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小姐,你在暗示我我的文章是根据第二手的研究写成的,就像那个该死的石易钦一样?”
“至少石易钦对他的资料来源完全诚实,爵爷。他没有声称所写的一切都是第一手的观察所得。你却有,爵爷。你把自己的形象塑造成实践家,但现在看来你根本不是那种人。”“我没有把自己塑造成任何形象,你这个惹人生气的小——”“你写的显然是虚构之事而非事实,爵爷。真是可悲,我还以为你是头脑犀利又足智多谋的冒险家。更可悲的是,我还以为你是重信用、讲义气的血性男儿。”
“你在怀疑我的信誉和男子气概吗?”
“我为什么不怀疑?你明明欠了我的人情债,现在又摆明了想欠债不还。”
“我欠的是你叔叔而非你的人情债。”
“我说过我继承了叔叔的债权。”她回答道。
麦修向阴暗的卧室里又跨进了一步。“史小姐,你在考验我的耐性。”
“我连作梦也不会那么想。”伊晴甜甜地说。“我已经推断出你根本不适合当我的搭档,我在此免除欠实践诺言的义务。你走吧,爵爷。”
“可恶的女人,你休想轻易摆脱我。“麦修两个大步跨守两人之间剩余的距离,伸手抓住她的肩膀。碰触她是个错误,愤怒在眨眼间化为欲望。他一时之间竟无法动弹,五脏六腑好像被揪在一个有力的拳头里,他试着深呼吸,但伊晴的幽香钻进他的鼻孔,模糊了他的神智。他低头望进她深不见底的蓝绿眼眸里,突然有种行将来顶的恐惧。他张开嘴巴,想用一句斥责结束两人的争吵,但所有的话语都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伊晴眼中的愤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乍现的关切“爵爷?有什么不对劲吗?““有。“他勉强挤出一个字。“你怎么了?“她开始担忧起来。”是不是病了?““很可能。”
“我的天啊!我不知道你人不太舒服,难怪你的言行怪异。”
“难怪。”
“要不要到床上躺一下?”
“在这个节骨眼上,那恐怕不是明智之举。”麦修咕哝。隔着衣袖,他可以感觉到她温暖柔嫩的肌肤。他发现自己很想知道她在做ài时,是否跟辩论时一样全心投入。他强迫自己把手从她肩上移开。“我们最好改天再来讨论这件事。”
“胡说!”她以令人振奋的语气说。“我不相信拖延有任何好处,爵爷。”
麦修闭上眼睛深吸口气,等他再睁开眼睛时,他看到伊晴一脸着迷地看着他。“史小姐,我在这里努力跟你讲道理。”
“你要帮我了,是不是?”她开始微笑。
“请再说一次。”
“你改变心意了,是不是?你的荣誉感战胜了。”她两眼发亮。“谢谢你,爵爷。我早就知道你会答应帮我。”她轻拍他的臂膀以示嘉许。“你千万别把另一件事放在心上。”
“什么事?”
“哦,你没有冒险范难的亲身经历。我完全了解。你不需要为自己不是实践家而难为情,爵爷。”
“史小姐——”“毕竟不是第个个都能勇敢坚忍的。”她愉快地说。“你不必害怕。万一我的计划在衽途中出现危险,我会应付的。”
“想到你控制危险的局势就足以使我吓得浑身冰凉了。”“你显然患有某种程度的神经过敏,但我们会设法应付过去的。昼别让想象力作祟吓着了你,爵爷。我知道你一定对未来忧心忡忡,但我保证我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真的吗?”他感到不知所措。
“我会保护你的。”伊晴突然伸出手臂环住他,无疑是想迅速地拥抱他下下来使他安心。
麦修千疮百孔的自制力堤坊禁不起她的碰触面倏地崩溃,伊晴还来不及收回手臂,他已经把她拥进怀里。
“爵爷?”她吃惊得杏眼圆睁。
“史小姐,真正令我担忧的问题是,谁来保护我不受你的伤害。”
她还来不及回答,他已用吻封住了她的嘴。
伊晴愣住了。刹那之间,她的感官世界陷入一片混沌。她向来以神经坚强自豪,她从来没有瘾病发作,从来没有昏倒,从来没有头晕目眩的感觉。但此时此该,她咸到迷乱恍惚。她的心在狂跳,手心在出汗,一秒钟之前还有条理的思绪突然变得乱七八糟,周遭受的一切看起来好像都扭曲变形了。她打个哆嗦,然后感到一股发烧似的暖流在体内奔窜。
要不是非常确定健康状况极佳,她会认为自己生病了。
麦修呻吟一声加深了他的吻,把伊晴压向他结实的身体。她感到他的舌头在描绘着她的嘴唇,接着震惊地领悟他希望她为他开启唇瓣。强烈的好奇心席卷了她,她试探性地张开嘴,麦修的舌尖立刻顺势滑入。
亲密的吻令伊晴震惊得双膝发软,她感到天旋地转,她紧抓着麦修的肩膀,唯恐她会在他放手时跌倒。
但麦修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相反地,他更加用力搂住她,把她的臂部按向他贴身马列裤的鼓胀处,她知道他一定注意到她的乳房紧贴着他的宽阔的胸膛。他略微改变姿势把她向后压,一只脚伸进她两腿间。她可以感觉到他结实的大腿肌肉。
前所未有的感觉冲击着伊晴,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卷入狂野迷乱的漩涡里。她并非毫无经验,她在保持清醒的孤注一掷中提醒自己。但无可否认的是,就算是戴立培熟练的接吻、或雷亚泰纯洁的拥抱都不曾使她如此方寸大乱。
激情。原来这就晃真正的激清。兴奋似涟漪在伊晴体内扩散。
她发出一声喜悦的轻呼,收紧手臂搂住他的脖子。
“伊晴。”麦修抬起头。他的灰眸不再像幽灵般毫无表情,而是象两团燃烧的火焰。那种眼神就像在凝视水晶球,寻求某个求知问题的答案。“我这是在做什么?”现实有如一盆冷水浇醒了伊晴。她望着麦修,看出他后悔一时冲动吻了她。伊晴残酷的镇压涌上心头的强烈失落感。她努力恢复镇静,同时绞尽脑汁找寻在这极其尴尬处境中最得体合宜的话。“冷静一点,爵爷。”她努力调整好头上的小白帽。“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吗?”
