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七年的正旦大朝非常壮观,万余宫人金銮殿广场共舞,皇帝带朝臣太庙大祭,超越本朝以往,甚至超越历代百年,朝廷的记录中除了嘉靖皇帝南北大定后,再未举办过如此大规模的朝事。
明勇卫国策的实施,百姓税赋一定会降低,豪商权贵税赋一定会升高,但这次他们一百个愿意,纵观五千年历史也是第一次,陆续不断上书夸赞皇帝圣君的官员和大儒数不胜数。
天启沉浸在这种气氛难免有点飘飘然,丁绍轼趁机上奏,不再追究党争的官员,皇帝自然答应了,大赦天下,又迎来一波如潮的马屁。
勋贵那边很孤单,明明武勋大规模洗牌,朝臣却感觉不到动乱的意思,国力上升期果然可以消除一切矛盾,这种美妙真是让人陶醉。
大年初六,信王大婚,成国公是婚使,朝臣大概看出来了,成国公一系又会像嘉靖朝末期和隆庆朝一样,成为武勋旗帜,捧场的人非常多。
在这热闹的气氛中,英国公、云梦公主、定国公、定西侯回京了。
北地的事没有发奏报,没有发密信,林威甚至隔绝了所有消息,西宁侯带到塞外不多的几个亲卫也被处决,他自己还在三屯营,给皇帝足够的时间消除宋家‘灭族’带来的影响。
藩王大婚是皇家大事,信王入宫娶走九位嫔妃前,到仁寿宫拜见过皇兄皇嫂,也拜见过自己的养母李康妃,两公一侯低调回府,云梦公主入宫时,皇帝还在仁寿宫。
云梦公主也没有避讳皇后,把塞外的情况详细叙述了一遍。
皇帝想过几位公侯同时‘断档’,但他没想过西宁侯被直接‘灭族’。
天启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让魏忠贤把关大河叫到正殿,疲惫不堪的云梦不得不又叙述了一遍。
这下好了,皇帝、关大河、皇后、魏忠贤、云梦齐齐陷入沉默,不过后三人也没有动脑子,只有皇帝和关大河在推演。
没错,老头也觉得林威太过分了,他好像是为了更大的目标,提前做了一点点‘热身’。因为他对京城的权力真空没有一点兴趣,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正常反应。
安静中皇后突然微笑说道,“陛下好似无法下定决心收取宋家,那您为何让镇远侯提督禁卫呢?”
皇帝没有对她生气,淡淡说道,“禁卫提督只有宛平侯能收,镇远侯只是过渡。”
“不,陛下还在用以前的方式考虑宋家,当前宋家暗卫是暗卫,禁卫提督是禁卫提督,暗卫随时可以收,而且得尽快收,禁卫提督却不需要收,让镇远侯暂代即可,毕竟宋家祖上在仁宗宣宗朝全部是驸马都尉,祖制西宁侯乃世袭禁卫提督。”
天启摇摇头,“皇后没说到重点,朕必须知道林威要做什么,虽然已经无法阻止,但不能任由他这样对核心公侯用计。”
关大河突然哈哈一笑,“陛下真乃圣君思维,公主刚才说她猜测小六的目标是定国公,应该是这样。”
“荒唐,徐希皋的牵扯不比英国公小!”
“若他也在弑君呢?”
皇帝两眼一瞪,“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