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鹊似有所感,福至心灵。
心腔里冒出一个声音告诉李鹊:开方便门,示真实相。这儿就是能看见世界真相的关键位置。
李鹊忙高声问道:“要多少?一亿够不够?”
这话一出,僧人倒没什么话,施弥明自己先吓着了:以前只当自己老婆是个大花洒,现在才知道是大鲸鱼。
这是有再多的水都不够他喷的。
施弥明正琢磨着怎么优雅地按捺住老婆冲动消费的欲望,却没想到,僧人先说:“施主,耍我可以,别耍菩萨。”
李鹊闻言,自感被看低了,十分不喜:“我李鹊说到做到,可不是耍人的。一个亿而已,我现在就给你转!”
僧人叹气:“施主请清醒一点。八达通给我打一个亿,菩萨显灵都做不到啊。”
李鹊根本没有八达通,只说:“那、那手机支付啊。”
“手机支付打一个亿?”僧人叹气,“是不是有点强银行所难?”
李鹊没好气:“那给多少?”
僧人便说:“取个好意头,八十八个八就行。”
李鹊一怔:“这么少啊?吃饭都不够的。”
僧人感叹:“施主,你食量很大啊。”
李鹊还是把八十八个八打了过去,僧人收到钱,阿弥陀佛一声,请李鹊和施弥明进去喝茶。
施弥明听这僧人讲话有意思,又见李鹊十足虔诚模样,便说:“这茶我也不好白喝,那我也打八十八个八。”
于是,施弥明也给打了钱。
僧人收了两人的香火钱,笑着看施弥明:“施主喜结善缘。”
说完,他领着两人穿过庭院,进入内堂。
内堂中的空气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布置简朴而清雅。
两人在僧人的引领下找到了坐处,茶几上摆着素雅的茶具。僧人细心地为他们沏上一壶清茶,茶香弥漫开来,填满了整个空间。
桌面上摆着两个瓷杯,杯子上楷书写着“我佛瓷杯”。
李鹊心想:这种谐音梗真是不会扣功德吗?
“请慢慢享受,我先失陪。若有所需,请尽管告知。”
说完,僧人就离开了。
李鹊若有所思地低头饮茶。
施弥明看着他,眼神饶有兴味。
李鹊感觉到被凝视着,便抬头问他:“你看我做什么?”
施弥明笑着说:“我看你怎么喝得下这粗茶?这可不是什么喜马拉雅冰川水泡的明前碧螺。”
李鹊瞥他一眼:“就八十八块八想要冰川水泡明前碧螺?我只是嘴刁,不是心瞎。”
虽然这么说,但被施弥明一提醒,李鹊也觉得这茶粗淡,都喝不下去了,心里又装着疑惑,更无心品茶,便索性站起来,说:“我去逛逛。”
说完,李鹊转身走出内堂。
李鹊穿越内堂,踏过长廊,来到庭院。庭院中的光影洒在青石板上,映照出淡淡的宁静。他环顾四周,寻找那个独特装束的僧人的身影。
终于,在庭院的一角,李鹊发现了僧人坐在一处清幽的角落。
僧人的金链子在他的颈间闪烁,耳边的金耳环轻轻摇摆。
“阿弥陀佛,李公子,有何事需要?”僧人感应到李鹊的临近,抬起头微笑着。他的声音宛如悠扬的风铃,在庭院中回荡。
李鹊听这问话,心下一跳,问:“你怎么知道我姓李?”
“我是不是也该问你,”僧人缓缓道,“你怎么知道你姓李?”
“嗯?”李鹊闻言一怔。
僧人又继续道:“你怎么知道你是谁?”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庭院中的风声仿佛一时凝固,时间在这句话中显得异常悠长。
李鹊皱眉说:“我不懂佛法,也不喜欢打哑谜。我看你戴金链子穿文字t恤,应该也是个爽快人。不如你直接告诉我,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真的是你最关心的问题吗?”僧人微笑了一下,淡淡地说,“能找到这个地方的人,都是已经觉醒的角色。”
李鹊怔住:“觉醒?是指看穿了这个世界是假的?”
“真作假时假亦真。”僧人轻轻微笑,继续说,“觉醒并非对这个世界的质疑,而是对自我认知的开启。在你内心深处,或许已经有了某种共鸣,感受到了超越现实的存在。”
李鹊皱眉,完全没听懂僧人在说什么,忍不住追问:“那这个所谓的觉醒,究竟意味着什么?”
