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鸾勉强打个哈哈:“萧兄,今天喝多了些。那些蒙古人的酒量可不是吹的,我作为主陪打了两圈啊!
我是说错了,嘴瓢了!其实我想说的是上了严世藩的贼船,帮严嵩陷害夏言。
你听,严嵩,万岁,万岁,严嵩,这个发音是不是很像啊,稍微说快一点,严嵩听起来就像万岁一样……”
萧风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仇鸾,仇鸾终于自己都觉得实在圆不过去了。他能屈能伸,索性扑通一下给萧风跪下了。
“萧兄,萧大人,你就别逼我了。这事儿你知道了没好处啊。
你现在是万岁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夏言跟你非亲非故的,你问这事儿干啥呀!”
萧风冷冷的开口:“你若是拿我当朋友,就告诉我。你若坚决不说,我也不勉强你,以后你我二人,就当从不相识。”
仇鸾愣住了,他失魂落魄地爬起来,坐在萧风对面,拿起一壶茶水,以喝酒的气势狠狠的灌了下去,然后举起茶壶要摔。
想了想摔壶的动静太大,万一引来人就不好了,还是放在桌上,然后叹了口气。
“萧兄,其实我知道的也很少,严世藩当时来牢里看我,让我和他一起陷害夏言。
我当时走投无路,但也很犹豫。因为我知道万岁对夏言极其信任。
万一陷害不成,反受其害。本来还有的一线生机也搞没了,所以我迟迟没答应。
这时严世藩告诉我,陆炳手里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不但让万岁对夏言的信任荡然无存,而且万岁还动了杀心。
只是当时夏言三落三起,在朝野上下声望已达顶峰!且收服河套也是光明正大的事儿,若是没有足够大的罪名,万岁也不敢直接动夏言。
所以现在不是我们要陷害夏言,而是我们在帮万岁的忙。
夏言已经死定了,我们是顺水推舟,而且之后我们都会被重用!
我这才下定了决心,听从他们的安排,诬陷夏言和山西总督曾铣勾结,杀良冒功,贪墨军费,欺君罔上。
最终夏言和曾铣被杀,严家父子果然获得重用,陆炳也更上一层楼,成了锦衣卫之首,就连陶仲文都加封了真人。
相比之下,我虽然不算被重用,但毕竟也无罪释放,恢复了总兵的身份。
只是陆炳掌握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严世藩并未告诉我,而且我感觉,严世藩也只知道其中一部分,这部分还未必是陆炳告诉他的。
这也不奇怪,我们本就是因为各自的利益,临时凑到一起的,谁不防着别人?
此事结束后,我们都对此事避而不谈。严世藩到死都没说出来,我今天却鬼迷心窍了。
萧兄,你相信我,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啊!而且我当时也是为了活命自保,情有可原啊!”
萧风缓缓站起来,迎着仇鸾忐忑的小眼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既肯说实话,就是拿我当朋友。你说得对,我和夏言非亲非故,没有替他报仇的义务。
朝堂之上,这种权力斗争太多了,不是身在其中之人,仅凭史书和流言,也难以论断是非。
我早就知道你陷害过夏言,至于你是为自己,还是为万岁,对你本人来说,没什么区别。
夏言获罪之时,刑部尚书喻茂坚、左都御史屠侨等人,提出大明律中有高官能吏可以被减免刑罚的条款。
以此请求免除夏言的死刑。万岁非但不允,还把喻茂坚等人一顿臭骂。
当初我就奇怪,严世藩罪恶昭彰,万岁还能对严嵩网开一面,却为何对夏言这个老朋友如此决绝。
你解开了我的一个疑惑,却也增加了我更多的疑惑。今日之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吧。”
仇鸾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对对对,咱们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本来就什么都没发生嘛!
戚继光,你跑到门外去干什么,可是喝多了酒,要在本总督的门前随地小解吗?快回来喝酒!”
