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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霸道皇姐爱上我!作者:墨染萧绯

第21节

“劳陛下上心了,旸在安掖殿住的甚是适应,南宫那边就不用回了。只是听闻陛下近来龙体有恙,一时心急就过来看看。”

冠冕堂皇的话,他说的一套又一套。元姝知道这人说话的厉害,上次便是被他那幅谪仙的样子骗了,不其然的被戳了心,还被摆了道,下意识往元漓怀中靠了靠。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现在的自己有多依赖元漓了。

☆、第108章

元漓是无比愉悦元姝无意识的小动作,握着元姝的小手慢慢的摩挲了几下,凤眸轻挑,偶尔扫过对面的卫旸,见他已经压下了最初的惊讶,才开口续话。

“卫皇子也瞧见了,朕如今龙体甚安,比起南尧王来,可是好多了去。”

尽管她不曾变脸,握着元姝的动作愈发轻柔娇慢,任谁都以为是淡然无意的。可元姝还是能听出一二来,这人是在挑事了。

果不其然,卫旸俊颜僵了僵,纵然是亲手将他送到了东祁来牺牲的父王,可到底是自己个的生父,被元漓有心一提,难免撑不住了。

“陛下说笑了,父王他年事已高,怎可与您相提并论。”

清越的声音,不高不低缓缓而出。闻言,元漓便笑出了声来,惊的在场两人俱是一愣,元姝是直接迟疑瞪她,只见元漓搂住元姝便说道:“姝儿听听,还是卫皇子有自知之明,知道南尧王比不得朕,也难怪南尧王废了后,原来就是这般做想的。”

年事已高,就该换了。

元姝被她这突然的举动,弄的一愣一愣的,可关键人物卫旸皇子还是听明白了。元漓着重说了后面的话,他避免不了听见废后二字,方才面上一直噙着的淡笑,立时荡然无存。

“不知陛下此乃何意!”

“卫皇子是在同朕讲话?”眉头一皱,帝王气势瞬间展现,不怒自威的仪容,惊的卫旸直接便跪在了地上。

顾不得猝然下跪的膝疼,卫旸一心挂念废后之事,知道是自己失了态,便俯首恭声续道:“是旸失礼了,还请陛下明言相告。”

生父再如何重要,可终究是抵不过生母,卫旸是南尧王后年过三十才诞下的嫡子,自幼宠溺无常。若非当年元漓与元智的大军破了南尧城,如今这卫皇子早该是南尧王了,亏的是南尧王怕大军一怒直捣京都,便求和送了唯一的嫡皇子来。

若要论及唯一的执念,估计便是生身之母了。

元姝不曾听说过南尧王废后的事情,只觉着卫旸这突然心急下跪之举,甚是惹眼,便朝他多看了几下。却被元漓抓个正着,掐着下颚将脑袋转到了她的怀里去,不允许她再看别人一眼。

弄的她好不面赤,只能在心底暗恼元漓一句:这人霸道的都没个章法了!

“想卫皇子你少时便送来我东祁以示两邦之友好,先皇在位时,亦是不曾疏于教导,以国学府为来往,长皇子知识,桩桩件件到底都是为了两国长久。”

元漓缓缓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儿,柳眉高扬雪额轻点,优雅淡然的拢着元姝。就在卫旸抬头不解之际,话锋陡然转变了过去。

“可惜,南尧王似乎就没这个心思了,废元后以立偏妃于中宫,又有庶公子为宠,估摸着过不了多久便要加封太子。而这位太子呢,似乎一心想要与东祁为敌,啧啧,不知卫皇子可记得这号人物?”

此朝,几国都是延续着前朝流下的风俗,元妻出为嫡,妾出为庶,全然分明的很,等级制度更是森严。到如今倒是淡了些,就如元漓吧,西宫贵妃所出,只能算是庶女,却偏偏还是上了嫡出的位。元岚在西边的时候,没少寻些百年家族,挖这些老规老矩来给自己撑面子。

也亏得不是前几朝,若放在那时候,元漓便是天仙下凡的神女,只要不是中宫出的那都是白搭。

元漓的那番话立时扫了卫旸最后的一丝淡定,他比谁都清楚南尧后宫,他是王后所出的长子,随后还有同胞之弟妹。当年南尧王为保和平送他过来,也还是存了些愧疚的,便允诺了无论他此生归不归,那未来的王储都将是他的胞弟或是他。

少年没什么奉献精神,只是那时骑虎难下,若他不走,两国开战便是不可预测了。所以,走前也就真应了他父王的话,无论如何都要固定他母后的位置和胞弟的王位。

卫旸虽然是质子,可也是有暗线联络南尧的,却从没人告诉他这个消息,只说明那边有意瞒他。也不知道元漓是从何知道的这些,一经出口,无疑是字字诛心。

“不可能!”

