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道了谢,笑着离开了。
好在第二天一早,陈景书竟是主动找到了沈倾云:“沈小姐对吧?我叫陈景书,目前在查这个少女失踪的案子,有些细节还想同你身边的丫鬟再询问一遍。”
沈倾云点点头,叫来了倚翠:“陈大人,我想问一下,我丫鬟的案子可查到方向了?”
陈景书看着她,答道:“应该是一伙流窜作案的惯犯,旁边的县和村里,也有女子丢失的事件发生。年龄几岁到十几岁不等,目前已经派人去寻找他们的下落了。”
沈倾云心中一紧,抿着唇,没有再说话。
看着陈景书认真问话的模样,她轻声开口:“能不能让我也看看?”
她手指着陈景书手中记录下的一些线索。
陈景书愣了愣,这是不合规矩的,可他还是沉默着将手中的纸张递了过去。
他身后的两个捕快瞪大眼,赶紧低下头,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幕。
沈倾云看完手上的东西,又旁听着问话,眉头越皱越紧。
陈景书问的,无非还是当时的一些细节。
可线索翻来覆去就这么多,能找的地方,她自己也派人找过了,如今时间过去了一天两夜,如果那妇人闻讯逃了,只怕已经不在榆县。
按照现在的方式找下去,得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啊。
甚至于,再拖几天,她真的不敢想象珍珠会遭遇到些什么。
陈景书看出了沈倾云的担忧,可他也不知道该对这位小姐说些什么,毕竟这样类似的事情,丢了以后再也找不回人的,恐怕才是常态。
沈倾云盯着陈景书,一字一句问道:“陈大人,你常年办案,想来认识不少的朋友,有没有那种道上消息灵通人脉广的,能不能替我引荐一下。”
她话语中专门咬重了最后的两句,神情无比冷寒。
陈景书微微皱眉:“沈小姐,你要做什么?”
沈倾云盯着他,认真说道:“我在榆县人生地不熟,也不认识谁。我希望陈大人可以帮我散发出消息,我如今愿意赏金十两,谁能帮我把丫鬟找回来,那十两金子就给谁。若是能把人直接带来的,二十两。”
说着,她径直走到一边,从柜子拿出了昨日专门叫寒清去取的十锭金子,直接摆到了陈景书的面前。
这金光一闪,陈景书身后的捕快眼睛都看直了。
沈倾云接着说:“提供线索无误的,我也赏钱一锭金。”
此话一出,场面一时都沉寂了下来。
十两黄金相当于千两白银,陈景书也被沈倾云的大手笔给震住了。
但他并没有应承下来,而是劝道:“沈小姐,我知道你心急,可你一位女子出门在外,金银之物,还是不要随便散发消息显露于人前,容易招来危险。你放心,这个案子,我会尽力帮你去查的。”
说完,他便带人告辞离去。
他提出的担忧,沈倾云如何不知道呢。
但只有足够多的钱,才能一下子吸引人的注意。
“小姐,有人来了,是刚刚的捕快。”寒霜突然说道。
沈倾云使了个眼色,那捕快被带了进来。
他有些紧张地说道:“沈小姐,我认识一个人,可能帮得到你,只是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诉陈大人。”
沈倾云点点头,眼也不眨的直接让寒霜拿来一锭金子:“带我的侍卫去见这人,这锭金子就是你的了。”
那捕快狠狠倒吸一口气,接过金子,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便和寒清一道出去了。
沈倾云站在窗边,冷冷瞧着那捕快的背影,眼中讳莫如深。
下午的时候,寒清回来了,朝地上直接丢了一个被绑着手的中年男人:“小姐,他叫老刀,据说是当中间人的,榆县青楼里买卖姑娘,就是找的他。”
沈倾云抬下下巴,戴上面纱,寒清会意,提着那男人的衣领把他揪起来。
她漠然地审视着老刀的脸。
他的长相很普通,皮肤黝黑,像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子,丢到人群里都毫不起眼的那种。
老刀看到沈倾云,眼中是明显的惊艳垂涎之色。
寒清死死皱着眉,将他的头按了下去,狠狠磕到了地上,痛的老刀嗷的一声。
沈倾云却是柔声说道:“别打人,寒清,把他放开。”
这样如沐春风般的声音,顿时让老刀安静了下来。
寒清给老刀松了绑,一起坐到了旁边的桌子旁。
沈倾云微微一笑:“实不相瞒,我的丫鬟丢了,我想把她找回来,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路子呢。只要能帮我找到人,这些就是你的了。”
寒霜走过来,将金子摆到了桌面上。
老刀瞪大了眼,看看桌上的金子又看看沈倾云,声音都有些颤抖:“有,有!”
寻人
沈倾云面上的笑容更盛,看得老刀都痴了。
倚翠强忍住恶心,将珍珠的画像拿过来铺开在桌面上:“就是这个姑娘,能找到她吗?”
