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馥丽暗自腹诽,说着“那你等等”,满脸愠色地上楼。
她当然不知道,陶禧已经连续拒接江浸夜的多个电话,他实在没辙,才出此下策。
“谁啊?”
穿着家居服的陶禧盘腿坐在电脑前工作,十指噼啪飞快敲打键盘,盯着显示器,接过手机。
丁馥丽没好气地说:“江浸夜的。”
几乎不经犹豫,她拇指按下挂断,还给妈妈,“要是再打来就直接按了,不用给我。”
丁馥丽:“……”
“这个卷积神经网络还蛮好玩。”她凑近屏幕,手指划过屏幕上两行代码,喃喃自语。
而另一边,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忙音,江浸夜气郁,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一直养在笼子里的漂亮孔雀,究竟什么时候学会忤逆他?
“小夜,你在吗?我进来啦!”
渠鸥敲几下门,走进撞见江浸夜深深拧结的眉头,扬声说:“呦,谁惹我们儿子不高兴了?”
她安慰似地轻拍他的背,柔声说:“今儿大过年的,笑一笑,咱不跟那没见识的置气。”
江浸夜:“……”
懒得解释,他一边剥口香糖,坐在太师椅上,问:“您有事儿吗?”
“烟岚来了,在楼下坐着,你要不要也下来?”经过江浸夜前一次态度激烈的抗婚,渠鸥不敢随意表态,极力保持平和的口吻。
江浸夜挑起眉梢,“您那么待见她,干脆收了当干女儿。”
渠鸥一愣。
陈烟岚要成了干女儿,和江浸夜就是兄妹,便没了撮合的道理。
她眼中的尴尬一晃而过,作势要离开。走前握住门把,回身交代:“哎,那什么,你看着点儿时间,早点儿下来。”
江家每天的饭点是固定时间,江浸夜踩着点下楼,看见陈烟岚正在帮忙端菜。
这顿年夜饭出自如意楼掌勺的大师傅,过去做了几十年的谭家菜,今天肯来,卖的全是江震寰的面子。
家中暖气足,江震寰一身舒适的短衫,坐餐桌边看ipad。十几分钟前他就坐在那,不时抬眸,似乎等着江浸夜下楼。
而等他真看到了,鼻子又“哼”的一声,没给什么好脸色。
江浸夜不以为意地翘起嘴角,语气快活地和他打招呼:“爸,看什么那么起劲?”
“你大哥给我的,随便看看,怎么了?”
“没事儿,我随便问问。”江浸夜抿笑,玩味地眯起了眼。
江震寰又点了几个页面,正要关掉,视线扫过一行标题,眼皮跳了跳:
——“平凡年代,予你不凡的《匠人匠心》”
这篇新闻讲述了一部最近爆红网络的纪录片,下方选用的照片,正是江浸夜和大英博物馆的修复师们协同工作的场景。
因为是群像,还是远景,并不清晰。但江震寰直觉是江浸夜,眼睛贴上去,果然认出了儿子。
他沉着脸将新闻反复看了几遍,陷入沉思。
江浸夜眼尖,瞄到那张照片,喊出声:“呦,这不是我吗?摆弄那么些挣不了钱的破玩意儿,碍着您眼了吧?”
江震寰凝肃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一句怒斥哽在喉头:“你——”
“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陈烟岚又端上一道烧黄鱼,浅笑嫣然。
她今天化淡妆,挽起长发,整个人素净了不少,有种雨落桃花的婉约美。
而江浸夜对她已然耐心尽失,语气冷硬地说:“我们父子俩说话有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