当年他离开时,南尧王便十分宠爱一偏妃了,那女人还为他生了皇子,待遇较之他们几兄弟,那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外人都说他是南尧王宠爱的皇子,可又有谁知道其中酸苦。所以,不可能这三个字,他说的时候都有些底气不足了。

元漓却是冷笑蔚然,这个男人是上了她黑名单的人物,不弄到死活不能,她是不会收手的。那满是算计的深意被元姝看的是一清二楚,知道元漓是要上招,她出奇的没多话去拦。

能早些送走卫旸,她也求之不得。

“公子胜其人野心无比大,听说你母后父族势力也不容小视,不过近来好像都被一一打压了下去,手段可是厉害着呢,此等人物,朕委实是佩服极。”

公子卫胜其人,元漓不想多说,就是个爱作的主儿罢了,待她打发了卫旸后,那小子也不过是个死人的名号了。可是现下,她也不多露,便是要套卫旸入局。

洋洋洒洒的话儿,向来不苟言笑的元漓是难得这么一回,就是坐在金殿上,她一般一句话都不过十字。肯多费时间同卫旸数清利害关系,就说明不止是元姝所想,送走即可那般简单了。

元姝捡了脚边的奏折便偷偷瞟了一眼,发现卫旸脸色已不复方才了,青白交加,似乎正隐忍着极大的愤怒,垂在长袍左右的手都紧握成拳。

“对了,听闻卫皇子的胞弟今年十八了吧,少年风范早是传遍,可惜……惨遭毒手,英年早逝。”

“嘭!”

元漓最后添的一把猛火,击中了卫旸的中心,玉立长身直接跪倒在地,儒雅样貌不复,狰狞俯首在地咬牙切齿便道:“陛下所言当真!吾弟……吾弟已……”

那眉宇间迸出的恨意,怵的元姝往后侧了侧,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这美男的变化,还以为会是个沉着到底的人,未曾料到,还是压不住心底的野兽。

“朕一直都觉得以卫皇子才能置于东祁为质,其实甚是可惜,想以朝官招募,又恐老派舆论。如今南尧时局动荡,只待公子胜上位可能就会战乱,偏生朕无心战时,可不知卫皇子愿涂炭生灵否?”元漓避之不答,却将最终的目的抛给了卫旸。

底牌一亮出,纵然是思绪起伏不定的卫皇子,凭着多年的心计,也明白了元漓的意思。若不想公子胜上位,必然便是要送这位才能超凡的卫皇子归国了。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归国,眼下似乎还能去报仇的卫旸,一时间怔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元漓,好半晌反应不过来。此时,早已是将入主西宫为皇夫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当务之急便是速速回国□□。

“臣自是不愿与东祁为敌,明人不说暗话,若陛下能允臣立时归国□□,他日定以附属书为献,每岁进贡奉陛下为友!”

元漓无疑是给他打开了一扇不敢开的大门,看到了一丝曙光的他,为了能早日踏出这扇大门,自然是要付出很多的。

也不知道卫旸可曾注意到,元漓在听见他这番话时,精美的凤眸虚了虚,低敛时清光流转,有一抹名为不屑的东西正在逝过。

看的一清二楚的元姝立时就暗叫不好,元漓的最终目的定然不是送卫旸回国□□去!

很快,便听见元漓笑了,笑的甚是畅快,悦耳笑声婉转大殿,让元姝生了一层寒意,却让跪在地上的卫旸多了一分喜悦。

“好,既然卫皇子都如此说了,朕又怎好再扣人不放,只希望卫皇子能记住今日的话。”

此时的卫旸哪还有半分不从,一心挂记南尧的母后和弟妹,虽是心疑元漓的话,却也不敢丝毫大意。他不是笨蛋,那些暗线的人,心是朝着谁的,他自然清楚,就方才的那些事情十有□□只会是真的。一想到自己的胞弟已死,便是钻心的疼,若是回去迟了,估计他的母后……

“臣永远都会铭记在心,万望陛下相助!”