萧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你们喝吧,我得准备回京城了。
胡宗宪飞鸽传书,琉球国派遣使臣已在进京的路上,国家被占,请求大明援救。”
仇鸾一愣:“琉球国?那不是个海岛吗?谁会打他们啊?
再说了,他们离着大明十万八千里呢,怎么个救法儿啊?”
萧风笑了笑:“已经好几个月了,我估计,怕是芹哥那边有动静了吧。”
萧芹确实赶上了一个好时代,此时日本的战国时代刚刚开启。
织田信长刚刚死了父亲,继承了大名家业,还没站稳脚跟,更别提名扬天下了。
战国时代的日本,各方大名轮流登场,在织田信长真正成为霸主之前,有一段缺乏真正霸主的时期,而萧芹,刚好在这段时间抵达了日本。
萧芹的动作非常快,他获得了严世藩的宝藏和留下的几十个死士后,立刻拜见了当地的大名,表示要为其效力。
既缺钱又缺人的大名,见忽然来了个天朝上邦的能人,带着很多人和钱来投奔自己,乐得嘴都合不拢了,立刻对萧芹委以重任。
萧芹用最快的速度勾引了大名的妻子,并在大名马上风死了之后,率领死士干掉了大名的心腹及儿子,以大名私生子的身份,掌控了大名的领地。
有了大名的身份后,萧芹利用财富和暗杀两种手段,不断扩大地盘,仅仅几个月之后,就成了日本最有名的大名之一。
而且相比其他大名的闷头对战不同,萧芹的眼界更加开阔,他派人将日本的海盗请来,为海盗提供海港及庇护所。
其他大名对此不以为然,他们自己是有正规水军的,要海盗有什么用?只有打了败仗的大名和武士,才会沦落到加入海盗的地步。
但萧芹通过海盗和佛朗机人搭上了线。汪直和徐海两大船队招安后,大明朝附近的海域一下就从零元购的乐透区变成了有巡防队的治安区。
不但骑着小船的倭寇没法抢了包就跑,就连开着大船的佛朗机人也很难占到便宜了,郁闷之际,他们只好去抢抢远处的岛国和商船。
佛朗机人之前也打过日本的主意,但日本虽然是弹丸之国,但因为是海岛的缘故,各家大名都有水军,且数量不少。
何况日本人本身也是海盗的主力,要是一个强盗被另一个强盗抢了,那以后还怎么见人?所以佛朗机人没占到便宜,后面也就不愿意来了。
但萧芹的邀请让佛朗机人获得了新的机会。他们可以在萧芹掌控的港口停泊补给,还可以通过萧芹和日本进行贸易。
要知道佛朗机的船也是半商半盗的,能做生意时就做生意,没生意做才抢呢。
而萧芹有意地补贴这种贸易,让佛朗机人在自己的辖区内获利丰厚。
有了本土海盗和洋海盗组成的水军,萧芹开始了对日本水军的扫荡。
那些大名虽然极力抵抗,但佛朗机人的战船更加先进,连连取胜,最终成了日本的海上霸主。
虽然萧芹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统一日本,但他已经有了很好的局面。
他停止了进攻,派人联系所有大名,希望能签订和平协议,互不侵犯。
大名们正被打得晕头转向,自然求之不得,于是在一个中立的场所,各自带上兵马,召开了这次和平大会。
萧芹在大会上充分发挥了自己画大饼的能力,以传销组织创始人的激情,进行文化输出。
“日本的地方太小了!就算是在座的哪一位能够统一日本,也不过是弹丸之地!
大丈夫当心怀天下!我们都是不世出的英雄,我们理应共有天下!淤泥源自混沌启,日出扶桑盛世举!
可我们在做什么?互相残杀,互相消耗!
我们应该去夺取琉球、夺取大湾(台湾古称)、夺取朝鲜,夺取大明!
到那时,我们每个人都是皇帝!天下那么大,我们要去看看!
来人,上中原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