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翻身的机会。
他不太清楚,她是不是想赎罪,虽然他觉得,她什么罪也没有。
那个案子挺轰动的,正妻捅死了小三的女儿,丈夫杀了正妻,加上之前乱七八糟的私生子的车祸和婚生子的自首,报道乱的都快够办一本八卦杂志的了。
金钟仁和延江,两人几乎是动用了所有的人脉才把他保住的,当然还有可能是因为他当时躺在医院里,安静像个死尸,实在没有嫌疑。
他出院的时候,金钟仁帮他换的衣服,他太久不使用身体,连穿衣服都做不利落,金钟仁欢欢喜喜地给他打领带,最后却还是撤了,给他挂上了一个大大的玉佩。
“压一压,辟邪。”玉佩是青色的,绳子是红色的,短短的勒在脖子上,尽管金钟仁把玉佩调来调去,却还是挡不住咽喉上那个大大的伤痕。
林晚其实也是个狠角色,一点疼都不怕,那么短的时间还能戳自己一刀,他想,把脖子上的玉佩扯下来,挂上了一个小瓶子,那瓶子是他从画殇师那里拿来的,里面装着一颗小小的水苍石。
他在医院的时候,娃娃脸的画殇师来看过他,一脸正经地劝他造业宜解,拖下去只会造孽,他一边点头,一边死死地捏着瓶子。
出院的那天,延江也来看他了,给他带了一个小小的象牙地球,说是六月送给他的,祝叔叔早点健康。
他见过六月一次,延江带来的,六月怯生生地喊了一次叔叔,就缩在延江身后,不肯讲话了。
延江要六月喊他爸爸,小姑娘很害怕,死活不肯叫,眼泪汪汪的,后来被延江呵斥了几句,就干脆哇哇大哭起来。
很多年前,他想过让延江的小孩叫他爸爸,很多年后,他等到了这一天,他却只想和六月一起哭。
延江的生活很不错,老婆漂亮又听话,一边哄着六月还一边跟他道歉,他有点尴尬与手足无措,慌慌忙忙地说没关系,然后看着他们走了。
他想,季延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有困难的时候,拼死都要帮他,但是其实,他和延江已经不再是朋友了。
他不再熟悉延江,延江也不再熟悉他,甚至他自己都不再熟悉自己。
他以前,从来不会紧张不会害怕,但是现在,看到熟人,他都会难受,那些人的眼光落在他身上,像是王水,溅的他浑身都疼。
他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他甚至开始怀念那段虚无之地的日子,如果没有他,其实每个人都过的很好。
他跟金钟仁住在一起,金少爷买了新房子,为了他甚至跟金老爷子又吵了一架。
“你说只要他回来,你就结婚的!”
“我骗你的!”金钟仁和金老先生吵架,冷淡多了,“我喜欢他,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
“你还跟我说了多少遍你要听我话呢!”
“你就不能体谅点吗?”金钟仁急了,“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就是不喜欢他,我也不能放弃他吧?你能有点人性吗?”
“他是个男人,像你说的,那样的五年都能接受,现在依然也能接受!”
他们俩吵架,当着卞白贤的面,两个人一点也不像,一个神色冷淡一个脸红脖子粗,他们都知道他听不见,他们不知道,他五年都没有和人讲话,早就知道怎么看唇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