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爷拿起那本大齐方志,说起它的来历,梦溪很是心虚,怕二爷发现她想游历山水的心思,咳了一声说道:
“婢妾也是随便看看,听说这书共分三卷,一卷描写大齐的地理风情,一卷描述大齐的人物传记,一卷描写大齐的奇闻异事,婢妾找了很久,只找到了这卷地理志,可惜了另两卷”
“溪儿若是想看,我书房倒有,溪儿没事儿时可去书房观阅”
他书房里有,怎么可能!
梦溪看了眼二爷,自他南下,他的书房都被她踩平了,如果真有,早抱过来看了,哪能等到今天,还破费了一枚冷香丸。但这话是问不出口的,她可不想让他知道她曾经天天去他的书房里扫荡。
萧俊见梦溪看他,又解释说:
“溪儿不知,这套书是我才带回来的,我也曾寻了好久,还是偶尔在南方的一个书肆中看到,花重金买下的”
听了这话,梦溪不觉一愣,他书房里原本没有这书,她什么也没说,只不过在心里想了一下,他怎么就知道了她的心思,不觉暗生警觉,二爷这次回来,似乎学会了读心术,有时候只看她一眼,便能猜中她的心思,这让梦溪产生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见知秋上前要为她梳妆,梦溪迟疑了片刻,开口说道:
“那个,请二爷先到厅里等候,婢妾马上就好”
听到梦溪的话,萧俊抬头看了她一眼,身子一倚,开始看起手上的书来,边看边说:
“就在这等吧”
想到要在二爷面前梳妆,竟让梦溪不适起来,别扭得很,有种在外人面前脱衣的感觉,犹豫着要不要再劝劝他。偷眼看向二爷,见他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书,暗道是她多心了,她们毕竟是拜过堂的,还曾同过床,她刚进门时,就在他面前梳过妆,怎么现在竟不适了。
犹豫了半晌,想起大太太还等在上房,怕误了时辰又要生事,看看知秋,知秋也在那瞧着看书的二爷,有些无所适从,梦溪硬着头皮冲她点点头,正了正身子,开始认真地梳起妆来。
偷瞄了一眼,见梦溪开始梳妆了,萧俊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他的溪儿连在他面前梳妆都不适应了,让他感到阵阵心痛,暗暗发誓,他一定会让她慢慢地适应这一切的。
放下手里的书,开始打量起梦溪的卧室,卧室里摆的都是一些简单的必需品,相较于他的姨娘,可以用简陋来形容,但却布置得简洁大方,屋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若有似无,让人有一种舒心的感觉,越发显得清雅幽静,恍然间让萧俊生出一种避世隐居的错觉,暗道:
“想不到溪儿竟有这样一份淡泊的心性,怪不得她不喜别人踏入东厢,只是溪儿的日子太过清淡了,是她不喜喧嚣,还是另有隐情?”
抬眼见梦溪已挽好了发髻,只简单插了一个玉钗,知秋正给她画眉,二爷一时兴起,想亲自给她戴花,起身来到梦溪身边,随手打开她的梳妆盒,本想挑一枝绢花,一看里面,不由得愣了,梳妆盒里只躺着常戴的几只玉簪和流苏,哪有什么头饰。
梦溪没想到二爷会跑过来打开她的梳妆盒,一时心跳如雷,她的头面都当了,因为不喜,这两年一直也没置办,可怎么向他解释呢?
转念一想,说多了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如索性装作不知,于是就当没看到二爷的动作,一心一意地配合着知秋画起眉来。
萧俊一直注视着梦溪,见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只瞬间又恢复了淡定,暗想,记得大婚时,这里面是满满的,都哪去了,为什么怕被他发现,见她又一本正经地梳妆,装作没事人似的,不觉好笑,不过他也不想再为难她,他可以慢慢地去查。
松开手里的梳妆盒,萧俊缓缓地踱出了北屋,见二爷出去了,梦溪和知秋对望一眼,都松了口气。
不想离开北屋的二爷,却信步推开了南屋的门,知夏紧步上前制止,已来不急了,二爷已走了进去,只在后面喊了声:
“二爷留步,二爷您……”
听见知夏的喊声,梦溪不知怎么了,忙让知春去看看,还没到门口,知夏已推门走了进来,慌乱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