这也是他彻底明白了之后的路,瞧瞧连自称都变的恭恭敬敬,生怕是惹了元漓的不悦。

人是入局了,元漓笑的愈见危险,偏生卫旸是看不懂她的人,只能注定被牵着鼻子走了。玉手一挥,龙袍翻飞间,便扬声说道:“善!不过如今南尧尽在公子胜的掌控中,朕恐怕是不能光明正大的送你回去,只怕要委屈皇子了。”

不能光明正大,那就只能偷偷摸摸,卫旸权衡了下,只要能回了南尧寻了他外祖帮忙,□□之事也不是不可。一心只往南尧挂记的他,是再也没往深处想去了。

“臣一切听陛下安排!”

卫旸出殿时,尚还有些身姿晃荡,元漓长着声在后面添了一句话,只见那道身影一僵,下一秒便狂奔出殿去了。

“皇子茂仪仗受袭,死于乱箭之下。”

卫旸胞弟便是这皇子茂。

待人没了影儿,元漓才畅快的搂着元姝一阵亲,知道元姝疑惑,便点着她的小鼻头虚眸慢道:“啧啧,质子携东祁密书伤人逃匿回国,这个罪名应该够兵发南尧了吧?或者,放了他回去,待兄弟相残后,朕再举兵?来,姝儿说说哪个好?”

元姝只觉着透体生寒,这其中无论哪一个方式,必将是一场场血流成河的屠杀。她未曾料到元漓心思如此之重,几句话语引了卫旸上钩,下一秒便是身陷死局无疑,不止想要了卫旸的命,还要一举灭了南尧。

“你……”

☆、第109章

有了元姝的几日前后陪伴,元漓的身体很快就好的妥妥,一晃便是七月初头来了,眼看不消几日又要是元姝的生辰了,少女年十六,正直韶华期。

“你父王前几日还念叨着大办呢,待稍会陛下来了,与她说说可否。”

元王妃近年是愈见雍容却不显丝毫老意,绯红的双罗鸾宫装是一品王妃的昭示,华丽孔雀金簪双端束发,坠着珍珠的流苏轻晃,投下一抹亮丽的彩色光晕,旋过温和的柳眉间。

坐在身侧的便是元姝,微垂了首,敛眉捻着软烟披帛不语。对这突然进宫的元王妃,她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明明还是对她温善的母妃,可是……

到底是元漓的那番话给她心里扎了一根利刺,一想到身边的母妃是知道她们的那种关系,便有些怯的慌,生怕被突然问极不知如何是好。

“阿瑥今日怎么了?好似不喜听母妃说话?”元王妃略是顿了音,探手摸了摸元姝的长发,那黑亮的柔顺青丝生的不是一般漂亮。

闻言,元姝惊醒了些,仓促抬头睁大湿漉漉的晶眸便急道:“不是的,我有听母妃讲话,只是……”

只是这事她根本定不下来,元漓为了她的生辰,连避暑之行都撤了,明言要在宫中与她办宴。想想去年也是因为她的及笄礼,让众勋贵们在天都热了一个暑夏。

元王妃笑着点点头,牵过元姝放在膝上的柔荑,也不曾去问她那个只是为何意,大抵是懂了些,藏了温和眸底的恨意,便对元姝缓缓说道:“阿瑥今年都十六了,与你同年的女子业已出阁,那身边的孩儿都有了,可你呢……我与你父王这次想的,便是招了各公家的儿郎来,让你顺便瞧瞧看。”

这番话说的算是直白了,无非就是将生辰宴改为了相亲会。也确然如元王妃所说,东祁国风开放,女子十五及笄出阁是常事,可也有十五前出阁的,而世家则更喜欢幼时就定下儿女亲,一旦及笄日便是姻亲时。像元姝这般十六不出嫁的天家郡主,委实不多。

当然,元漓也是个特殊例外。

以元姝的身份自然是不愁嫁,护国王府的嫡出郡主,今上女帝的堂妹,哪个不想娶回府去。元王妃急着要为她择夫,那其中的缘由,也就她们自个明白。

“母妃,我今年不过十六,谈这事甚早了些,还是过些年时再说吧,我想再看看。”不说元姝如今不想与别人成亲,就是她这个年岁,放在现代还不过是上高一的孩子,心里的坎怎么都踏不过去,再说元漓又怎么可能允她嫁人。

