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工厂里数百万两上千万两的投资。谁能对这样的力量说不呢?
近代化的齿轮一但运转,就不是任何人可以阻止的,哪怕是它的缔造者。
题外话:在中西吕宋海战中,内阁顺利解救下了中方商人的货物,为皇帝赢得了巨额的利润。但战争也带来了意料不到的结果:相当多郁郁不得志的保守派在此战中终于彻底破防;大概是觉得此生再也看不到变法派翻车的时候,或者是因为投资了西班牙国债赔光了裤衩;这些人居然抱团逃往海外,借助荷兰人的庇护勉强落脚,然后写下了大量的谣言辱骂皇帝与内阁官员,至今仍有影响。
不过,其中有关皇帝“痴迷炼丹举止失措”、“老而不死刻薄寡恩”、穆祺“癫狂错乱口出妄言”,以及闫东楼“贪得无厌下作败坏”的记载,大概并不是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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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倒吸一口冷气,猛的从肩舆上坐了起来!
第122章招供
征伐倭寇的舰队于七月盛暑之时返回,经山东驶往金陵,预备在此签署终战的条约。不过,在正式谈判之前,悄悄外出的穆国公世子还要处理一些小事——紧赶慢赶一个月之后,朝廷的使者居然也恰恰在这几日抵达金陵,送来了朝廷给世子定罪的公文。
当然,不需要世子对这大半年来朝廷局势的发展有什么深入的了解,他只要看一眼使者那张惨白到略无人色的脸,就已经知道京城政治交锋的结局了。能够拿到千里出使直面政敌魁首的重任,这位使者当然是倒穆派中的翘楚。但也正因为如此,当他在途中听到了东瀛大败亏输的消息之后,心中才骤然生出了莫大的绝望:
无论如何,这一局都是错尽错觉,输得是干干净净,再无回旋的余地了!
可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明明一切谋算的都那么妥当,明明已经团结了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明明翻盘的可能那么渺小,只要东瀛能够勉强守住门户,他们都可以借机控制局势,扼住穆氏的咽喉;可这样优势在我的局面,怎么就一转而变为葬身之地了呢?
——都是那些废物倭人的错!哪怕他们输得不那么惨,哪怕他们勉力保住一条裤衩,自己都还能撒泼打滚,用杀良冒功的罪名拼命将水搅浑。可现在对方连太庙献俘的人质都给抓了回来,就算倒穆派口绽莲花,又能如何?
仅仅是军功其实还无所谓;但穆国公世子乃至戚元靖俞志辅等,要么是荒谬绝伦的勋贵子弟,要么是军队中默默无名的基层小官,都不是经由朝廷正规军事系统选拔出来的将领,也完全脱离于官僚体系之外;这样的人都能带队打胜仗,那就意味着皇帝已经掌握了一支独立于现有体系的可靠武装,国家最强大的暴力机器,再不由文官垄断了。
这是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其意义不亚于外戚出身的卫将军一击而破匈奴之龙城……不,或者还犹有过之——孝武皇帝虽然御下极严,但在巫蛊发癫之前,行事还是大致有规律可循的;可当今圣上……
一念及此,使者就不自觉的感到了晕眩。
而最可悲的是,即使胜负已分,倒穆派再无挣扎余地,使者也不能不忍住这满心滚水一样的熬煎,咬牙切齿的走完流程——虽然实际上大家懂的都懂,但倒穆派名义上给穆祺找的罪名可不是非法抗倭(他们还没大胆到这个份上),而是一堆莫名其妙的鸡毛蒜皮,指责穆祺“跋扈”、“无礼”、“腹非心谤”之类;既然罪名与抗倭无关,当然也不能因为海战的胜利而终止。即使只是尊重形式,使者也必须要当着穆国公世子的面将这长篇大论的定罪公文念完,一一诵读倒穆派笔杆子用于羞辱对方所精心设计的种种措辞。
——当然,从现在的局势看,这东西到底羞辱的是谁,那就实在不一定了。
穆国公世子垂手肃立,老老实实的听完了这封酣畅淋漓的弹劾檄文,躬身行礼,以表对朝廷的敬意,然后说了一句非常要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