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用膳之时,谢文琼向小二打听道:“听闻县丞大人家有位公子,身子抱恙, 不知现下如何了?”
那小二低声道:“客官不知道罢?他死了!”
“死了?”谢文琼道, “何时死的?”
那小二道:“就三天前, 熬不住了。”
谢文琼道:“冲喜也不管用么?”
那小二左右瞧瞧,声音压得更低,道:“冲了这么多次喜,哪次管用了?前几天还冲过一次, 那新娘子刚过门不久, 李公子便死了!”
谢文琼和岳昔钧相视一眼,问道:“那新娘子现在如何了?”
小二道:“这我哪能知道, 后来就没听说过了。”
岳昔钧又问道:“你可知这位新娘子是甚么人么?”
小二道:“好像是个外乡客,姓甚名谁我倒是不清楚。”
岳昔钧点头道:“多谢。”
谢文琼和岳昔钧商议一番, 决定依旧依计行事, 各自准备,不提。
翌日,岳昔钧乔装改扮一番, 身着新买来的男子装束。谢文琼看了,道:“你这般打扮, 我还真不习惯。”
岳昔钧笑道:“且忍忍罢。”
谢文琼携了岳昔钧之手,二人同往县丞府上递上拜帖。门子领着二人进了正堂,那县丞上下打量二人一番,迟疑地道:“公子拜帖上所说,你乃是我父的叔叔的堂妹的表弟?”
岳昔钧道:“正是, 论起来,大人乃是在下的孙辈, 但想来隔得远些,大人不认在下这门亲戚。”
那县丞道:“这属实隔得远些,不知令尊名讳?”
岳昔钧早溜进他家祠堂,把家谱看得明白,因而一一数来,件件对得上,那县丞也便信了大半。
岳昔钧道:“在下才搬到贵县,听闻大人之名,略觉耳熟,发信问了爹娘,才知道这门亲戚。此次贸然登门,实则是想同大人谈一桩买卖。”
“哦?”那县丞道,“甚么买卖?”
岳昔钧道:“在下便直言了,恐触及大人伤心之事,大人勿怪。”
岳昔钧道:“内人有一胞弟,久病在床,沉疴难愈,老爷子便想成亲冲冲喜,但发愁于无有新娘子的好人选。在下无意之中听闻令郎娶过几次亲,不知大人可否……介绍介绍?自然会有谢礼。”
岳昔钧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块玉佩,推在桌上。
那县丞眼神往玉佩上一溜,呵呵笑道:“这事么,我也是旁人代办,恐怕受不得你这谢礼喽。”
“那还是要仰仗大人牵线,”岳昔钧道,“我做东,请大人和牙人酒楼用膳,不知可肯赏脸?”
那县丞道:“好说,好说。”
岳昔钧又道:“只是不知这些新娘是甚么样人?可否叫内人见一面,也好……看看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