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喂,臭杜鹃,你发疯啦?干嘛匆匆忙忙急着拉我离开?”

吴子规拉着弦月狂奔好一阵子后,弦月总算得以甩脱他的手,怒气冲冲责问原因。

“我暗中观察一下,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吴子规借机喘口气休息一下,他真的不适合做“激烈运动”“哪里有问题?你最好一一说清楚!”“其实我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嗯,天生的直觉!”“天生?你以为你在算命啊!”“唉,很难解释就对了。””哦,难不成你怕我打不过那个白面书生。”灵光一闪,弦月推测出一个可能性极高的原因。

吴子规为难的表情等于老实招出他的确怕弦月打输。

“臭杜鹃!”她的声音瞬间拉高。

“我叫子规。”他快速捂住耳朵,无力的抗议。

“你到底懂不懂武功两个字啊!”弦月气得咬牙切齿,指关节握到泛白。

“虽然不熟,但是也略知一二。”不知死活的吴子规当真仔细思索并回答。

“不懂就别装懂!”她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我是看你的表情很严肃,和他走来走去,似乎不太敢动手”他只差没说出“如临大敌”四个字,然而表情早明明白白表示。

“你这只不会飞的杜鹃,不懂出主意的军师,不要随便乱下结论。古俊只会摇摇扇子,走来走去装装样子而已,我是在找动手时机,不是不动手!”她最讨厌被人着不起,偏偏又是被一个她认为很没用的军师看不起。

“话虽如此,但我认为,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和弦月相处一阵子,吴子规还学不会该适时“收口”

“难不成要看背面!”她怒火高涨。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无奈的说。

“那是什么意思?快给我说清楚!”吴子规摆明把她当成是无知又没用的丫头。

“唉,有些人情世故极为复杂,处理不好可能会招来危险,我一时也讲不清楚。”

“哼!避他复杂不复杂,凭我的功夫一点也不必怕他们。”

“你的功夫虽然好,不过,江湖险恶不是光靠功夫好就行。”吴子规的叹息夹杂在每一句话中,一副老江湖的模样。

“是吗?”弦月斜眼瞄着他。

“当然!”

“臭杜鹃,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别忘记你的小命还挂在我身上耶!”弦月老实不客气朝吴子规的头一顿乱打。

“是是是!”吴子规抱头叫道。

“哼!多说无益,我现在肚子饿,你是军师,你快点去找地方吃饭!”先填饱肚子再说。

“就这里吧。”他指着一间外观毫不起眼的小客栈。

“我不要,太寒酸了,换去这一家!”她边说边行动,走进一家金碧辉煌的茶楼。

“喂!我们的银两快花光了!”

吴子规在弦月的背后扯直喉咙猛喊,但弦月只听得到自己的肚子在喊“饿”

“可恶,叫别人出主意,又不肯听。”吴子规只能在背后碎碎念。

“把所有的拿手好莱全端上来!”

一就座,弦月展现与生俱来的贵气,加上不问菜单,实际上是她不仅要先看菜单,转而直接示意店小二端出客栈的招牌菜,店小二自然乐得好好伺候,大鱼大肉一道道上,吴子规无法阻止,干脆跟着弦月先痛快饱餐一顿之后再打算。

吃完后,吴子规满足的摸摸肚皮,移动身体,凑近弦月耳旁,小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钱?什么钱?”弦月停下擦拭嘴角油渍的动作,愣愣的张大眼睛。

“在客栈吃饭要给钱,你身上有带吗?”

“我怎么可能有钱?在”她警觉自己差点说宫里两字,及时打住。“家里,谁需要那种无聊的东西。”

“糟糕!我们吃喝一空,叫了一堆有名的招牌菜!”一听到她的话,他惊出一身汗。

“那又如何?”弦月耸耸肩。

“那代表要很大、很多的一笔钱。”他极力克制站起来大吼的冲动,没想到弦月当真搞不清楚状况。

“那又如何?”她依然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我口袋里的钱根本不够付。”

“堂堂一个盗贼居然会喊穷、叫没钱!”弦月闻言,尖叫着从座位站起。

“嘘,小声”他连忙将弦月按回座位。

吴子规瞄一眼四周,所幸客栈中高朋满座,大家都阔论高谈,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一桌。

“太夸张了吧,做强盗的居然喊没钱。”虽然坐回原位,但她依然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吴子规会喊穷。

“有钱又何必做盗贼?”吴子规瞪她一眼。

“没想到你连做强盗都很失败,是个没用又没钱的强盗。”

“你现在挖苦我又有什么用?钱会被你挖出来吗?”

“不管,你是军师,你得想个法子。”她总算明白情况确实不妙,但她迅速把问题丢给吴子规。

“事到如今,当然只有快点想个法子才能脱身。”他不再将希望寄托在弦月身上,马上全神贯注的低头苦思。

“什么法子?”

“别吵,让我好好的想。”

“想快点!”弦月急急催促。

两人举动过于可疑,见识过许多大场面的掌柜察觉他们有异状,挂上一张生意人的笑脸,慢慢的朝两人走过来。

“掌柜走过来了,先稳着点,见机行事。”吴子规小声吩咐。

“见什么机?”她哪懂得有何玄机?

