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安轻夏不答应,不住说自己只要睡一晚上就没问题,阿暮拗不过他,只能勉强答应下来。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下雨,时不时伴随闪电雷鸣,安轻夏只好乖乖窝在山洞里,裹着一件薄外衣,捧汤研究地图。
“看样子,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消停。”阿暮添着柴火,“看来天公也爱惜师尊,期望你能好生养着。”
安轻夏抬眼笑答,“那希望老天爷更疼我一些,保佑这次出行全程顺利。”
“会的。”阿暮说。
临近傍晚,雨势还是半分不减。
安轻夏支着下巴看雨,看上大半天后,转头瞧对面静静做晚饭的小徒弟。
“早上才许的愿,晚上就打我脸。这地方居然是个雨林,而我们还好死不死地撞上它的暴雨期!”
安轻夏嘴里嘟囔两句,继续道,“根据鸿蒙的介绍,这雨期少则五六天,多则个把月,这不是玩我呢嘛。你看,外头还起了这么大的雾,能见度这么低,就算我想冒雨赶路,恐怕没走几步就迷路了。”
“又一个迷雾森林。”
安轻夏呵了一声,“你这笑话可不太好笑。”
言毕,他又重新望向外头重重雨幕,不自觉叹出一口气。
*
暴雨连着下了三天,这三天里,两人尝试过各种方法离开。
结果双双迷路不说,安轻夏还因接触寒气过多,感冒加重,阿暮更是发起低烧。
感冒对安轻夏来说是家常便饭,再严重的情况都经历过,可阿暮不一样。像他这种鲜少生病的人,一旦染病,情况就不太友好。
虽说是低烧,且还服用过鸿蒙给的药,可他还是残留轻微头疼和四肢无力的症状。他尝试着偷偷行动,回回都被安轻夏抓回来,最后跟个小狗崽子似的,团在由衣服叠成的厚厚被窝里吸鼻子。
这天晚上,连熬几个大夜照顾病人的安轻夏实在支撑不住,先小徒弟一步歪头睡着。
时至半夜,他迷迷瞪瞪醒来,听得不远处柴火噼啪作响,又听外头雨声哗啦,眼皮子张合几下,歪头就要睡去。
霎时一股穿堂风过,他冷不丁打了个寒战,习惯性用余光朝边上一扫。正是这一扫眼,半条命都快去了。
只见离他们不过两三步远的位置正站着两个人,火光之中,那一身纯白显得格外刺目,犹如索命夜叉。
安轻夏第一反应是撞上了恶鬼,但他不敢说出那个字,生怕突然言灵,两个人都小命不保。
他悄然观察着,那两个夜叉似的白色人状物就这么站立着,眼神定定,彼此之间不做任何交流。要不是胸膛正在平稳起伏,还真的会以为是立了两尊雕像。
有这样两个不明敌友的不速之客在身侧,安轻夏自然是不敢入睡,然担心有危险,他又不能动。
原本他就是因为背后石壁太硌才睡不安生,现在连动都不能动,只觉背上的硌感更甚,眼睛闭得更紧,不自主颤动几下。
倏然,他又感觉到一阵风,隐约感觉好像有人走到自己身边,垂在外头的胳膊应激性地生起一大片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