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在大家惊愕窃语的同时,大胡子显得异常地兴奋。那狂妄的笑声听来实在是非常刺耳,不过他竟然未出言讽刺,只是一路狂笑着,得意地扬长而去。
“她不是我女儿!真的,我女儿不是这个样子的!”余翰林双手在空中舞动着,紧张地向众人解释道。
此举并非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着想。虽然他平时老是在众人面前夸赞有个才貌兼具、聪颖慧黠的女儿,但他现在真不是为了自己,他只是怕整个苏州城里的人,误以为他余翰林的女儿像个女夜叉,那么别说他抱孙无望,就是想帮余芊瑛找个夫婿都成问题了。更觉冤枉的是,他余翰林真的养了个出众的女儿啊。
只是众人对他这番说辞似乎并不怎么捧场,不是掩子邙笑,就是虚应地点个头后就忙着离去。更伤人的是,离开前还个个面露同情眼神。
“怎么会这样?”余翰林喃喃自语着。
他的招婿大会怎么会弄得这般灰头土脸?到底是谁在搞鬼,就别让被他给达到了,否则他非剥下他一层皮不可!
只是现在最重要的事应该是他抬眼寻找高羿的踪影,别人不相信也就算了,但他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个女婿可千万不能跑了。
“高公子,我女儿真的不是她!你要相信我,我向来讲究信用,你放心,我绝不打诳语。”他指着那已经戴上头巾躲回轿子的小岚矢口否认。
“余老爷,我相信她不是令千金。”他安慰道。任谁看见自个儿原本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突然变成个大花脸,都会如余翰林变得这般恍惚吧。
只是他再次瞄了眼那大胡子离去的方向这玩笑真是开得过分了。
在余府大厅上,经过半天的折腾和一阵惊吓后,余翰林好不容易能够安心地坐下歇会儿。
他轻啜口热茶,扑鼻的香味马上让他的精神提振不少,藉着品茗的空档,他细细地端详起坐在一旁的高羿。
“高公子府上哪里?令尊也是咱们苏州人氏吗?咱们就快做亲家了,改天我该找个时间登门拜访才是。唉,你看,我真是糊涂了,应该先叫小女出来一见,证明我所言不虚才对。”他嘻嘻地笑了起来,半是欣喜、半是笑自己的得意忘形。
看他如此欣喜若狂,高羿不知该如何启齿才好,心中盘算了会儿,终还是决定在事情闹大以前,将始未道个清楚。
“余老爷,令媛不会见我的。”
“你怎知她不想见你?老实说,小女不是那种执于礼俗拘束之人,不可能羞于见人。再者,她玩这吓死人的把戏,本就该感到惭愧,不出来谢罪一番,岂不太便宜她了。”问清了小岚她那吓人的妆是出自余芊瑛之手后,他没马上找这女儿算帐已经是给她改过的机会了。
想她这般胡搞,教他在全苏州人面前失了面子已属过分;更严重的是,万一吓死人可怎么办好?这可不是危言耸听,至少他就差点儿给吓得晕死过去!不是他胆小没见识,只是见到自己呵护备至的掌上明珠一转眼变成个阿花,能不被吓着的人,他余翰林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因为她对我有所误会,所以不想见我。”
“呃你们认识?早见过面了?”余翰林嘴巴张得大大,颇感意外。他没想到自个儿那老说永不嫁人,还把天底下的男子批评得一无是处的女儿,竟然瞒着他结交了高羿这个朋友,而且听他口气,两人的交情似乎还不比寻常呢。
“正是!不过近日她误以为我另结新欢,所以”
“这个是麻烦点,也算是遗传吧,瑛儿跟她娘一般,最会吃醋了。男人再没出息,她都能忍受,就唯独‘花心’这一点,对她而言那简直就是要天打雷劈的死罪!不过没关系,误会嘛,说明白了就没事,你放心,我会帮你说话的。”不是他帮男人讲话,而是他对高羿的印象极佳,怎么看,他都不像个风流成性之人,所以,绝对是他那醋劲十足的女儿多心了。
“不过另有一事,晚辈不得不先向您告罪,实不是有意欺瞒您,刚上擂台时,我本打算先禀告您有关家父之事,但是事出紧急,以至于不及详告,希望您能见谅。”
余翰林的支持似乎让他更添压力,他相信他的身份绝对要更具震撼力!虽然高、余两家算不上有过节,可是却竞争得厉害,有时他倒希望若两家根本就素不相识的话,也好过目前这尴尬景况。
“是什么事?”余翰林收起笑容,探前问道。看那高羿的严肃表情,此事似乎非比寻常。
“家父名正阳,与余老爷同在苏州经商,两位应有数面之缘。”他简洁说道,直视着余翰林,静观他的反应。
“你说你父亲是高正阳难道就是城北的‘那个’高正阳?”余翰林伸出手来不敢置信地朝北方指着半空道。那表情说不上是怒是忧,倒比较像是在会场被小岚吓着时的那张僵硬的脸。
“正是。”见余翰林表情木然地沉下脸来,高羿觉得自己势必要花点时间来解释。
“好啊!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父子计划好的,是你爹要你来闹场?”来看我余家笑话?还要你来勾引我女儿的?”余翰林一张脸胀得像十五的月亮圆滚滚的。虽然已经尽量地压抑住心中怒火,不想让高家父子“好计得逞”看他笑话,但仍把张椅子震得嘎吱作响,可见其忿怒之程度。
