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灼若。
出车祸了。
有什么在脑海里轰的一声炸开,景在野仿佛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倏地松开手机,“咚”的一道闷响。心脏在这瞬间仿佛被死死攥紧撕扯,牵扯出的痛意沿着凉透的血液迅速蔓延全身。
……
杨一帆说完这句,就赶紧对着写了温灼若住院医院,住院楼和病床号的纸,拍了张照片过去。
关妙顶着杂乱的头发,着急问:“景哥怎么说?”
“他没说。”
“是不是没看到消息,打个电话过去吧?”
杨一帆本来也想打电话过去,但也清楚景在野这个时候应该在开车来公司的路上,他接到消息肯定直接过去了,打电话反而影响他。
该知道的信息他也知道了。
“不用,景哥肯定看到消息了,他会直接去的。”
关妙是在上班打卡的时候接到温灼若妈妈电话的,杨一帆来的早,通话内容他听了大半,问清楚状况马上就给景在野打去了电话。
她越想越不放心,“杨一帆,一会儿你帮我请个假吧,我也要去医院看看。”
“好。”
……
温灼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再次睁开眼,病房里开着灯,亮度让她眼前有些眩晕,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窗户打开,空气里的味道像是含露的清晨。
动了动手指,不期然碰到了一只男人的手。
她稍怔,想扭头看是谁,手却蓦然被人攥住。
力道很大,温灼若吃痛地嘶了一声。
景在野立即松开了她的手。
温灼若没什么力气地睁眸,视线缓缓聚焦,这才看清床边站着的人是谁。
冰冷的病房里,一天不见,景在野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衣襟凌乱,眼角血丝密布。
她差点认不出他来。
“温灼若。”他的声音很哑,像是被火灼烧过,只是喊她的名字:“温灼若。”
温灼若听到他的声音,不知为何,眼眶有些发热。
景在野站起来用手背去碰她的额头,动作极为小心,她几乎从不曾在他的脸上看见过这种神情,“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真没有?”
“我骗你做什么。”
景在野不说话了,只站在温灼若的床前,一直看着她,好像只要闭一下眼,她就会活生生消失。
“我去给医生打个电话。”他低头说。
温灼若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整个人往被子里缩了一下,“好。”
“若若,你醒了?”
关妙推开病房的门,小声且激动,手里正拿着保温杯,“起来喝点水吧,你睡了好几个小时了。”
“妙妙,你怎么也在这?”
上一次醒来,温灼若还有些头晕,这次醒来状态却好了很多,人也有精神了,应该是睡足了的缘故,只是腿有些异样,支着肘坐起来。
关妙朝她左边撇了两眼,眼神示意道:“你妈妈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出车祸了,我知道消息就告诉了景哥,他先赶到的医院,我来的时候你已经躺这里了。”
温灼若接过关妙给她的保温杯,手指轻抚过杯身,从刚才和妙妙说话开始,她就察觉到景在野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听关妙提到景在野的名字,她指端顿了下,偏头朝景在野说:“谢谢。”
景在野嗯了声,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她还想说话,他却停顿几秒,说:“我出去会儿,很快回来。”
温灼若慢慢点头。
等他走了,关妙才坐下来和温灼若讲了事情经过。
医院的护士打电话给了曾白瑛,曾白瑛因为在外地出差,来不及赶过来,就打电话请关妙过来照看她。
车祸现场比较渗人,司机和她被送来医院时浑身是血,她表面没有伤口,可依旧做了全身检查,结果是脚踝处骨折,身体关键部位倒是没受什么伤。
司机的状况严重点,但没有生命危险,皮外伤更重,她身上的血也都是被他溅到的。
所以很快就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温灼若一听只是骨折,不由得松了口气,“原来是骨折,我从前也骨折过,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虽然不是很严重的伤,但也有点麻烦,反正路是不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