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好歹是个皇帝,穆唯昭哪怕如今成了地主家的傻儿子也是自视甚高,像胡进顾长卿之流,他都不屑与之交往,更别说与哪个相见甚欢了。
这导致薛云珠很好奇杜公子是何等人物,竟让穆唯昭第一次见面便相谈甚欢,还带到家里来了。
薛云珠便从旁边耳房过去了,躲在屏风后面瞧了一眼。
长的不错,但比穆唯昭差点。满脸的风流之相,一双眸子倒是清明。
薛云珠没瞧出这人到底哪里值得结交,便转身打算离去。
饭厅里穆唯昭和杜成栋的确相见甚欢,两人把酒言欢,不知不觉间便多喝了几杯。
杜成栋眼前都有些晃了,呵呵笑了笑,“听闻穆兄已经成亲了?不知是哪家姑娘?”
穆唯昭上一辈子就时常偷偷饮酒,这辈子虽然喝酒的机会不多,但酒量很是不错。听杜成栋这话,神智还有些恍惚,“薛家的姑娘,我娘子可是顶顶好的姑娘。”
杜成栋嗯了一声,不由记起年前那惊鸿一瞥,啧然道,“听闻薛姑娘貌似天仙,穆兄不请出来让为兄瞧瞧?”
要说穆唯昭与人交往说什么都成,但杜成栋三句不离他的媳妇,这让穆唯昭心声了警惕,他皱眉道,“我的娘子如何与你看。”
“都说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杜成栋话都未说完,就见穆唯昭砰的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桌子闷声一响突然哗啦散架了。
满桌子的饭菜摔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杜成栋有些楞了,因为喝了太多酒脑子都没反应过来,“穆兄……”
“谁是你穆兄。”穆唯昭站起来一脚将杜成栋踢了出去,“老子的娘子你也敢想,还朋友如手足,呸你爹个狗杂碎。”
杜成栋顿时酒醒大半,挣扎着起身,“穆唯昭,你可知我祖父是谁?”
“我管你祖父是谁,就是天王老子编排我娘子也该打。”穆唯昭怒瞪着眼前大步到了杜成栋跟前一把拽起他的衣领将杜成栋整个提了起来,“再听你胡言乱语老子不打死你个狗杂碎。”
说完这话穆唯昭径直拖拽着杜成栋往大门口去了。
孙桂哪见过这架势,他家少爷竟一言不合跟杜成栋打起来了,在听见动静的时候就赶紧通风报信去了。
薛云珠听到孙桂来报后赶忙跑来,就瞧见穆唯昭拖拽着杜成栋往大门外去了。
薛云珠忙过去拦住,低声对穆唯昭道,“昭昭哥哥,你疯了,他爷爷可是前任首辅,咱们现在惹不得。”
“我管他爷爷还是祖宗是谁呢。”穆唯昭正在气头上没打死杜成栋都是给他面子了。
但薛云珠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招惹麻烦,杜成栋的祖父虽说是前任首辅,但即便离开朝堂,在朝堂中也不少相熟之人,门生更是遍布大周朝地方,他们这样的身份根本不够对方收拾的。说不好还会给在京城的贺文蓝招惹麻烦。
薛云珠冷声道,“得罪他,万一他祖父怪罪我们,在你科举的路上使坏,你中不了状元,那我岂不是就玩完了?你忍心看着我玩完?”
可以说薛云珠就是穆唯昭的软肋,被薛云珠这几句话说的穆唯昭万分后悔,不由道,“那怎么办?”
“当然是想办法让他忘记了。”薛云珠看了一眼杜成栋笑了起来,“喝断片了不就忘了?”
穆唯昭看着她,“继续灌酒?”
薛云珠嗔怪道,“怎么能说灌酒,你与他相交甚欢,自然是把酒言欢到深夜,然后你送他回去的路上不小心磕着了,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听她说的义正言辞,穆唯昭顿时领会了其中的深意,他点头道,“没错,就是这样,半路的时候碰见几个酒鬼,两厢碰见打了一架,我为了保护他被人打了一拳。”
“如此。”薛云珠很是满意他的表现,便道,“现在继续喝酒去吧。”
穆唯昭刚要动作又停下,皱眉道,“可他三句不离云珠妹妹,你以前见过他?”
“见他?”薛云珠来府城这是第二次,但这次来她几乎未出门,上一次来府城是跟穆老爷一起,但她也未单独出去,更没见过杜成栋。
她摇头道,“没有。”
穆唯昭点头,“估计不知哪里瞧过一眼,今晚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好过。”
既然穆唯昭答应了这计划,薛云珠也不再多叮嘱。
于是穆唯昭又颇为热情的将被打的晕头转向的杜成栋提回了饭厅,又嘱咐孙桂道,“去将从家里带来的烈酒拿来,本少爷要与杜公子不醉不归。”
孙桂瞥了眼薛云珠,得了薛云珠首肯后这才去拿了来,饭厅里的狼藉早有下人收拾干净,厨娘端来几碗下酒菜,穆唯昭亲自动手给杜成栋扶着过去坐下又将酒杯倒上,“没想到杜兄对拳脚功夫也有兴趣,来来来,看完拳脚功夫了咱们继续喝酒。”
杜成栋眼神迷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刚才……你是不是……”
“刚才你喝的不尽兴,非要看我耍拳脚功夫,我就耍了几下,结果你看都没看趴桌上睡了,难不成是梦见了什么?”作为曾经装疯卖傻的人物,穆唯昭最擅长做出无辜的模样让人信服了。
如此一说杜成栋除了肚子疼以外似乎觉得脑袋也疼了,全身疼痛倒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但喝酒让人晕头转向,他以为只是喝酒喝多了,便点头道,“估计是做梦了,我梦见穆兄打了我一顿……”
然而喝多了酒的脑子本就不清楚,被穆唯昭一通寒暄竟又多喝了几杯。
烈酒下肚,杜成栋眼神更加迷离,看东西都是天旋地转,脑子也不清不楚。
“不、不能喝了……”杜成栋摆摆手,身子也开始摇晃。
但穆唯昭觉得这样还有记忆不怎么成功,于是直接将烈酒倒入大碗中捏着杜成栋的嘴就给灌了进去。
两碗酒下肚,杜成栋彻底摊在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