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惶恐,昔日围场之行乃皇命所定,娘娘若有何疑虑,大可等皇上醒来再问个仔细,臣妾没什么好说的。”
皇后隐怒于眉,沉息良久不语,如昔虽是颔首默礼,却是言无声而傲已显。皇后阖眸浅息,忍下怒气,“本宫知道皇上对蓉昭媛素来爱惜,却不知蓉昭媛对皇上又是如何?”
“臣妾乃皇上后妃,自然是万事以皇上为尊,侍奉勤谨不敢有丝毫马虎。”
“既然如此,本宫便不妨直说了,你违抗懿旨本是死罪,本宫念在你勤心侍奉皇上的份上,可以对你网开一面,但本宫也需要一个说服众人的理由,是以,本宫要交代你一件事去做,如果这件事办好了,本宫宽容于你,想必也无人敢有异议。”皇后重回上座,睥睨而视,“如何?”
“皇后娘娘请说。”
“慎亲王在前朝拉拢官员排除异己,辅政三司已形同虚设,就连百官奏折也是由慎亲王说了算,虽说尚未朱笔亲批,可其谋逆之心已经昭然,皇上突发急症昏迷当夜,慎亲王就留在宫中,如今,皇上昏迷不醒,罗御医又突犯颠症,连皇上的医扎亦是至今尚未找到,这几日的国难频繁,已有了天降昭示,本宫断定,慎亲王定有谋逆之心!所以,本宫要你赐酒于慎亲王!”
如昔闻言瞬然惊愕,福身而礼,“皇后娘娘明鉴,朝务素来是辅政三司督管,慎亲王何曾干涉?冬至之夜,慎亲王留宿宫中也是皇命恩准,昔日佳节若是入宴过晚,皇上便会留王爷宿在宫中,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而罗御医的颠症更是无稽,王爷哪有主宰人生老病痛的能力?”
皇后微眯的眼中带着几分威胁,“蓉昭媛,你可还记得自个的身份?”
“……”愕然垂眸,抿唇不言。
“你字字句句为慎亲王辩护,你叫本宫如何相信你对皇上的忠心?”
“……”
“莫说眼下皇上只是昏迷不日便会醒来,即使皇上永远不醒,真龙天子正统之位也只有皇上,他人若有何企图也得等到皇上百年归老,而朝中大臣若是得知了一切,还会容忍他的任意妄为么?南国万千百姓,会原谅给他们带来天罚的人么?!”
“慎亲王素来……”如昔启唇欲言,却又被那人厉声打断。
“本宫只是想提醒你,素来争斗最不缺的便是棋子,如今你已入宫为妃,若是能一心侍奉皇上,便如你先前一般晋升连连,可若是你还有二心,棋子的命运本宫想你是知道的,到那时,本宫只怕你得不偿失!”
“皇后娘娘!”如昔抬眸视去,凝神沉声,“正如娘娘所说,臣妾已为皇上后妃,臣妾所想的,也只有侍奉皇上这一件事而已,慎亲王与臣妾毫无瓜葛,即便皇后娘娘所说一切属实,臣妾也无力让他饮酒,更何况这一切都只是皇后娘娘的猜测,滥杀无辜且不论罪责如何,单论良心而言便会受一世苛责,若是皇上醒来,得知娘娘仅凭一时猜测便伤害皇亲,娘娘以为,仅凭忠心二字就可换得无虞么?”
“你!”皇后怒于眉头,原是想以其违逆之罪为胁,利用其对皇上的心意除去慎亲王,若成,她自是功劳一件,若败,又可将一切罪责推脱于她身上,却不知眼前人竟这般死硬,面对如昔淡然笃定的神情,皇后终是怒极反笑,“呵,既然如此,本宫也无法对你宽宏视之了!”
如昔颔首而礼,“臣妾违逆懿旨,甘愿受罚,其他的臣妾无能为力!”
“来人!”皇后厉声而斥,璃沫与芩儿匆匆入屋,礼身于前。“唐氏,违逆懿旨罪责犯上,与外臣私相授受,罪犯欺君,传令下去,削去她昭媛位分贬为庶人,送至刑戒司偿其罪过!”
如昔眉间浅蹙,原便知她不会轻易了事,却也不知她竟会做到如此地步!抬首失去,那人昔日仁心面容早已不见,甚怒之容带着几分谑笑嘲意,更显得狰狞不已,如昔抿唇而礼,“谢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冷目而视,她既不能成为自己的棋子,又岂可错过这样的大好机会,而之所以不赐其死罪,只因,她于她而言,还有别的用处……
如昔被宫人拖着往刑戒司而去,芩儿脸色顿失,拉着如昔的衣袖不肯松手,“娘娘!”
如昔看着她惊慌而泪,无奈一笑,“想不到我们的缘分这般时短,罢了,好在皇后娘娘仁慈,没有牵连到你们。”如昔语着,看了一眼皇后,平静的递给她一个浅笑,若是细探,竟还有着几分谢意。
皇后略滞神,却是更甚的愠怒,“唐氏已经没了位分,宫女芩儿再三失言,璃沫,掌嘴!”
芩儿被人拖拽至地,清脆的巴掌声传入如昔耳中,愤然怒视上座,皇后解气的回她浅笑,这一回,定叫她再也翻不了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