盯着弦月无辜的模样,小巧的朱唇微微开放,双眼眨啊眨,眼中只有他一人,吴子规的心底有着熟悉的感觉。

“军师,你到底想出解决的方法没有?”见吴子规呆愣住了,弦月推了他一下,还把军师的高帽往他头上戴。

“对,快哭!”猛然间,有个念头闪过脑袋。

“什么?”她一头雾水。

“哭啊!”他催促着。

“哭好!”他虽然武功不济,不过脑袋有时挺灵光的,加上既然找他当军师,这次就听话的哭一下吧。

“公子,请问对菜色不满意吗?”原本笑容可掬走过来打招呼的掌柜,没料到弦月突然发出啜泣声,脸色微微一僵。

“你有胆再说一次!”吴子规突然用力拍桌子,大喝一声站起来,椅子应声而倒,桌面上的汤汁洒的洒,筷子、碗盘悉数移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我我只是”掌柜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哪里出错,居然惹恼贵客,嘴角的笑意一下子收不回来,表情变得有点可笑。

弦月同样一肚子疑问的看着吴子规,不明白他生气的原因,但她随即发现吴子规正对着她挤眉弄眼。

“都已经谈妥,把你卖给张大爷做小妾,我钱全收进口袋,事到如今,你居然敢说不去!”他指着弦月大叫。

“我”她指着自己,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你以为你寻死寻活,婚事就可以退掉?你可以不嫁吗?”他再次提点弦月。

“我你让我去死吧,我死也不要嫁给大爷”弦月总算理解吴子规要她扮演的角色,顺手拿起锦帕,假意掩面而哭,因为忘记吴子规杜撰的人名,便哽咽带过。

又是一桩穷苦人家卖身的悲苦情节,大家虽司空见惯,却也不免感到无奈,不少人摇摇头,同情的看着弦月。

“张大爷财大、势大,你嫁过去也算是便宜了你。”有惊无险,她总算及时开窍。吴子规悄悄松一口气。

“便宜我?”弦月对吴于规的说法似乎不太苟同。

“能嫁给张大爷,算你命好。”

“我命好?”

“说来说去,我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弦月向来不喜欢别人将自己的理由强加在她身上,即使此刻在演戏,她同样不乐意成为别人的挡箭牌。

“你嫁过去,马上就变成少奶奶,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吴子规不知她动了火气。

“依我看来,你根本是贪图人家的钱。”怒火浮动,因为她想起她父王看到聘礼那副开心的嘴脸。

“要要钱有何不对?”

“只知道死要钱,我的幸福呢?”

“对方很有钱”

“幸福是可以用钱买的吗?”

“我我跟对方谈妥”

“难道不必理会我的意愿吗?”她把自己被迫和亲的怒气一古恼发泄在吴子规身上。

“你”吴子规吓一跳。没想到弦月从受害妇女的形象,转成捍卫自己权利的英雌,问题是剧情急转直下,他该如何收尾?

“我的命运也太凄苦了吧!”她忍不住发出怒吼。弦月勇敢争取权益的行为破天荒引来众人的认同。

“别闹嫁过去是为你好真的”周遭敌意的视线使吴子规的气势锐减不少。

“好什么好,只有你在说好,你拿到一笔钱,我却毫无幸福可言。”弦月愈说愈是气愤难当。

“你掌柜,你是明理人,你来评评理,我是不是为她好?”吴子规将掌柜一起拉下水。

“是是”这种事情早司空见惯,加上不知那位“张大爷”的来历,反正出得起钱买人,肯定颇有家财,掌柜自然微笑称是。

“所以啰,我才把她嫁给张大爷,过过好日子。”吴子规一副找到知音的模样。

“没有幸福,还过什么烂日子!”

“难不成你想等着饿‘死’?”能否成功,就看弦月是否有接收到最后指令。

“如果你一定要逼我去嫁,我不如去死算了!”弦月顺势撂下狠话。

“说什么傻话?张大爷的‘三万两’我已经收下,你给我乖乖的去嫁。”吴子规在钱的部分加强语气,私底下暗暗佩服弦月的反应与演技,殊不知那是她的亲身体验。

“三万”掌柜拿起手指来比,眼都直了。

“三万这是我的一生,我的一生就值三万”她愈演愈入戏,失神的喃喃自语。

“算贵了”吴子规乘机使眼色看着门口。虽然中间的剧情有点走样,只要结局相同即可。

“这样的人生有什么好留恋,让我去死吧!”她点点头,表示明白吴子规的意思。

“找死!看清楚一点,门口在那边,想死就去,不过,我看你根本只是说说而已!”

“哇!你这只臭杜鹃,你好大的胆子居然看扁我,我死给你看!”弦月怒气冲冲从人群中挤出去。

表面上,大家都以为她是气愤过度,跌跌撞撞的奔出去,实际上她是暗中施力,从围观的人群中“杀”出一条路。

“笨女人!掌柜,麻烦你,菜继续上,我先去追她,免得她真去寻短,追上她,我们会再回来,菜继续上、继续上”吴子规见机不可失,边叮咛掌柜,边跟着弦月的脚步跑出去。

此时客栈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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