“前辈误会了。我到会场一事,家父并不知情。而晚辈之所以会上擂台,确实只是为了令千金。初识她时,她身着男装,根本不知她是您的女儿,更无戏弄两位的意思,高、余两家除了同在生意场上外,并无深仇大恨不是吗?只不过彼此间并不熟络罢了。”高羿凛然道。瞧余翰林像只喷火巨龙的两眼发出怒气,他更须冷静以对;否则,一有惶恐之色,岂不被他视为心虚。
“哼!”余翰林轻哼道。
只是仔细想来,高羿说得也不无道理,其实这些年来他与高正阳之间的竞争,说穿了多是意气之争,不服输的只想博个苏州第一的名声罢了!加上旁人那看热闹的心态,添油加醋的,才会有愈演愈烈之势,事实上,他还挺羡慕那高正阳多儿多女且个个出色,不过每回见了他,他这番赞美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好吧,就算我相信你是个正人君子,不是存心来捣乱的。但有件事我仍要再问一次,你对瑛儿可是真心的?”
“当然!”
“可是我就她这么个女儿,你也明白我余家人丁单薄,恐怕”
“前辈要我入赘?”高羿心头一惊。深怕那余翰林若坚持要他入赘,别说他爹绝不可能答应,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接受。
“你肯吗?你爹又愿意?”余翰林嗤笑着反问。虽然他与高正阳并无私交,不过他相信高正阳就跟他一样,爱面子得很,怎可能让自己的儿子让人招费。
“那么前辈的意思”他松口气。
“你若真与瑛儿成亲,有个一儿半女,须先冠我余家姓,若子息众多,那咱们就一家一半,你能接受吗?”这是他起码的要求。其实他也不求多,因为一想到高家素来“多产”若能把这优点遗传到他余家人身上,那么只要一个就够了。他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可以。”高羿爽快道,毕竟这点要求并不过分。
“那好,不过以你高家的身份地位,这亲事不会这样就算谈成了吧?我看,还是按礼数来,如果你真有诚意,那么我也不会刁难,否则我余家也不是非要跟你们做亲戚不可。不是我大言不惭,凭我余翰林的女儿,要想结个门当户对的亲家,易如反掌,你还是先回去同令尊商议看看吧。”余翰林撂下话道,他可不能让高正阳以为他巴望着与他结为亲家,否则万一婚事谈不成,那他不成了苏州的大笑话,一辈子在高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前辈所言甚是,那么晚辈先告辞,回去禀明家父。”他起身拱手道。
对于余翰林的要求,他只有“宽宏大量”四个字可形容。莫怪余芊瑛那豪爽不拘性子,大概是受其父影响,而余翰林更不如传言的那般江湖霸气。
他看向内厅,那个小丫头要知道他已经跟她父亲谈妥亲事,真不知会气成什么样,也算是回敬她今日的恶作剧吧!他浅笑起来。
余芊瑛的闺房里,这一对向来半斤八两没个安静的父女俩,竟难得地对坐了老半天,却谁也没开口说个字,就只是正襟危坐地四目对看。
那沉默不语的余芊瑛虽是极有教养地端坐着,但心里却正在扮着个大鬼脸。
她早料到她爹绝对会来兴师问罪,要对付这种情况,用她那聪明绝顶的脑袋想法子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其实想都不用想,弹脚一踢就知道,在刚让余翰林出个大丑后,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装个乖宝宝,那种很乖很乖,乖到让人觉得她端庄贤淑、温柔善良,还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人虐待欺凌的那种!像这样,包管她爹骂不到两句,不但大感无趣,还会深深地涌起一股罪恶感,直懊恼怎么可以对自己的独生女如此残忍苛求呢?对!就是这样,至少在今日之前的十八年里,每当她闯下大祸,这一招都是屡试不爽。
可是今天她爹是给气傻了,以至于连要怎么骂人都忘啦?他原本该暴跳如雷地指着她鼻子狠训一顿的,谁知进了门后,却只是瞅着她意味深远地看了一眼后,就坐了下来,不知在盘算什么,教她端庄地陪坐了半天,手脚都快僵得发麻了!包恐怖的是,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想到自己好像真成了个任人宰割的羔羊,余芊瑛心里开始发起毛来。
“爹你渴不渴?女儿帮你倒杯茶。”不管余翰林渴是不渴,她都决定非站起来倒杯茶给他不可。不是她孝顺,实在是太久没动一动,她只觉全身上下像爬满了蚂蚁似的,焦躁极了。
“怎么?受不了了?”余翰林可惜地叹口气,他还在等着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呢。
“爹,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呢。”她装傻地应道。
还偏首一笑,十分无邪地看着余翰林。那表情让余翰林无奈地摇起头来。
“算啦,你我心知肚明就好。”他女儿什么本事不会?这小小的装蒜功夫算什么,要紧的是:“丫头,你觉得那姓高的如何?”
