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高令仪啊的一声,“好端端的,她又一向是个最心宽的人,哪里来的这么大气性。”
“三娘果真不知吗?”卫玉容冷不丁的冷笑了一嗓子,“我还以为,真的是你授意御膳房的奴才们轻慢承乾宫呢。”
高令仪和青黛皆是心下咯噔了一声。
果然,卫玉容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
如果说刚才高令仪还觉得,卫玉容她不至于拿这件事情来坑她设计她,那么此时此刻,她就已经笃定无疑了。
她没有摆开阵仗跑到承乾宫去质问卫玉容,卫玉容就到她这儿来兴师问罪。
合着御膳房奴才们的过错,卫玉容是一定要往她身上来泼脏水了。
高令仪面沉如水:“贞贵妃此言,我可听不懂。”
卫玉容也不与她插科打诨,呵了一声:“先前我叫知意带人去拿了御膳房的管事儿,并着几个不识好歹的奴才。孙太医请脉的工夫,内府黄炳来回了话,说那起子奴才,是听了你靖贵妃的吩咐,这才一时怠慢了承乾宫。怎么,这话,你也听不懂吗?”
高令仪一时气结。
宫里头的太监们大多都是这样的,为了脱罪,什么脏水都敢往外泼。
只是御膳房的这起奴才也真算是不怕死的了,她是派过话,可从来就不是这个意思。
他们敢这样往翊坤宫身上泼脏水,也实在是活腻了!
高令仪缜着脸,难得的正经认真:“我的确是一大早让人到御膳房传过话,然而却只是命他们现在就着手准备十日后的大宴,”
提及这个,她眼底又闪过一丝得意,一扬声:“贵妃也知道,再过十天,就是册后大典,这么大的事情,我紧张一些也没什么不妥的吧?”
卫玉容却看似平静得很,好像丝毫没有受她这句话影响一般,哦了一声:“到底是你的册后大典,你上心,也是应该的。可是你上心,就能叫人怠慢有孕的定妃吗?”
“卫玉容!”高令仪怒喝一声,拍案而起,“我高家儿女一向是敢作敢当,做过的,你来问,我都敢认,可是我没做过的,你也别想着栽赃我,再不然,咱们到寿康宫去,请太后来评评这个理!”
青黛鬓边冒出冷汗来,很想上前去扯她衣袖,可是贞贵妃就坐在殿下,她又实在是没法子动作。
果不其然,那头卫玉容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嘴角是个意味深长的笑:“要评这个理,也并不是只有寿康宫。太后的病还没见大好,倒是老祖宗那里,这些日子愈发渐好了。前头承乾宫传出喜讯时,老祖宗也是满心欢喜,到底是亲重孙,谁敢轻慢了,只怕老祖宗是头一个不愿意,也不会轻纵放过的。”
高令仪身形一僵。
卫玉容这话说的……姑母不是元邑的生身之母,所以元邑的孩子,也不是姑母的亲孙儿……
她一咬牙:“卫玉容,你敢这么说话,就不怕我到寿康宫去告你一状吗?”
卫玉容两手一摊:“三娘,怕是你想多了吧,我可什么也没说。我今日过来,不过是想问一问你,御膳房那边,究竟是不是你授意的。当然了,我也信你不会干这种糊涂事儿,可是眼下我掌管六宫,出了这种事,又惊扰的定妃动了胎气,到翊坤宫走一趟,问上一遭,是合情合理,也是我应该做的本分。倒是你——”
她拖长了话音,拿眼神扫视着高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