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成亲去了?”
“这跟陈四姑娘有什么关系?现在谈的是你以后的事好吗?”
宁青穹就看着他笑了笑:“你难道不知道我愿不愿意放手吗?却还要故意来问我这种问题?你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想悔亲啊?”
“我想悔亲?”谷涵就很生气的样子,沉了沉茶盏,“那我告诉你我安的什么心?我听说你现在让梁晋朝在操办个什么蝶社,收了一些久试不第的士子,梁晋朝还天天在外面鼓吹什么入社包过举人坎,直通进士路。我问你,你一个姑娘家拉一帮士子起什么社?你到底,想干什么?”
宁青穹顿了一顿,“我没有想干什么,我不过是要给姑娘夫人们留条后路。”
谷涵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打量她:“你现在跟我玩起花腔了?这像是留后路的样子吗?人家留后路是买批铺面办个营生入干股,好保证以后吃吃喝喝没问题,你留后路是起个社收士子?还蝶社,我看最后别变成飞蛾都算你们运气好!”
宁青穹不说话了,偏过头去,手里的帕子松松地松开了,背挺得直直的。
谷涵看着她的侧背影追问:“你跟我说实话,你想干什么?”
宁青穹背着他挺了许久,谷涵也等了许久,宁青穹才站起来,走到他身旁跟他说:“我没有跟你耍花腔,我就是要给姑娘夫人们留条后路!我不希望以后再出现你这种情况,我不过是偶尔跟士子们见过面说过话,我做什么了?外面就不好听了。你也不想想你跟陈四姑娘那流言才是传得飞起,现在所有认识我的人都以为我要被抛弃了,你还理所当然觉得自己要戴绿帽子了!我有错吗?错的难道不是你?”
谷涵瞪大眼看着她,仿佛也是不可置信,呆了半天,他把手里的茶盏重重往茶几上一搁,站了起来。茶盏里几滴已经冷掉的水洒出来,溅到了宁青穹手背上,帕子上。宁青穹没有去管,谷涵已经对她毫不留情地说道:“当初就不该教你写策论,就不该教你朝堂上那些东西!你一个姑娘家这么大的野望,难道不是错得离谱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说完,他最后看了宁青穹一眼,拂袖走了。
宁青穹就站着,也没有去追他。她低下头,拿帕子一点一点把自己手背上溅的茶水擦干净了。
她也是不明白,想娶你时说你会押题稀世珍宝天下独一无二,不想娶时就是押题不缺你一个,就是当初就不该教你了。这世上最好听的话是他说出来的,最难听的话也是他说出来的。
人心总是这么易变呀。谷涵难道就真是只为了起社这件事就找她求证吗?他难道就真的不对陈四姑娘的背景动心吗?
宁青穹和他做了四年邻居,还不了解他吗。这个人这些年做的事哪一件不是在朝权力中心靠拢。
他不贪财不好色,什么都好,就是爱权。
钱财对他来说是不重要的,纵使宁青穹万贯家财,在他眼里与千贯家财也没有太大区别。美色对他来说也是不重要的,他能跟宁青穹发下不狎妓不糟蹋丫鬟的誓,当然也能闭着眼去娶皇派第一家陈尚书家的姑娘。
更何况那姑娘还长得貌美,不需要他闭着眼去娶。更何况那姑娘还能天天围着他转,整个世界只有他。更何况那姑娘说不定还得是个贤妻,能主动给他备小妾送丫鬟。
……如是种种,不比自己一个空有钱财还管东管西的孤女好太多?
宁青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哭湿了脸颊。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