姓高的?她没听错吧?这么快就扯到这个风流痞子做什么?老爹他不先找她算帐吗?想不到老爹今日这般好说话,早知他不找她算帐,她就不必受那些罪地装了半天淑女了。
“你说擂台上那个臭小子?他有什么好的,我看他就像是个风流成性、喜欢遛连花丛的江湖浪子,像他那种花心的人,哼!老天应该要惩罚他,教他得个花柳病、做个风流鬼,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见色起意。”她两手握成个小拳,忿忿不平地骂起他。
“打是情、骂是爱,这话真有点道理。”余翰林看着余芊瑛这个小醋桶那一脸醋味的表情,笑道。
“爹,你在说什么情不情、爱不爱的?我可不认识这个风流痞子,满口假仁假义,像个正人君子,其实最口是心非了,就会仗着自己虚长人家几岁,教训人罢了!还不知羞耻地睁着眼睛说瞎话,信口雌黄!要改天让我见他开口,我就直接拿颗大卤蛋,塞住他嘴巴,省得他老是咿咿呀呀地吵死人,哼!”她不屑地嗤鼻道,一时骂得顺口,竟忘形地忙着编派他的不是,待回神,又尴尬地矢口否认:“我可不认识他,那种人谁要认识他,就是谁的不幸,最好马上到庙里头烧香拜拜,好去去霉气的。”
“是吗?可爹方才在大厅同他聊了许久,他不但谈吐有礼,而且为人正派,怎么瞧都不似你说的那般。丫头,这回你是看错人喽。”对余芊瑛的激烈反应,余翰林除了心中窃笑外,还突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看来他的宝贝女儿终于长大了。
“大厅?爹,你怎么可以把他带回家里来?”想到他与仙儿暗地里往来,她不知怎么地就是静不下心;愈想愈气之下,更是划清楚河汉界,不许他近她一步,怎知她爹却带他回家来了。
“为何不行?他是今日的擂台得主,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极有可能会成为我的女婿,也就是你的丈夫,不先到家里陪爹聊聊、让爹看看他的人品如何,爹怎么放心把你交给他?”余翰林端起她为他倒的茶,润润喉道。
“他没被小岚给吓跑?”真是意外,照理按当时在场众人的反应,这个高羿应该也会吓了一大跳才是,怎么他难道他为了娶个家财万贯的富家千金,就什么都能不计较了?
“没有!”提到小岚,余翰林责怪地看了她一眼。
“那他也不算夺魁啊,不是还有那个大胡子吗?爹,你偏心不公,应该要让他们两个再比一场,否则我不服气!”余芊瑛噘起嘴道。虽然那高羿似乎略胜一筹,不过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若非她父亲的褊袒,也许那高羿早被揍得倒在地上求饶呢!耙戏弄她的人,就该受点教训。
“大胡子!”提到大胡子,余翰林真动起肝火来。
“是啊,很厉害的那个,记得吗?”她得意说。
却见余翰林脸色更加难看,起身便使劲朝她头上敲了一记。
“爹,你怎么打人哪?”好痛呢,她揉着发痛的头。
“你还好意思提那大胡子?真不像话!你以为爹不知道那大胡子是你乔装的吗?你这丫头,太不像话了,还好那高羿手下留情,否则刀剑无眼,万一伤着了你可怎么办?”瞧她还不知悔改地以为自己的伎俩天衣无缝,余翰林下手自是不轻。
“嗄?你知道那大胡子是我?”她不相信地张大眼问。她伪装得那么精彩,怎么可能被识破呢?
“除了你这小浑球还会有谁?”他冲口斥道。
瞧余翰林那表情,满是抓到幕后黑手的愠色,余芊瑛暗地里吐吐舌头大叫不妙。既然自个儿的把戏全被拆穿了,不想个逃命的方法怎成?
