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承颐出了名地严肃认真,油盐不进,凤砚卿将案子交给他,杜绝了一切外来的干扰,加之此前找到的证据,不出半月,案子
便审结完毕。
凤砚卿虽有泰康帝的金口玉言在手,但并未擅自处决,而是将魏虚慎和奏折一起,由玲珑阁影卫和官差押送回皇城。
关于谋杀一事,魏虚慎闭口不提,哪怕楚鸢歌用尽各种手段,都没能撬开他的嘴,这般忠义,倒是出乎意料。
楚鸢歌分析道:“若他是太子或者六皇子的人,此番送去皇城,定会掀起一番不小的波澜,若不是,似乎也不会太平到哪里去。”
凤砚卿点点头:“一心想要我命的人,除了朝中那二位,还有另一拨人。”
楚鸢歌知道他说的是哪些人,不由得抿了抿唇瓣,轻叹一口气,道:“若是我晚一点和你成婚,说不定还能深入敌营,忽悠忽悠。”
炽王殿下威名在外,战无不胜,此前有碧蚕渊牵制着,随时可能一命呜呼,尚且能当做已陨落。
而如今,碧蚕渊已除,他在朝中先是破大案,现下又一路查办官盐所涉及的官员,铁面无私,出手干净利落,看起来比以往有
过之而无不及。
自家皇室的人尚且坐不住,那些吃过亏又见不得光的人,自然是想除之而后快。
凤砚卿伸手刮刮她的鼻梁,道:“即便不成婚,我也不许你去做如此危险的事。”
楚鸢歌托着下巴:“说起来,这其实也是我的分内事,毕竟我也是前朝皇族的血脉,虽然听起来很扯。”
他们想尽办法杀她夫君,可真的有点儿激怒她了,有朝一日找到他们的老巢,她非把主使者吊起来折磨三天三夜不可。
凤砚卿道:“你既然嫁给我,便是我凤家的人,我不需要你承担凤家儿媳该有的责任,你也不许把自己和那些乱臣贼子混为一谈。”
魏虚慎不是个特别能扛的人,官盐走私和贪污受贿,他只受了几次刑就招了,只对于谋杀三缄其口。
综合以往经验和证据来看,凤砚卿和楚鸢歌一致认为是前朝皇室在搞鬼。
他们先是在荣安城制造了一个又一个匪夷所思的案件,接着把官盐这事儿抛出来,本是想让凤砚卿对他的国家大失所望,没成
想适得其反,逼不得已,只好用下下策。
计划似乎并无诟病的地方,但楚鸢歌还有一点想不通:“如此说来,三瓣莲和他们并非一伙人了?”
凤砚卿微微颔首。
三瓣莲杜绝多时,再度出现,是在白雀国使臣见过他之后,这个弹丸小国,似乎也想干一番大事业。
楚鸢歌问:“王爷,话说回来,咱们母妃到底是什么人?”
凤砚卿摇头。
她并非凤国官宦之家的千金,也不是商贾巨富的宝贝,一直以来都说是江湖人,可他手握玲珑阁,却没查到哪个世家出了皇妃。
楚鸢歌摸摸下巴:“白雀国使臣曾邀请你品尝白毫银针,会不会……”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贺名诚和温承颐的说话声,楚鸢歌止住话头,下一瞬,两人走进屋里。
“参见王爷、王妃。”温承颐拱手行礼,道,“皇城传来消息,魏虚慎对所犯之罪供认不讳,已于前日午时斩首示众,其家人发配
流放,已在送往西北的路上。”
凤砚卿淡淡地“嗯”了一声,丝毫不意外这样的结果。
温承颐又问:“王爷,那魏青山,该如何处置?”
凤砚卿面无表情地说:“他所犯的罪,虽不如魏虚慎那般死有余辜,可活着,无异于祸害。”
温承颐略微皱眉:“可王爷答应过他,要留他一条性命。”
凤砚卿嘴角毫无温度地一勾:“所以本王让你主理此案,本王答应过的事,影响温大人办案吗?”
温承颐一愣,叹为观止。
谁能想到,炽王殿下还有这一招等着魏青山呢,果然是玩战术的人,心脏。
楚鸢歌暗自腹诽,却是十分赞同他的这个方法,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魏青山此刻再悔恨,出去了还是从前的样子。
人世残酷,不可能让好人惨死无处申冤,却给坏人最大的宽容,佛说普度众生,可有的人,连畜生都不如,不配得到原谅与度
化。
温承颐领会凤砚卿的意思,急急忙忙去处理魏青山。
他走后,玲珑阁的影卫才落在屋里,汇报把人送到皇城后的异常之处。
据影卫所说,魏虚慎在被押进刑部大牢之后,号称有关乎凤国根本的大秘密要告诉当今圣上,泰康帝便让人把他带去了宫里。
而后,魏虚慎要求泰康帝遣退所有人,和他单独聊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谈话内容不得而知,但之后,泰康帝连夜召见了楚仁
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