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接通的时候,他听到了车辆行驶的声音。
景在野的声音隔的有些远,鸣笛声嘈杂,像是在马路上。
“我记得你温灼若的联系方式。”
“有啊,你不是也有吗?”
“她昨天把我删了。”
沉默降临,没有问为什么,杨一帆过一会儿才说:“那你现在加,她肯定不同意。”
“我知道,”景在野说:“你帮我看看她的朋友圈。”
杨一帆照做。
温灼若不是爱发朋友圈的人,他加上她也纯属偶然,有回他问她题目,轮到他的时候就上课了,后来他自己都忘了这事儿。
可温灼若特意从班群里加了他,还整齐地在草稿纸上写出了解题过程。
甚至没有用语音,打了好几百字来解释。
他那时候就觉得温灼若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她从来都坦荡真诚,他作为接受她善意的众多人之一,都担心温灼若这样待人处事以后会被人欺负。
可杨一帆意料之中的事并没有发生。
温灼若不仅发了朋友圈,还破天荒地配了九张图。
他截图发过去。
听筒里有车呼啸而过,景在野很久没有讲话。
杨一帆等了下,觉得有些地方被他疏忽了,“你现在在哪?”
那边顿了一下。
“海市。”
“你去海市干嘛?”
“有事,挂了。”
景在野挂断电话。
温灼若发的是很寻常的风景照,其中有一张一家人围在帐篷外野炊的,周围的人应该是她的父母亲人。
站在她身边的是一个少年。
夜空下,她拿着烟花棒,他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她的帽子。
景在野将手指轻轻放在温灼若安静的笑容上,树影倒退,他的眼眸始终笼罩在一片阴翳之中。
温灼若在海市玩了几天。
回来之后,就把卧室里的书和卷子都装进了箱子里。
一起放进去的。
还有一张书签,一个牛奶罐和一张机票。
她的目光在上面停顿了几秒,拿起胶卷,将箱子封好。
曾白瑛进来,抵着门说:“你去外地上大学了,这房间也还是你的,封什么呢?”
不封的话。
记忆会自己跑出来。
温灼若笑着说:“怕起灰。”
曾白瑛便也没有多说,出去的时候正听见季时庭敲门:“时庭啊你来了,若若在家呢,正好你和她说说报志愿的事,很快高考成绩就出来了,午餐就在我们家吃吧。”
“好,”季时庭点头,“谢谢阿姨。”
温灼若在回来的当晚就对了□□,对自己的分数大概有了数。
她就坐在地上。
用记号笔写箱子上的备注。
季时庭没进过温灼若的卧室,每回补课都是在客厅,或是客厅阳台。
这次也停在了打开的门外。
温灼若听到声音抬头,表情有瞬间的不自然,但被掩藏的很好,“你来啦。”
季时庭站在门口,点了下头。
直到温灼若说:“没事儿,你进来吧。”
他停顿稍许,抬步进去。
看她正在给零乱的卷子和书分类,季时庭也卷起衣袖,“我帮你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