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州数日,德叔于省内的脉络基本已经掌握,可以说,事实确如德叔遗憾的,这些年他着重于运输,疏忽了其他方面。铁路系统自成一体,德叔的关系决定了他对闻山运输业的掌控力度;但也因为此,影响了对其他方面的渗透。
姜尚尧对目前的境况不能说不满意,可再进一步似乎隔着九层天阙。他想及来年的行业整顿,想及魏怀源能轻易地利用他无法招架的种种手段,想及他在雁岚墓前许下的句句誓言,一种无从掌握局势的焦灼感在胸中燃烧。
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翟同喜。姜尚尧品味着德叔的话语,拿出手机,将翟智拨来的号码存好。输入名字时,他犹豫了数秒,仍旧按下“翟智”保存。
再往下拉,看见“福头娘亲”四个字,他不由低笑出声,心随意动,拨响对方电话,同时看看表,已是凌晨一点多。
听见对方清亮亮一声喂,他郁结的心顿时柔软舒展开。“福头他娘,还没睡呢?”
“不知怎么,就是睡不着,躺下一个多小时了。你怎么也这么晚?又喝酒了是不是?”吸鼻子的声音传来,像是要隔着电话搜寻他身上的酒气。
“只喝了一点。想我了?”
“是啊,”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福头走开,和你爹说话呢,别打岔。”听见他的笑声,她懊恼地解释,“直起身子趴在床沿上要听你的声音。哎呦,走开,爪子脏死了。你怎么还不睡啊?”
“一会就睡,我明天回去了,想要什么礼物我早上去买。”
“无缘无故的买什么礼物?”
“今天说是平安夜,明天圣诞节,听说都要送礼物的。”
庆娣轻笑,问:“姜总也赶时髦啊?你也过起洋节了?”
“那是。我打算以后大节小节一个不能落下,挨着庆祝。”
“那我有福了,一年下来,我要收多少礼物。”
隔着电话,他能想象此时她缩在被子里,长发铺满枕头,笑得满室温暖馨香的样子。福头总喜欢凑近嘴巴,闻一闻她肌肤的香味,估计她此刻一定是拉上了被子,掩住了半边面颊。心中柔情满溢,他不由就说出来:“过节也是因为有你,每一天都值得庆祝。”
那边迟迟不出声,姜尚尧低唤她名字:“庆娣。”
“我感动了,感动得想吻你。”
这一说,他顿时牙痒痒的,“趁我不在身边,故意撩拨我是不是?”
捂在被中的低笑传来,好一会她才正色说:“我是真感动了。被人喜欢,原来这么幸福。”
那熟悉的浓郁的怜爱浮裹着心,他沉湎于此时薰人的醉意里,“庆娣儿。”
“我要崩溃了。好好的名字被姥姥叫成望南乡沈家大姐似的,你也这样。”
他胸腔震动,闷笑连连,顺手将车窗关上,滑进车道,“明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