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方闲、韩树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对这个提议,因为大军的确需要处理敌人重炮这个巨大的麻烦,哪怕得付出不菲代价。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
“我来做这个突击队的队长!”抢在方闲、韩树开口前,李光北庄重而又坚决地说道。
“还是我来吧,我......”韩树想说他在前次河东大战中,有过在敌人后方作战的经验——虽然彼时的经验在眼下未必有用。
“不,这个建议是我提出来的,理应由我来担任队长!”李光北打断了韩树,根本不给韩树说出理由的机会,“老韩,你该不会是想跟我抢功吧?”
“我当然不是......”
“那就这么定了!”
......
回到营地的魏小婧没有睡觉,因为她发现全连战士都没休息,在这样的夜晚,大家一方面战战兢兢一方面各有心思,实在难以入眠。
刻意压低的交谈声在每座营房里此起彼伏。
魏小婧哪怕是不出门,不用修为去聆听,猜也能猜到他们在说什么。但她没有理会,双手枕着脑袋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安静地像是置身事外。
事实证明不睡是个明智的选择,天还没亮的时候,起义军又对官东城展开了进攻,沉寂了没多久的官东城再度沸反盈天。
枕戈待旦的战士们快速涌出营房,魏小婧带着连队汇合了营长,队伍再度奔上长街,在营长的率领下前往预定位置。
“晋军都不用睡觉吗?”
“打过一场还要打第二场,反抗军都这么拼命的?”
“一群疯子......真是晦气,我为什么要去跟一群疯子拼命?”
“呵呵,人家反抗军知道为什么而战,但你知道你为什么而死吗?”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军法!入了行伍,谁不是被军法逼着做事?身不由己啊!”
“士卒畏惧军法大于畏惧死亡,这不正说明我们是一支强军吗?”
“我去你娘的!”
连队里的战士们或者议论或者抱怨,听得魏小婧一阵不耐烦。
跟上次一样,这回他们还是在集结地等待,随着城墙上下战斗声愈发激烈,将士们谈论的话题变成了他们是要上城,还是会打巷战。
不知过了多久,轰轰的爆炸声在城墙某处响起,城墙坍塌的动静魏小婧跟着老远都听得很清楚,她甚至能分辨起义军正大规模涌进来。
彼处的枪声、爆炸声立即响成一片。
片刻后,又一处城墙被炸塌,魏小婧随即发现在不远处的集结的队伍,向爆炸声传来的方位增援了过去。
就在魏小婧盘算着,起义军能不能打到眼前的时候,身后的城池中心地带,忽然传来了一连串响亮的爆炸声,那动静比夏夜惊雷还要慑人。
三营的将士们无不惊恐回头,隔着一座座楼房一条条街巷,他们只能看到团团火光,不由得面面相觑:城池中央怎么会发生连环爆炸?难道其它方向有晋军大举攻入城内了?
第一二六五章 全营起义
一瞬间,几乎是所有人都如坠冰窟,胆子小的人已经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
“是炮兵阵地!炮兵阵地被端了!”三营惊疑不定的声音在每名战士耳畔响起。
闻听此言,全营将士不禁哗然,晋军打进城来也就罢了,竟然还摧毁了炮兵阵地,没有火炮支援,他们如何面对晋军潮水般连绵不绝的攻势?
忽的,有一名排长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反抗军破城了,兄弟们,我们再不做点什么就是在等死!”
.......
从被炸塌的城墙豁口冲进街巷,韩树一马当先,仗着自己元神境的修为连斩数名秦军修行者,逼得大群秦军后撤,让自己身后的战士们得以有时间大举进入。
正当他以为接下来的战事会比较好打的时候,前方与左右的民房中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一串串火蛇喷吐出无数子弹,令他身后的战士们瞬间死伤一片,其余的都被死死压制。
眼神一凛,韩树将行动团修行者分组派了出去,自己则带着两人翻墙跃入一座小院,跟里面的秦军修行者杀在一处。
好不容易攻下了一片可以稍稍立足的街区,韩树就遇到了前来增援的六十七旅旅部强者,他的境界优势荡然无存,随即陷入苦战。
跟随他冲进城的起义军同样陷入泥潭,城里的秦军早就依托民房、街巷建立了层层防线,战士们每攻下一座民房都要付出不小代价。
越是往前,韩树跟他的队伍前进就越是困难。
在城头作战的方闲击退了眼前之敌,正要从城墙跃入城中,忽的眉头一皱,往城池中央地带望去——彼处动静小了很多!
这么说并不准确,应该说是交战的动静没了,六十七旅的重炮却又开始轰鸣,虽然威势相比之前下降了很多,但依然不可小觑。
方闲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李光北率领的突击队没了!
而他们炸毁的敌军重炮数量有限。
往左右一看,方闲发现韩树的队伍只突进了不到百步,就在街头巷尾、房屋内外跟敌人陷入苦战,而从另一处豁口进城的队伍,也被遏制住了进攻势头。
经过组织调整,起义军的战斗力得到了提高,但仓促之间提高有限;而早早做完了巷战准备的秦军,完全可以用工事弥补战力的不足!
这场攻坚战效果比前一场好,但官东城依旧难打!
进城的起义军越来越多,却被秦军堡垒般的防御与火力压制得难以向前,越来越多的人挤在了一起,而这是个极为危险的信号。
一旦敌军调整好火炮诸元,一颗炸弹就能炸掉一群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