大胆想想,若是自个儿真顺了元智的意与人成亲去……就元漓那个霸道的性子,狠辣的手段,罢,还是别想了好。

她的托辞入了元王妃的耳,自然就逆心了,但见那雍容的面容笑意一淡,蹙眉捏着元姝的手,不甚好气的说道:“莫给我说这些,前些年我看好的是阿叡,念着是你姨母的儿郎,自是喜欢你们在一起,这事不提也罢。如今偌大天都,数着人来,也还是能找到与之匹敌的好儿郎,不论如何,生辰那日你必须回去!”

隐隐这劝说变成了逼迫,元王妃也是急了,她确实是知道了元姝和元漓的事情,而且还是前些年知道的。这几年来,她无时无刻不挂念着接元姝回府的心思,奈何又不敢与元智明说去。元漓一日强过一日,这皇叔早已是不放在心中了。

元漓接人入宫前就说过及笄放人,元王妃只当是少女好奇心思,过些年就淡了,淡了也就自然放人走。可现在呢,元姝都十六了,元漓还不松口,由的元王妃是急煞了人。这几月进宫的次数也勤了些,想的无非就是接元姝回去。

上一次便被元漓给拒了,回府后干脆就与元智商定了相亲事宜,想着待元姝成了亲事,元漓这一国之主,也该拉不下面了吧。殊不料,以前还盼着她来接的元姝,竟然改了口。

“母妃,我真的还不想嫁人……嘶!”

她这句话显然是不对元王妃的心,被捏着的柔荑立时一疼,那自小就疼她的母妃,竟然用指甲戳破了她的手心,元姝疼的倒抽了一口气。

元王妃这才察觉,忙放开了元姝,有些措然不知的看着那摊开的小手心,渗出的几滴鲜血委实刺眼。见自己一时心急伤了元姝,立时就悔了。

“是母妃不好,母妃不好,阿瑥可疼?别怪母妃,我也只是为你着急。”

惶惶拿了白绢出来,轻轻覆在血珠上,元王妃不住自责,元姝眸中的不可置信让她更慌了心。孩子是她从小看大的,虽然不是亲生的,却是视作了命根,养到这般大,却要雌伏女子身下,叫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愿意!

“你便听母妃这次,回府瞧瞧可好?难不成你就愿此生老在宫里?这不是个好地方,趁着你父王如今说话还有人听,早点给你选条路,也是了了我们的心结,可好?”

元王妃也不想藏掖了,伸手拢了元姝入怀,便急切轻言,纵然是身边没了侍立的宫人,可也防不了隔墙有耳,到底是元漓的地盘,元王妃还不好翻脸。

这些话,元姝何尝没想过,她与元漓名不正言不顺,天下人都不会同意的,徒惹人笑谈罢了。可是在她想清楚后,踏入龙殿的那一刻,这些东西她都不想再顾忌了。只因为,元漓说过一切有她,不怕,放开了心去接受她的爱就成,管他谁个说去。

元王妃看出了元姝的迟疑中多了一分义无反顾,顿时心沉到了谷底,知道她一直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禁冷然悲笑出声,抚着元姝的半边面颊,就道:“阿瑥向来心软,这个谁都知道,陛下当真是好手段,到底是攻心之人,母妃只恨自己当年未能留住你在府中……”

若是知道会是如今这种境况,当初便是以死相逼,她不信元漓还能接人进宫来!

“母妃,莫说了!”元姝哪受得了这样的话,被元王妃那般看着,眸中酸涩难耐就落下了泪来。她不是铁石心肠的,纵然知道和元漓的下场不会多好,可是现在既然踏出了第一步,她就该继续下去。

“怎就不能说!她是帝王,她犯了错谁都不敢说,到头来只会是矛头对向你。我养了你那么多年,盼的无非是看着你嫁个好夫君,生儿育女便好,可真是笑话了,竟然被自己堂姐……”

真是说到激动处,元王妃红着眼便恨铁不成钢的拽着元姝手臂,实在是想不通她如何就与元漓上了心,那般不容人理的事情,怎么就能做出来!可是,余光不经意看见珠帘处的一角玄色飞龙裙时,哑了话口。

“嗯?皇婶怎么不继续说了呢,朕如何了?”