“自然,自然。”老刀嘿嘿一笑,想伸手出去拿金子。
沈倾云轻咳一声,寒霜立即把金子都拢了过去,冷声说道:“先提供线索,能找到人,这才是你的。”
闻言,老刀讪讪地收回了手:“姑娘,你早说嘛,吓我一跳呢。不过我也只是个帮忙跑腿的,得到处去问问。”
寒霜面无表情看着他,在沈倾云的示意下给了他一锭金子。
老刀拿着金子,用牙咬了一口,笑着擦了擦,又贪婪地盯着剩下那些:“姑娘,那我现在就先走了,容我去问问那些兄弟。”
沈倾云摇摇头:“你若是拿钱跑了怎么办,我的人得跟着你。”
“这”老刀有些犹豫地看着寒清,心中有些发怵。
“你若是害怕,我就让我的丫鬟跟着你。”沈倾云体贴开口,寒霜便走了过来。
老刀见就是个小丫头,没什么威胁,于是答应了下来:“放心吧小姐,我还想赚钱呢,肯定把消息给你带回来。”
寒霜就这么拿着画像跟着老刀走了,鸢鸟的人潜伏在暗中,也一路尾随了过去。
两人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酒庄,老刀对着里面的人说了什么,那人看了寒霜一眼,点点头,跟他们报了地。
老刀笑着买了壶酒,带着寒霜赶了过去。
他们一直走到一个偏僻的小院,老刀示意寒霜在外面等着,自己进了里面,院子里有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翘着腿坐在院子的摇椅上面晒太阳。
老刀递上酒,笑着问:“最近有没有什么新货啊?”
寒霜屏气凝神,靠着院墙仔细听着。
那男人的声音很尖利:“别提了,这两日不知道怎么回事,官府的人抓的严,差点被逮到,还好及时换了个地儿。”
“哎呀,不就是要加钱嘛,可以,我跟你说,最近接了件大的。”
“妈呀,金子,你哪来的?”
“有人在找一个丫鬟,找到了,这个数!”
“啥,什么丫鬟这么值钱,哪家的?这么大手笔,不会是骗人的吧?”
“啧,到手的金子还能有假呢。”
院中传来了纸张铺开的声音,那男人瞧了瞧,过了一会儿才有些遗憾地说道:“这事真是头一回见啊,稀奇,可这人我确实没见过啊,这么漂亮的丫头,得卖不少钱呢。”
老刀有些失望,不过却也不泄气:“兄弟你神通广大,去打听打听呗,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那人咬咬牙:“好吧,我找人帮忙问问。”
老刀笑笑,这才把寒霜叫过去,解释了她的身份。
那男子淫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寒霜的身子,目光落在她平淡的脸上,撇撇嘴。
“我家小姐要我一路跟着,方便认人。”寒霜倒是懂事,从怀里掏了个荷包出来。
那男子接过去掂量掂量,笑了笑:“行,走吧。”
几人一起出lzl去,那男子还去弄了个简陋的马车来,寒霜和老刀坐上马车,晃晃荡荡过了一会儿,外面喊了声:“到了,老刀你下来,小丫头在里面等着。”
寒霜也不着急,就静静坐在马车的里面,只一双耳朵小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老刀回来了,兴冲冲地对着寒霜说道:“有消息了,不过嘛,这么多人去找”
寒霜面无表情点点头,确认了一遍:“里面的人知道珍珠的下落是吗?真的吗?”
老刀双眼一瞪,脸上是讨好的笑容,黑黄的皮肤皱在眼尾处:“真的真的,之前有人来问过价,急着出手,就是她!”
“那姑娘水灵,好认!你就放心吧!”老刀说着,不住打量着寒霜的身上,看看她还有没有银子。
寒霜终于露出笑容,老刀也嘿嘿笑了一下。
下一秒,寒霜的拳头准确无误地砸在老刀的面门上,他的门牙被打掉一颗,血涌了出来,寒霜又是一掌,老刀闷哼一声,直接倒了下去。
她冷哼一声,小姐说了,不能任由着他们牵着鼻子走,否则可能会因为想要更多的钱故意拖延,想来此刻收网正是时候。
解决完老刀,寒霜跳下马车,往前走去,便瞧见不远处,那尖嘴猴腮的男子正守在一户门口前。
见到寒霜来了,他明显愣住,朝着寒霜身的后望了一眼:“老刀呢?”
寒霜平静地说道:“他说有线索了,让我来找你谈价格。”
这人对寒霜挑挑眉,领着她进去了。
此处是一家当铺,从外面看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没多久,几道黑影也闪了进去,里面传出打斗的声音,等寒霜再次领着那尖嘴猴腮的男人出来时,他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
他们又上了马车,在那男人的指路下,将沈倾云接了过来。
沈倾云在里屋见到了当铺的老板,他已经被鸢鸟的人倒吊在房梁上,身上的衣裳破开,上面是血淋淋的伤痕,嘴里塞着麻布,又被绳子捆着脸颊,根本吐不出来,整个人翻着白眼几乎已经晕死过去。
其余人被统一关押在旁边的房间里面,包括老刀他们。
这个当铺很小,位置偏,平时也没什么客人。
但里屋的桌椅都是红木的,把手上雕着镂空精致的花草图案,窗边还摆放着几盆兰花,看上去颇有几分雅致。
鸢鸟的人走上前,捧着刚刚记录下来的线索道:“小姐,都交代了,按照小姐说的也都记录了下来。绑走珍珠的人是一对夫妻,没有固定居所,上次留下的地址是在杏花村,位置就在榆县南边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