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之笑容满面地给他们一人递了一张纸。
二人当即脸色大变!
沈留容好整以暇地欣赏他们的脸色,少顷,以袖掩面打了个喷嚏,而后笑着扫了一眼噤若寒蝉的文臣,而一些二皇子党的武将脸色发黑,蠢蠢欲动。
沈留容轻笑,将腰间的佩剑扔给元之,这柄剑正是他当年在白沧学府亲手打的那柄锋夺霁华。
“元之,收拾收拾。”沈留容负手转身,瞥见方才宣读的宦官,似笑非笑,“还有他。”
“是。”
待沈留容走后,元之磨了磨两颗小虎牙,手起剑落。
这天夜里又下起了暴雨。
金銮殿中的血迹早已被人清理干净,似乎无事发生。
但也只是似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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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长瑞元年,九月廿八,新帝登基的第四天,新帝的皇兄——先帝第二子沈长泊发动兵变。
短短四日,坊间那些曾经说新帝是类比神仙的人物的传言就消失得一干二净,朝堂上人人自危,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沈留容让元之在金銮殿中当着众多老臣的面杀了陈颂、朱由和郑砂的用意就在于此。
他不想要这江山,但有人想要。为了早点扔了这烫手山芋,他只能把事情做绝了给人创造理由。
沈留容轻笑。
讨伐暴君,不知这个理由,沈长泊是否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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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泊也不负沈留容的期望,百万大军能集结在一块儿,想必费了他不少精力。
“介将军,可是准备妥当了?”沈留容抬眼望了望暗沉的天色,问道。
介霭抱拳行礼:“回陛下,万事俱备。”
厚重的黑云压在城上,一丝亮光也穿不透,旌旗随大风招展,铁骑排列整齐,一眼望去,尽是黑压压的一片。
沉默得令人心悸。
战鼓声起,沉重地捶打在每个将士心上。
“杀!”
“冲啊!”
两军瞬时如决堤的洪水,又若凶狠的猛兽,厮杀成一片!
霜刃在寒冷暗沉的黎明中仍然亮得惊人,干净利落地斩杀敌军头颅,介霭宛若一尊杀神!
骏马飞驰,数十支箭从刁钻的角度朝他飞速射来,破空声在厮杀的喊声中被冲得极淡,换作常人定然难以察觉。
介霭自从白沧学府山海苑结业后便参了军,之后皆是征战打仗,一步步走上将军这一位置,无论是谁都不得不称赞一句“年少有为”。
常人察觉不出来,可碰巧他是个非常之人,在这种境地之下,他也仅是皱眉,双眼眨都不眨地离开马背,打掉飞射而来的箭,重又稳稳当当地坐回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