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大河不再说了,“陛下让人接手宋家暗卫吧,不服从的直接杀了,陛下可能觉得棘手,需要小六的武力,其实不需要,微臣给您一个助力,微臣大徒在京城浪荡很多年,他别的没做,对西宁侯的暗卫还算清楚,云霄楼就是他们在外城的基地。”
天启脑海一亮,总算知道刚才自己觉得不对在哪里,脱口而出问道,“关承武是关师的传承?他一直在拉拢西宁侯的暗卫,包括那个头牌?林威想让师兄来接手武事暗卫,他来节制?”
关大河笑着点点头,内心却有点黯然,原来皇帝刚才与他不是同一个想法。
天启立刻对魏忠贤和云梦下令,“今晚收缴宋家所有暗卫印信,赐关承武带刀侍卫官印,任禁卫统领,入禁宫轮值。让林威报丧吧,宋家可以空爵,但朕不会给他们除爵,以免引起恐慌。”
两人立刻去暗中处理,难免还需要调动京卫那两千人配合。
关大河则隐晦向天启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离开皇后所在的正殿大院。
“关师有事?”
“陛下,小六大概想让微臣告诉您一个消息。”
“哦,说来听听。”
“徐希皋就是大灾的始作俑者,西宁侯定是知情人,他不可能知道骆家去截杀秀秀,小六只不过是在找借口安稳英国公和定西侯。”
天启好似被施了定身法,眼珠子一动不动好半天,才猛得抓住关大河胳膊,“他有证据?”
关大河苦笑一声,“证据都在大灾中,这事只能先圈定凶手范围,然后慢慢排除,有动手能力的人必定在京城,必定是武勋,必定是权贵,这个范围很好确定。
徐希皋宁肯放弃儿子也要回京,足以证明他在京城现阶段有比儿子更重要的事,他不过是一个五军都督,地位次于英国公的京营提督,与镇远侯、定西侯没区别,他还能有什么大事?”
天启闻言摇摇晃晃差点跌倒,关大河连忙扶住,“陛下想远了,这么大的事,定国公与魏国公是两回事,不能透露给任何人,小六回京很快就能查清,阜财坊三万百姓和皇太子惨死,快把他逼疯了。”
天启第一次觉得双腿不听使唤,僵硬挪了两步,坐到直道边的玉阶,大口大口喘气,好一会才稳定下来,语气已变为阴冷,“这么说,必定有致仕大臣与定国公勾连?”
“陛下,其实我们都忽视了一件事,前代定国公徐文壁隆庆年袭爵,曾多次巡边,他一生喜好结交文臣,与名臣郑洛、潭纶等边疆大吏交好,除了与张居正闹别扭,被当时英国公张溶打压,与赵志皋、沈一贯、李廷机、叶向高、方从哲等万历朝独相交好,与东林顾宪成也相交莫逆,曾多次资助东林讲学。可以说,徐文壁除了与张太岳的楚党水火不容,与所有文臣都不错,再加上南京魏国公的关系,他是最…”
天启摇摇手打断关大河,“朕难以接受,他想做什么?让朕憋屈的死去?就为了朕下一道罪己诏?”
关大河深吸一口气,给了万历致命一击,“陛下,徐文壁当时被张居正和张溶设计掳夺兵权,万历先帝亲政后也没有重用他,但为了稳住他,曾令他多次主持修缮禁宫,包括西六宫,而那时候…万历先帝为了哄郑贵妃,把一份册封福王为皇太子的亲笔密旨放在至神殿,徐文壁、西宁侯等核心武勋知道这件事,但他们不知道这是个玩笑,更不知道微臣已经把密旨毁了…”
天启明白了,全明白了,十指紧握,咬牙切齿,“他在暗中联系福王,并不需要多少人支持,难怪做的毫无痕迹,只要朕父子死于大灾,父皇一脉声望遭到毁灭性打击,他就可以跳过皇弟迎立福王,没有找到密旨但有西宁侯暗卫人证,顺势做武勋旗帜,做新朝权臣,好胆子,好计划,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