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裴昀知晓,正是因此,赵淮才幡然醒悟,一反旧态,决心北伐。
“如此便也能说的通。”赵韧点了点头,“可却不知晓,是本什么书,能叫他如此执迷不悟,做下这般胆大妄为之事来。”
三人苦思半晌无果。
眼下还有更紧迫之事要解决,只得暂且将这疑惑搁置一旁。
谢岑问赵韧道:“接下来承毅有何打算?”赵韧沉吟道:“我等离燕京已有十日之久,至建康府也有两天,一路之上都未见追兵。李无方既是隐瞒颜泰临将我私下囚禁,此番正功和我同时失踪,他想必也不敢声张,以免颜泰临怪罪下来。况且如今燕廷自顾不暇,我等应能趁此时机稍加喘息。我的身子尚有伤病,而昀弟也大病初愈,且稍加休整几日,再从长计议。如疏朗所言,于假太子一计,那颜泰临与韩斋溪十有八九串通一气,如今朝堂之上,皆由韩相把持,我们贸然回临安,非但不能为我正名,反而还会招致杀身之祸,需得想一个万全之计才行。”
谢岑与裴昀闻言皆是大为赞同,而裴昀听闻赵韧提及“燕廷自顾不暇”,不禁问道:
“北燕朝中有何变动?”
谢岑解释道:“你昏迷数日,想必还不知晓,北燕朝堂如今已是变了天。”
原来那晚裴昀等人离开燕京不久,冬狩场上遭逢巨变,定南王颜泰康买通了燕帝身边的一寝殿小底,夜半闯进御帐,将燕帝乱刀砍死,弑君造反,阴谋篡权。又命手下趁夜诛杀燕帝皇子,及数位大臣,只有靖南王因未留宿营帐而逃过一劫。
随后靖南王世子率殿前都检军诛逆,将颜泰康乱箭射死。燕京城武卫军都指挥使为定南王府心腹,定南王世子颜珲把控了城内禁军,冲进皇宫,杀死了大小单后,捉拿了宴席上朝中一干王公大臣的亲眷相要挟,却被国师李无方一掌毙命,靖南王及时率兵赶回燕京,与城中安排好的伏兵,里应外合,终平叛乱。
裴昀知晓十五那夜,定南王府定有大动作,却不想其后接二连三发生如此多惊变,可她听罢谢岑所述,心中只有冷笑:
“那夜靖南王恰巧未宿营帐?直待燕帝和一众皇子被杀,他才诛杀了逆贼?又等颜珲杀了大小单后之后才平了燕京之乱?当真是好生巧合。”而谢岑亦是似笑非笑道:“而后众臣拥立靖南王登基继位,靖南王严词拒绝,只将玉玺双手捧与颜泰和十二岁幼子颜理面前,奉其为主。众臣感慨靖南王忠义无双,高风亮节,跪求其临朝摄政,靖南王百般推辞不掉,这才勉为其难执掌大权。”
赵韧讥讽道:“果真是一出好戏。”
不错,好戏亦是好计,裴昀皱眉道:“这颜泰临的野心竟到如此地步,如若假太子之计再叫他得逞,恐怕——”
恐怕这关山南北,便要统统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