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谢文琼起身道:“若是诸位娘亲无有甚么吩咐,文琼便去卸行李了。”
几位娘亲纷纷说没有甚么事情了,谢文琼便看向岳昔钧道:“不知可否请小姑为我引路?”
岳昔钧撑着拐杖起身,道:“腿脚不便,行得慢些,嫂嫂见谅。”
谢文琼笑道:“无妨,再慢我也等得的。”
岳昔钧回首看向她,却见谢文琼眼中神情复杂,像是炙热的骄阳,又像是无望的寒冰。
岳昔钧不忍再看,也不接话,沉默着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屋外信鸽终于啄完了桃花瓣,冲岳昔钧飞扑而来。
岳昔钧取下信件,也不打开,直往袖中一揣——已经不必再看了。
暮春的风在山间一吹,带着落花香,好似春日最后的热闹,又好似迎接更加热闹的夏日。山间小路上,岳昔钧在前,留下两道深浅不一的脚印,而谢文琼在后,把自己的脚印覆盖在其上,就好像这样就能走过岳昔钧走过的路,体味岳昔钧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
第62章 试挂剑谢文琼伤手
岳昔钧的屋子离得不算远, 孤零零的一间小屋,看着门前的一大片空地。空地似乎是才松了土,光秃秃的不曾种出甚么植株。
而屋子是三间, 中间一间较小, 只一张桌子, 两张椅子而已。西房也只有一张床,床和驸马府、公主府里的雕花大床截然不同,仅仅是一张简陋朴素的木板床,四面墙壁上也空空的, 没有挂甚么东西。东房是和西房一样的一间卧房, 同样的一张小床,也是没有甚么多余的物件。
谢文琼问道:“小姑住在西房么?”
岳昔钧道:“是。”
谢文琼便道:“那么, 伴月住东房,我和小姑同住西房。”
岳昔钧道:“床小, 恐怕难以睡下两个人。”
谢文琼道:“那怎么办?”
岳昔钧道:“嫂嫂住在西房, 我去和大娘挤一挤。”
谢文琼道:“那不得劳动大娘照顾你?不如和我挤一挤。”
岳昔钧:“……”
岳昔钧又不好说“你和伴月挤一挤”,只得道:“既然如此,嫂嫂睡床, 我打地铺便了。”
谢文琼笑着走进西房,道:“何须这么麻烦, 我瞧着这床还好,两人也睡得下的。”
岳昔钧心道:是睡得下,只不过就得手臂贴着手臂、腿贴着腿罢了。
谢文琼往岳昔钧面上瞧了一眼,道:“怎么?小姑介意?”
岳昔钧道:“……不介意。”
“正是如此,”谢文琼笑道, “都是女子,小姑怕甚么。”
岳昔钧也对谢文琼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一丝笑意。
谢文琼又道:“总叫小姑, 有些不够亲近,我叫小姑‘小竹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