换了朝冕轻装而来的元漓,也不知道在帘外站了多久,只单是看她那似是沉沉戏谑的冰冷笑意,猝然看去的元姝就暗叫一声不好。

玉手一把掀开水晶间珍珠的帘子,曼步而入,刺着金线的腾龙玄裙逶迤在地。一殿寂静,立时只有流光溢动的帘响和僵硬的空气让人窒息。

“朕就在这听听,应该无妨吧?”

无视了元王妃满是怨恨的凌厉眼神,元漓直接过来坐在了软榻上,她今日原是想着带元姝去走走的,特意早些下朝换了身不繁琐的宫装,凤髻半坠一支白玉簪便了事。满是欢喜来了华纯殿,却不料听见了自家皇婶的那一席话。

可真是伤人的紧呢。

元姝被元漓那浓的抹不开的笑意渗的有些慌,这人也不知道是何时养成的习惯,似是不打紧的笑着,可下一秒就能转了势头要人命去,特别是她笑的最不正常的时候,就愈见危险。

“母妃只是想我罢了,也没说什么,你莫要再问了。”她委实受不了元漓那冷笑的模样,有意挡在了自己母妃的前面,知道元漓向来对阻挠者都是不会手软的。

那双气势凛冽的凤眸微眯,看向元姝的时候,直叫她颤了颤些许,可纵然是害怕也得护着母亲不是。可是元王妃不愿意了,推开了元姝就站了起来,君臣之礼也不见了,直接就开了口。

“陛下好气势,臣妾方才说的话想必您也是听清白了,既然如此也就不多说,阿瑥是我与王爷的独女,便是豁出这条命,我也不会让你如愿!”

“母妃!”

元姝不曾想到元王妃会这般直接,从椅中跳起就拽着了元王妃的手,实实的被那话中决然吓到了。而上座的元漓也变了脸,尽管早就料到了会是这般,却没料到会是元王妃第一个要跟她拼命的。

“瞧皇婶说的什么话?朕待姝儿乃是真心实意,也知道您一时接受不了,可姝儿与我也情投意合……”

“住嘴!无耻!”

元王妃是大家之女,读的圣贤书,奉行俗世人伦,元漓这番话无疑是无耻不要脸,两个女人谈何情投意合来?也不嫌臊脸去!

这一下,元漓是瞬间就冷了脸,戾气隐约的看向恨不得要同她搏命的皇婶,冷然挑唇。这世间多的是人不会同意她,可哪又如何?宁可她负天下人,也不愿天下人负她的元漓,只会让人慢慢接受,至于怎么接受,她倒是不介意从这位皇婶开始。

“朕念皇婶乃姝儿生母,方才的话只当不曾听见,护国王府的人便在外面,早些回府去吧。”

机会,还总是要给一个的。

哪知元王妃更怒了,明晓山有虎偏向虎山去了,指着元漓便道:“今日不带了阿瑥回去,我这人也就不回了!不顾世间人伦的君王,谈何颜面执掌天下,一己之私害了阿瑥,你可曾替她作想!”

“母妃!别说了!”

素来容不得人逆她的元漓已然起了杀心,元姝赶忙拉住母妃后退,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朝着元漓那边就稍是祈求的不住摇头。

☆、第110章

纵然是再能压制住脾气的人,估摸着也是忍不住了,更不论元漓的那脾气了,被自家皇婶指着鼻子骂,若还能赔笑应着,那可真就是她这个帝王的悲哀了。

“朕倒是不料皇婶这般为姝儿作想啊,怎么,南下的计划不弄了?你们以为送走了她,朕就能好?别痴心妄想了,朕要的人,还不是你们能带走的。”

敛了最后的笑意,元漓整个人都酝在了一片冷然之中,掠过元王妃的视线,是阴鸷而狂妄的,暗带一声不屑的冷哼,便戳破了那些不看入目的小伎俩。

元王妃面上多了一份僵色,在元姝错愕的瞪眸中,她脚下不稳便往后踉跄了几步,惶然想要避开元姝的眼睛,藏了心中的愧疚,仍是不改强悍的对元漓说到。

“臣妾明白陛下何意,今日只想接了阿瑥回府大过生辰,她如今年龄不小了,是时候择选佳婿,还望陛下恩准。”