“真的不是。”她喘着气向他保证。“这种事在情绪激动时常会发生。我的父母就有这种问题,他们每次争吵都以这种方式结尾。”
“原来如此。”
“你我刚才发生激烈的争吵,我想是那一刻的激动情绪暂时超越了你的自制力。”
“我就知道我可以倚靠你想出聪明的解释,史小姐。”麦修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你曾经有哑口无言的时候吗?”
不确定在她内心深处作祟。他应该不是在嘲弄她吧!“我想就算是口才最流利人也有找不到适当话说的时候,爵爷。”
“其他时候只要采取行动就够了。”他伸手握住她的劲背使她无法动弹,然后缓缓低下头再度亲吻她。
这次的吻从容而该意,伊晴在麦修的臂弯里变得软绵绵的。她听到她帽子落地,她的长发倾泻而下,麦修把手指伸进她的发丝间。
伊晴摇晃了一下。周遭的世界开始像春雪般融化,只剩下麦修依然屹立不摇。他的力量令她不知所措又兴奋无比。一股甜美的饥渴席卷了她,她再度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用力搂住他。
“你带来一个又一个的惊奇。”麦修在她的唇上呢喃。“跟萨玛很像。““爵爷,他的话令她飘然,被拿来和萨玛古国相比是无上的荣幸和最高的赞美。麦修吻得她步步后退,她的背突然撞上了衣橱。麦修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部后方的雕花橱门上。他的唇离开她的嘴,开始沿着她的下颚一路亲吻到她的咽喉。他的大腿在同时挤进她的两腿之间。“我的天啊!”伊晴猛吸口气,麦修的大腿在她的两腿间向下移动。“我无法思考——”“此刻我也一样。”他放开她的手腕,他修长的手指移动她的粉颈使她的头向后仰。
伊晴抓住衣橱门把来平衡自己,但麦修却在此时拉着她往床边转去。
伊晴忘了放开门把,衣橱门被她猛然拉开,摆在中间隔板上的一个庞大物体在冲击一颤抖,接着开始往前倾倒。
正在亲吻伊晴咽喉的麦修猛然抬头。“什么——”伊晴惊骇地播送那个碗滑出隔板边缘往下掉。“哦,糟了!”
麦修以惊人的速度展开行动。他放开伊晴,绕过伊晴,伸手接住坠落中的碗,一气呵成的动作优雅而流畅。
“可恶!“麦修凝视着捧在手中的大碗。伊晴松了好大一口气“好险。你的身手十分敏捷,爵爷。““在有必要时。“他微微一笑地端详着碗。他的眼眸发亮,伊晴注意到,但不是先前那种光亮。她仔细看那个碗。它是用半透明的蓝绿石头雕刻而成。这种石材是萨玛器物独一无二的特征,伊晴的笔友告诉她这种颜色被流行称为萨玛绿。碗上刻有行云流水般字体秀丽的文字,伊晴一眼就认出那是什么文字。“萨玛的。“她惊奇地望着石碗。”塞文叔叔说过他拥有几件萨玛器物,但我没想到会是如此迷人的东西。““可能是来自某座萨玛陵墓。““对。“她挨过去端详。”这是非常精致的器物,不是吗?瞧瞧那些铭文。通俗文字而非正规文字。如果我没有误会,它应该是给心爱的人陪葬的私人纪念品。“麦修抬头注视她。“你认得那些文字?““当然认得。“伊晴小心翼翼地从他的手里接过蓝绿色的石碗,在掌间缓缓转动,欣赏着它优美的雕功。”如同萨玛利斯在昼去夜来时拥抱萨玛妮拉,人俩伯心灵将永远结合实际一起。多么真挚感人的情感流露,不是吗?““可恶!“麦修凝视她的目光变得深沉激动进来,甚至比端详石碗进还要专注。”除了我以外,全英国只有一个人能够如此迅速和如此完美地翻译出那段萨玛通俗文字。“伊晴发现她做了什么事时已经来不及了。“噢,我的天啊!““我推测我刚才三生有幸地吻了石易钦,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