙的?砂砾磨过,划开道?道?血痕的?可怖感,“即便来了,也不会久留。”
云英愣了愣,正想?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便突然明白?过来。
“那你还不快些?”
萧琰没说话?,转头看向屋里的?漏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