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江炳成带人破门而入。
“于莽,把人放开,你不想下半辈子都在牢里过吧?”江炳成喊道。
虽然随同江炳成冲进来的都是些短褐粗衣打扮的下人,但仔细一看,都是身强体壮之人,平日低眉顺眼做事倒还不显,此时随同捉拿人犯,又是当场拿下,再不用窝窝囊囊假扮下人仆使,顿时扬眉吐气,个个都恢复了一贯的精悍之气,让人不敢小觑。
再说江炳成这段时间频频造访王臻华,于莽自己心虚,早就悄悄打听过,自然知道其官差身份。
一看这阵势,于莽瞬间心中一沉。
他中计了!
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重要的是如何摆脱不利的局势……于莽心思电转,面上却分毫不现。甚至随着江炳成试探着一步步踏前,于莽坍下肩膀,大大松了一口气,跌坐一旁,手中短刀掉落地上。
“幸好江大人及时赶到,要不然……”于莽心有余悸瞥了贺金一眼,“这厮一进来就东拉西扯,后来更是趁我不备,想要从后面掐死我,幸好我随身带了短刀,这才……”
江炳成踢开短刀,身后差役立刻上前,将于莽和贺金分别制住。
听到于莽的话,江炳成连同一众差役都有点吃惊。
他们刚才都在窗外偷听,因窗纸涂得厚实,贺金和于莽说话声音又低,众人都听得影影绰绰。直到后来贺金踉跄而逃,重重摔倒在地,他们听到这动静不对,忙破门而入……一进门看到两人姿势,自然以为是于莽杀人灭口,但听于莽这话,难道事实正好相反?
门一破开,贺金被冷气一激,药性退了一点,在差役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
贺金原本眼看就要命丧刀下,被突然救下,早就庆幸不已,大起大落之下还没顾上跟于莽算账,没想到于莽竟然倒打一耙,反说他才是凶手……
贺金气极,口齿不灵便地骂道:“你……你他妈血……血口喷人……”
江炳成原先是太过惊讶,现在冷静下来,很快看出贺金的情形不对。
他之前可是见过贺金的,此人虽然算不上龙行虎步,舌灿莲花,但也绝不是这种手软脚软,谈吐不清的样子。再加上之前云来舫众人被下药的先例,江炳成很快联想到,贺金是被人下了药。
屋中只有两人,下药之人是谁一目了然。
江炳成也不理贺金和于莽互咬,抄手背在身后,在屋中慢慢踱了一圈。
桌案上的茶水都下去一半,点心只剩下小半盘,以及砚台里只剩个底儿的墨汁、油灯里八成满的灯油、香炉底散落的香灰……江炳成吩咐道:“来个人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找个大夫验一下,看看迷药是下在哪里。”
于莽心里咯噔一声,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就算于莽能狡辩贺金上门是为杀人灭口,他刚才只是自卫反击,也解释不了屋中怎会提前备好迷药。这几天于莽的屋子只他自己出入,又有这些差役假扮的粗使仆役日夜监视,他哪怕再口舌如簧都栽赃不在贺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