“爹,你怎可骂女儿是浑球呢?女儿既不是小人、也不卑鄙无耻,才不像那高羿,他是真壤啊,你别教他的外表给骗了。”
“哼!”余翰林瞪了她一眼,决定暂且饶了她。“爹知道他瞒了你一些事,也明白你们间是有些误会。”
“爹,你在说什么?我才不认识他呢,那个可恶的大浑球!”她忍不住又骂了高羿一句,偏过头不想提他们俩之间的事。
可是她爹刚刚说什么?照他话中之意,他已知道他俩的事了?余芊瑛眉头一皱,忙又掉过头来瞧着余翰林,心里臆测着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唉!这傻女儿他长叹一声。
“他把你跟他之间的事全跟我说了。”看着她那疑惑的眼神,这个傻丫头,人家早知道她底细了,她竟还装得像真有一回事,该说她笨,还是聪明过头呢?或许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他知道我是”余芊瑛指着自个儿一身女装,讶异极了。她还以为她骗得他团团转呢,不好玩!这可一点也不好玩!
“对!而且是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了。”虽然不忍心说破实情,但他也只能很遗憾地点明事实。
“好吧,就算他早知我的身份,但他还是个大浑球!他是贪着咱们家的家业来的。”她放声道。难堪地又贬损他一句,亦羞亦怒,怎么也没料到自个儿乔装了半天,却反被自己蒙骗,当了许久的傻子。
“真要比起来,他家的家业未必比咱们家逊色。那高羿已经说了,他的父亲就是爹的死对头高正阳,而他因为游于四方,因此少有机会陪同其父露面,所以爹也不曾见过他。若不是他自己坦诚以告,恐怕我们都被蒙在鼓里,由此可见,他挺有诚意的。”
“他是‘那个’高家人?跟他们是一窝子的?”对她来说,这又是另一个残酷的事实。
而余翰林心里也明白,这下子他的丫头非恼极不可。
“是啊,他排行老三。”他放慢声调道,还露出个讨好的笑容。
如其所料,他的丫头气得像头发威的猛狮,一不小心,连他这做父亲的都难逃池鱼之殃。唉!这高羿也真会给他找麻烦,当初他自个儿要早说明白了不就没事,只是他若早早表明身份,以他的丫头受他耳濡目染对高家的那分排斥感,恐怕这两个年轻人也不会有今日的际遇了。或许,这真是天意。
“他怎么可以骗我?”她不平道。
“还说呢,是你先骗人家的。”余翰林不得不为高羿说句话。
“可是他骗的比我多啊!”她更是一脸委屈与不甘。
她骗输他,这才是教她如此气忿的原因?余翰林好笑地摇了摇头。
“好啦,别生气,这一切只能说是阴错阳差,谁也没有存心欺骗谁。你要还是不服气,等他来回爹消息的时候,就教他让你骂个痛快就是。”他安抚她道。
“回什么消息?”
“这还用说,当然是你们俩的婚事。你忘了?他是擂台得主啊。”他小心翼翼瞄了她一眼后续道:“你放心,爹也没让他那么轻易地过关,故意开了好些条件给他,他要真喜欢你,那么这些条件都不是问题;若是戏弄咱们父女俩,哼!他既敢上擂台捣蛋,就别怪爹饶不了他!”
他装出张凶恶的脸,好像真要让高羿好看似的,不过据他观察所得,那高羿应该不会让他失望。
“东拉西扯了半天,总而言之一句话,你只是来告诉我,你帮我找到个丈夫了?既然你都决定好,那还来告诉我做什么?干脆等成亲那天再说不都一样,你怎么可以擅作主张!”一件件“意外”摊在她面前,除了惊讶,她早不知该有何反应。想到原本打算要吓那高羿一跳的,这会儿要不是她爹来告诉她高羿的身份,到时可不知是谁吓谁了。
“我是你爹,当然能替你作主,怎么算是自作主张。”要问他世上最棘手的事是什么,那非以“跟余芊瑛讲理”莫属。这丫头一固执起来,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动她。
“好,那等要到上花轿时,也由你全权作主,自个儿想办法去吧!”在气头上的余芊瑛,使出她的耍赖绝招。
“丫头,那会让人笑话的。”
“怕人笑话?”她斜瞄他一眼,轻蔑道:“这更简单,你就用个麻布袋把我蒙头套起,送到高家去就好啦,反正你全权作主嘛。”
这真是有理说不清!愈说愈不像话,这不服气的丫头拗极了,余翰林看了看,频频摇首。或许改日再说会好一点吧!反正她心里已经有个谱,到时
对!就让高羿自个儿来解决,这是他闯的祸,当然得他自己来收拾。余翰林想想打定了主意,在他舌头说得打结恼白自个儿头发前还是暂时撤退。
看着余翰林离去的背影,余芊瑛的心里自是五味杂陈地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