僧人注视着李鹊:“觉醒的重点不在于追究现实,而是在于明了自我。”
李鹊陷入沉思,似乎在思考着这一番话的含义。
僧人笑着说:“还有什么问题吗,施主?”
李鹊眨了眨眼,思索片刻后,突然问道:“未来,是不是可以被改变?”
僧人微微一笑:“你认为呢?”
李鹊陷入混乱的思绪中,却怀着一腔孤勇,坚定地说:“我一直运气很好。”
“把命运寄托给运气吗?”僧人说,“那不就等于寄托给‘上天’?”
李鹊一怔,心乱如麻,但依旧把背脊挺得笔直,好似庭院里的竹子:“即便运气耗光,我也还有勇气。”他顿了顿,“而我的勇气,是用不完的。”
显然,李鹊的勇气未经证实。
毕竟,在他养尊处优的人生里似乎也没有出现过什么需要考验他勇气的时刻。
而大部分时间,他展现出来的也是温室花朵一样的脆弱。
比起勇气,他拥有更多的可能是脾气。
他的骨子里全是盲目的自信、脆弱的锋芒和过剩的自我。
一个不适合当主角的恶毒男配。
僧人看着李鹊眼里那炽热鲜明的光芒,感叹一阵。
须臾,僧人道:“施主,未来并非铁板一块,而是充满可能性的大海。每一次的选择、每一份的修行,都在不断地塑造着未来的模样。”
李鹊听罢,心中涌起一股豁然开朗的感觉。
在庭院的宁静中,他仿佛看到了未来的种种可能,一种莫名的自信在心头升腾。
他李鹊,最不缺的就是自信了。
李鹊回到内堂,发现施弥明仍在喝茶。内堂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光影在墙上投下斑驳的斑点,宁静祥和。
李鹊看着施弥明静谧的身影,突然间心神大震,脑子钻进一件极为关键的事情——
僧人刚刚说了:能找到这个地方的人,都是已经觉醒的角色。
那么说,施弥明也觉醒了吗?
可是……一点儿都不像啊。
李鹊最近学习投资,也关注施弥明的投资动向。从施弥明的投资方向来说,可不太像一个拥有预知能力的人。
好比黄金期货,施弥明当初就没买,在得知金矿事件后,施弥明也是相当意外——这一点不似是假的。
也就是说,施弥明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呢。
“能找到这个地方的人,都是已经觉醒的角色……”
会不会是因为李鹊是觉醒了的角色,所以也能把未觉醒的施弥明也带进来吗?
——李鹊心里各种疑问,眼睛定定看着施弥明。
施弥明察觉到李鹊的视线,于是转过头看着他。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似有无形的纽带将他们连接在一起。
施弥明微笑着:“回来了?”
李鹊稳定心神,走到施弥明身边坐下,说:“你刚刚在想什么?”
“还能是什么?”施弥明笑道,“当然是我们的蜜月啊。”
“啊?”李鹊一时间还没转过念头来。
施弥明就继续道:“我好像有了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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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李鹊的心绪一下被施弥明带偏了。
施弥明笑道:“回家再说。”
于是,施弥明和李鹊拜别僧人,离开寺庙。
施弥明和李鹊坐在车里,悄然驶出那条幽静的巷子。
李鹊忽然间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他回过头去,注视着那条巷子的深处。
眼前的画面让他愣住——巷子尽头是一堵墙,那座宁静的寺庙如同从现实中抽离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光阴在巷子间静静流淌,残留的檀香味在风中散去。
空气中泛起一抹淡淡的余晖,似乎是那座寺庙曾经存在的唯一痕迹。
“怎么回事?”李鹊突然听到施弥明的声音响起。
却见施弥明在驾驶座上左顾右盼,指着手机定位,说:“这儿只有一条巷子,什么都没有。”
施弥明似乎忘记了自己刚刚去过那座寺庙,他不经意地挑眉,耸耸肩说:“我们要在巷子里约会吗?”
“我们刚刚明明去过——”李鹊正想说出“寺庙”两字,可当他打算开口的一瞬间,却感受到一股特殊的力量阻止了他。
一股无形而强大的束缚使得他的言语戛然而止,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制住了舌尖。李鹊试图突破这道屏障,提及那座寺庙的存在,却发现自己的嘴唇仿佛受到了某种诡异的禁锢,无法述说那个存在。
而施弥明则在驾驶座上一脸自然,似乎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毫不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