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灼若说好,“那我一会儿提醒你。”
“……”
景在野默了好几秒,才说:“行。”
后来的一段路,温灼若觉得景在野的话少了很多。
尽管景在野并不是个话很多的人,可她莫名觉得,他也不该这样沉默。
温灼若和唐佳慧等人在山顶汇合,一行人爬了会儿夜间的山路,又去山峰玩了会儿,看时间有点晚了,才又返回去坐缆车。
可再次分缆车位的时候,景在野还是站在她前面一个。
就在温灼若想着,要不要先说点话缓解气氛,刚才好像也是她不合时宜地提了那么一句,成为了他沉默的开端,这次理该她来,做了不被搭理的心理准备,她抬头。
又看到了景在野通红的耳廓。
温灼若:“……?”
然而,男人站姿依旧冷淡矜贵,比无风的夜里,那些挺拔的乔木还岿然不动。
他好像不是生气了。
温灼若看着景在野依旧拽的不行的站姿,脑海里却冒出了一个想法,并且笃定。
他好像是,在害羞。
于是,在温灼若和景在野正式成为邻居的第一天夜里,她总结出了一条和新邻居相处的规律。
新邻居用莫遇的话来说,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可他的耳朵不会骗人。
或者说……身体反应。
因为总结出一条不久的将来可能要用到的规律,温灼若想着他耳朵红的原因,想到心口发热,也没根据蛛丝马迹想出什么,困意席卷,方才入睡。
第二天还没天亮,闹钟就响了。
温灼若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一会儿,才伸出手把闹钟摁了,昨晚睡的东倒西歪,她头发翘起,艰难地用水用卷发棒才勉强压下。
周一是她最忙的时候,行程安排的很满。
早第一节课结束之后,下午的课也是满的,晚上同样不轻松,落下的课业作业也要补上。
快速洗漱完出门,温灼若在小区门口打了辆车,边吃早餐边等,早餐吃完,出租车也到了。
她打开车门坐进去,习惯性扣好安全带。
起步很快,这一带上班人士居多,时间还算早,这会儿路上的车不多。
到了大学城周边,这里住校外的学生居多,大部分是步行,有些学校大一还有早自习,正是赶点去的时候,道路拥挤,温灼若望着窗外有点累,想合上眼休息一下。
可下一秒,一辆小电驴嗖的一下从两车之间窜出。
司机紧急刹车,鸣笛声刺的温灼若紧皱起眉心,身体像被装在盒子里的鸡蛋左右剧烈震荡,她差点把早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轮胎狠狠摩擦过地面,激起连串火花。
她感到身体重重抛出,车身撞在坚固的水泥护栏上,在玻璃碎片砸落之前,温灼若用手护住了头部,车门像一团棉花被快速挤压萎缩,一阵深入骨髓的痛从腿上传来,她来不及呼喊,后脑便猛地栽进了椅身。
汽油味夹杂着暴动的火,整个世界都在温灼若面前颠倒。
她在路人的呼喝声里失去了意识。
……
北市第二医院。
医生拿着表格,对正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的女孩做记录。
车祸现场一片混乱,警车消防车急救车聚在一块,护栏边工作人员围了起来,能证明女孩身份的只有一张清大的校园卡。
包扎好伤口之后,女孩迷糊地醒过一次,工作人员拿手机过去让她解了锁,刚解锁完,她就陷入昏厥,从通讯录里找出了曾白瑛的电话,拨出去:“您好,请问这部手机的主人是您的女儿吗?”
……
景在野开车经过十字路口,刚好亮起红灯。
他再次看向副驾驶位上的手机。
今早他给温灼若打了电话,她没接。
不清楚她的作息,景在野以为她已经去了学校,以防万一,也在微信里问了问。
她没回。
到了春和岭,景在野在停车场里的通道中停了好几分钟,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这时,手机突兀地震动响起。
他心跳莫名滞了半拍,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杨一帆:[景哥!!你在哪!!]
景在野呼吸仿佛停止,握着手机的手开始不稳,一动不动地看着手机界面。
杨一帆:[温灼若出车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