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昔神游之时,芩儿奉了药膳进屋,看着出神的如昔,微阖的眼中点点担忧,“才人昨夜便未曾好好用膳,这是御膳房给才人配的药膳,才人可要趁热吃才好。”
如昔回过神来,轻拍脸颊,松了松唇角,浮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浅笑,梳洗罢,走至桌案旁,闻着味道,不自觉的撇了撇嘴,“怎的有股药味……”
芩儿无奈一笑,“这是药膳,自然会有些味道的,比起才人平日里喝的苦药来可好多了。”
如昔下意识的蹙了眉,将药碗往外推了推,“就是平日里喝得够多了,才不想连吃用的膳食都是药的味道。”
芩儿正要言语,却听的一声轻笑,“怎的,还想抗旨不成?”
如昔抬起头来,正是亦辰,忙起身礼着,“臣妾参见皇上。”
亦辰轻托了她的手,带至一旁坐下,感觉到她的顺从,笑意微浅。
如昔惑语,“皇上还穿着朝服,莫不是刚下朝?”
亦辰略有一笑,“今日无事,便下朝早些,朕想着你手上有伤,就过来看看。”
如昔垂眸视向自己的左手,浅勾唇角,“劳皇上记挂了,今早起来已是好得差不多了。”
亦辰执了她的手放在身前,“这般通红,还疼么?”
如昔轻轻摇头,“有皇上挂记,臣妾不疼。”
亦辰笑眯了眼,似不经意的语道,“朕记得你昨日说起朕的种种喜好,甚觉欢喜,只是不知,爱妃是从何处听来的?”
如昔笑意不减,原便知皇帝不会那么简单应付,遂莞尔笑语,“臣妾若说了,皇上可要恕臣妾无罪。”
亦辰微眯了眼,想到极有可能是亦皓告知,却还是带笑语着,“你说便是,朕恕你无罪。”
如昔浅浅一笑,“是臣妾花钱买的。”
“什么?”亦辰不禁惑语出声。
如昔忙颔首垂眸,煞是可怜,“皇上说过恕臣妾无罪的。”
亦辰微勾了唇角,“朕又没怪罪于你,只是有些惊奇罢了。”
如昔抬眸试探的看了看亦辰,“真的么?”
亦辰悠然一笑,“君无戏言,你且说说是如何买来的?”
如昔笑弯了眉眼,“城中有一茶舍,里面有个说书人,他妻室是先皇驾崩后被放出宫的宫女,臣妾就是从她那买来的消息。”
“呵呵,若说其他的,想必宫中人大多知道,这朕因《墨梅》而受先皇夸奖一事,宫中尚且少有人知,你又是从何得知的呢?”亦辰微勾了唇角,长睫之下带着些许探究之意。
如昔笑着,“有一回臣妾去街上画坊,见到了《墨梅》的仿作,臣妾当下便觉得梅之高洁傲然展现无遗,得知是皇上多年间的旧作,臣妾已是欣慕不已,回府便询问父亲,这才得知此事,臣妾也曾尝试绣过,却始终只能形似,神韵与皇上的相差千里,臣妾伤心了,就没再绣了。”言罢略有失意之容。
亦辰长睫之下笑意微浅,她的话中有几分真意,已然无从追究,可就从她记得自己这些事,愿意为自己动这份心思,已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想不到爱妃竟然还是朕的红颜知己,”亦辰含笑端起药膳,“来,乖乖用膳,”语着用小勺一口一口的喂着。
如昔面对他这亲昵的举动脸上满是红绯,亦辰看着她的窘迫无声而笑,享受着她这羞敛而又乖巧的笑容,明知她昨夜所说极有可能是假,他依旧以他最温情的姿态出现在她眼前,这是一个赌,一个余兴节目……
见如昔用罢药膳,亦辰浅勾了唇角,“朕听说你一直闭门不出?”
“臣妾身子有恙,不敢给旁人带了晦气。”
“可御医昨个不是说了么,除了喝药补身子外,适当的出门走走对身子有好处,整日闷在房子里,又怎好得起来?”
如昔长睫微掩,“臣妾也曾去御花园游玩过,当时恰逢荷塘花开,皇上您看,这是林美人送给臣妾的画,如何?”
亦辰抬目浅瞥,笑意微浅,“不错……”
“是呢,林姐姐是大家闺秀,自幼便习得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皇上还没听过林姐姐抚琴吧?臣妾有幸一闻,琴声悠远沁心,皇上一定会喜欢的。”
凝视着如昔的亦辰,一抹戏谑浅笑浮在唇角,“适才朕路过御花园,见得园中花开甚好,你可要与朕一同前往观看?”
“皇上顾念臣妾,臣妾恩感心底,”如昔笑容满面,却又渐渐暗淡下来,“昨夜皇上宿在臣妾这里,虽说并未……”语到此处,如昔面色略有红绯,颔了首语道,“可按规矩,今日臣妾是要去主宫娘娘那里听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