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琴亭见那百里菁极冷的脸色,才忽然意识到,当年江丞相罢官一事和他也有些关系,不由苦笑,为了给那人谋划这江山之主的位置,他可真是把天下人都得罪尽了。
只是如今他这一路的凶险,自己能想到,那人如何想不到?
或许也正因此,百里明容才敢下手。
谢琴亭正欲开口说什么,马车却猛然一震,只听外面车夫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山洪——
那一刹谢琴亭眼底心里一片空白,他甚至什么也没有多想便冲过去一把抱住了百里菁,用身体牢牢护住了对方。
而后天地颠覆,裹挟着咆哮声的巨大阴霾压下的一瞬间,背后忽然被什么猛地撞击,剧痛传来的时候谢琴亭甚至没有来得及哼一声便陷入了意识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谢琴亭,名挽,字琴亭。
第3章叁·流觥
说实话真不想醒,谢琴亭死气沉沉的躺在弥漫着血腥气息的床上,疼的直想乱哼哼。口里还满是泥腥苦味,他知道自己这是被人救了,但情形十分不好。
救他之人是何居心?还有百里菁……
一想到这儿,谢琴亭便躺不住了,摸索着要爬起来。虽然人家姑娘比他武功高了不知道多少,但他还是莫名其妙的把自己放在保护者的位置上。
“行了,没那本事就别瞎折腾。”一双月白色织锦的绣鞋映入半垂的眸中,谢琴亭扬起脸来,便看见百里菁端着一碗药,眉间依旧冷傲的不可一世,但眸中却多了几分不自在。她现在能安然无恙,与谢琴亭那不计生死的一扑,不可谓毫无关系。
“百里美人儿,咳咳咳——这是哪?”谢琴亭接过药,问道。
“被山洪从中关道冲到西宁与东阙的边境了,救了我们的是一对居住在山中的夫妇。”百里菁面无表情“你已经昏迷五天了。”
五天……谢琴亭忽然有些肉痛,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发表感慨,目光便被进来的另一人吸引了去。一袭墨色深衣,极冷的气质,如画眉眼,说是风华绝代也不为过,而那张脸与西宁人稍许不同,那双狭长眸子带些偏北方的疏狂。
见到此人,谢琴亭仍隐在被褥中的手指及不可察的一蜷,然而他面上却尽是惊诧之色。
“媳妇儿……媳妇儿你怎么在这里!?你没事吧!可有受伤?”似乎终于再也坐不住,他急欲挣扎着下床,好像迫不及待的要过去看看对方到底有没有事,眸中关怀担忧之色毫无虚假。
玄瑜额角不由自主的跳了跳,压下心中的情绪才开口道“你知道我要杀你。”他的声音淡漠,却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啊?啊——你要杀我!?为什么啊……是我错了——”谢琴亭好似恍然未觉玄瑜话语中的杀意,兀自惊诧痛心道,满脸的不敢置信。
一直置身事外的百里菁听到这里却动了动步子挡在谢琴亭身前道“你们两个的破事儿我不屑于管,但玄瑜,谢挽的命你得给我留着。”
玄瑜定定的看着谢琴亭,一双黑沉的眸子里不知翻涌着什么,听此话冷笑一声“现在我不会动他。”
见玄瑜表态,百里菁不再多言,转身便离开了。
“媳妇儿……我……”
“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