确然,依照元王妃与元智的安排,接了元姝回府去,便快马加鞭的送往南方去,越远越好,只要能离了元漓的掌控。人一旦送走了,没了挂念的元漓定会册立皇夫走上正道去,待过些年接了元姝回来,也就没有多大关系了。

熟不料,自认为无比周密的计划,却原来早已被元漓了如指掌了。

尽管是心头有气,又对元姝惭愧,元王妃却还是挺直了腰杆压了方才的失态。她自然是舍不得送走元姝,可方才元姝的表现无疑是戳了她的心窝,与其犹豫不决留人在这被元漓使坏,还不如赶紧的实施之前的计划。

“母妃……”元姝咽了声,拉着元王妃的手松了劲。

元王妃侧首拉住了她发软的腕子,便急急说道:“阿瑥千万别怪母妃,母妃也是逼不得已才想了这个法子,你必须离开这里!”

到这会,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元漓投来的视线是既不屑又愤恨的,元王妃这个长辈可不是能抵挡的对手,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了元姝的身上,早些说实话,估计还有带人走的回旋余地。

元姝没想过怪谁,事情到这个地步,是谁都不曾想到的。曾几何时,她无比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没有人能来救她,当心被慢慢暖化后,她沉浸在了元漓奉献的爱中,却有人站出来了,甚至是扬言为她好。

“母妃,我是不会离开的。”无论是皇宫还是天都,她都不想离开了。

元漓不曾说话,坐在上首把玩着手中的如意簪,嵌着珠翠的玉如意通体晶莹,时而冷冷的哼笑着,似乎有意等待元姝的表现,在听见元姝的话后,明显多了一分悦色来。

等待太久后,最初的初衷总是难免会磨掉,可惜有太多人不懂得其中的意味,只以为所有的事情会永不改变。

“你在胡说什么?你必须离开这里!她只会害了你,你们根本就是不可以的!”元王妃好不容易压下的一丝火气终于是控制不住了,掐住元姝的手腕便大叫了起来,丝毫不顾及礼仪只想着能唤醒此时说胡话的元姝。

被掐的生疼,可也不及心如刀绞,初时元漓就曾说过他们有意要送走她,将她遗弃,她一直不愿意相信。可今日亲耳所闻后,真的是伤及心脉,纵然知道是为了她好,可是这样的结果是她万万不曾料到的。

“母妃,已经迟了……”

清泪落过面颊,紧咬着粉唇轻轻摇头,有些固执却又心伤,迟来的事情总是这般徒惹人悲,改不了,也换不成。

元王妃又怎会理解她所谓的迟,只当是元姝一时糊涂入了心魔,红着眼便急急扬起一手,眼看就要朝惊震的元姝掴去,带着一阵厉风的手掌却在半空被人拦下了。

明白元王妃是一时气堵,元姝也没打算要躲开这一巴掌,换位思考,若她是元王妃也会下手打的。闭着眼等了好半晌,耳边除了母妃气极的重重呼吸,也不见痛疼袭来,迟疑的睁开尚且挂着泪珠的眸子,便瞧见元漓正甩开元王妃的手腕。

“你!”

元漓的力道过大,甩的元王妃径自便仓惶退了好几步去,险险扶住了案面才站稳了脚,不复温和甚至有些狰狞的端庄面容上写满了不甘和愤怒。

“母妃!”元姝下意识的想要过去扶她,却被元漓抓住了手拉入了怀中护住。

“不许过去,她会伤了你。”

元漓是什么都能忍,便是元王妃指着骂她打她那都成,偏生就是不愿意元姝受半分伤去,方才还能稳坐台上念着长辈留半分情面,却在元王妃抬手之际,冲了出来,无非是消殆了最后的善心。

“来人!”

这一声厉唤,早就站在外面等候的宫人立刻便随着余尚宫入来,尽管气氛甚是不对头,却无人敢抬头乱看些什么,唯唯诺诺的等着帝王的旨意。

“传旨去护国王府,王妃玉体不适,朕恩准留住宫中由御医照看,赐平成殿居,好生修养。”末了扔给了余尚宫一个意味无比深长的眼神,便让人拉了元王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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