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续洋是听到哨声才反应过来——这球居然没过去!
转头看到那本该建功立业的高中生被踩在地上。马野正好收工,双腿并拢站定,然后不紧不慢从人体之上走下来。
李续洋触发神通一看,只见倒地不起者下体一片血肉模糊,心中一凛:这搞不好是要致命的啊?
也许犯规是临时触发,甚至刚一开始是错乱的,可一旦上手就不一样了——怎么样动手,做到什么地步,显然是有周密筹划的。就走了下神,便搞成这样。快,稳,准,狠简直占齐了。只是不知道,这是闭门造车,还是蹴帝本来的要求?如果是前者,会不会被直接抹杀?如果是我前者,会不会整队都算成亵渎足球直接判负?
正寻思呢,天命发声:“骑龙队队医速度进场!尽快决定是否触发冷冻充要条件!马野红牌退场——”
话音未落,听到韩单尖锐地呼喊:“都在咋子!快把他拉开啊!”
李续洋等人急忙循着韩单的视线看去,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名芭比兔队员就像于航缘那样背朝天趴在草地上,在他的上面是歇斯底里跳着踢踏舞的蒋灏。
秦大失声惊呼:“李——李闪乾?!”
田泰已经第一时间率众援救,然而当他们无意识形成包围圈的时候,蒋灏也已经停足立定——从偷袭得手到收手,他比马野还快。
田泰见势不妙,怕大家一拥而上把凶手撕碎了,本来打算说些什么,却发现大家不约而同地站在原地不动,有些欣慰:原来谁也不比谁差。
李续洋再次用神通看去,发现李闪乾现有一个完全可以和于航缘比惨的下体。
蒋灏撇嘴道:“这样你们都忍得到?你们可真不是东西!别的不说了,堂堂的虚品四天王这么没血性吗?哪怕踩的是条狗都要弄回来嘛?也就是说李天王,这个托塔的,在你们眼中连狗都不如哦?”
于神的眼光放出杀人的目光,蒋灏不拒反迎,怪叫道:“哇塞,于天王这是在使用传说中的瞳术?好可怕——啊!科一毛起!”
于神被移到他背后的田泰上手拉住。
那会,于天王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朝后摆手道:“放心,我理会得。”
田泰暗叹:你这身子抖的,我敢信吗?
芭比兔的人都知道,这家伙看着找死,实则拖人垫背,虽然天命还未官宣,他的红牌已经注定。现在的情况是好容易废了对方的一把尖刀,却被他偷袭踩灭了后防统帅,勉强算扯平。打他不难,问题打他就得红牌,若他还击的过程把水搅浑,在激活换人次数前本队再有两人被罚下,整队就会凑不齐7人的底线,这场就直接算他们赢了——他们为王了。
不单被伤害的人会满血复活,如果他们就地提出血债血偿,天命想来是会捍卫他们王权的。
所以谁也不敢动,但都高度戒备着,不想成为第二个李闪乾。这可没什么正当防卫一说,就算有敌人动手在先一旦还手就可能被天命界定为防卫过当,直发红牌。确定了11人终极战斗小队,韩单和他的智囊团就为大家假象过这种情况,统一后的意见是——惹不起,躲得起。蒋灏若想故技重施,大家都做好了四散逃开的准备。这就是为什么会下意识地形成包围圈。
圈不是来包围的,是方便四散逃开的。
练的时候,大家还觉得韩单和他的智囊成天吃饱了没事干就剩下些被害妄想症,整些什么虚头巴脑的。
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11人的跑法,10人的跑法,9人的,8人的,7人的,每个人都要熟悉,就差没有对应每种可能的排列组合分别排练一次。
韩单倒还罢了,那一整个智囊团心底里是被现在场上这些芭比兔们埋汰到死。
事实证明,智囊团立功了。当突发状况在预案内,比起正常人难以避免的各种负面情绪,首先跳出来的是繁复的套路。
但是人毕竟不是冷血动物,所以还是会有一些杀意,同气连枝的两位虚品天王按兵不动让大家彻底按下那残存的杀意:人家自己人都没什么表示,我们犯不着上赶着出头。
对比下来,骑龙队就很差劲了。除了白筑几个极个别的特例,大都在当机中。前一秒还对于航缘的惨状接受不能,下一秒蒋灏就已经展开残忍的报复,脑子一团乱的当,眼睁睁看着马野扬长而去。
塞萨尔属于特例,第一时间想去保护蒋灏,被比他段位更高的杜牧拦住:“他留在那鞭尸就是刻意讨打的。”
塞萨尔虽然没踢过这样的比赛,但不乏战斗经验,一点就透,便站住了。
本来就心中有愧的马野看到对方大体的反应,情知就这样了,这和本队比是另外一个极端,任何让人发指的行为只怕也是给瞎子作秀,况且韩单提醒过,天命裁定是个变数,尽量不要做多余事。
也就是潇潇洒洒地下场,那德性在直播的镜头看来仿佛旧世界被刻意提早换下的比赛功臣正在心满意足地接受观众的掌声。
观众当然没有掌声,场边的韩单却跳起来和他击掌,一把拉入怀中叫:“好样的!”
身后的谭朋本和赵冬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现场的观众比之场上的骑龙队还不堪,情绪更是散乱着,难以凝聚,明知此刻应当愤怒,却不知愤怒为何物。
另一边,金家的医疗团队倒是给力,已经在于航缘身侧开始紧急作业。
天命再度发声:“芭比兔队医速度进场!尽快决定是否触发冷冻充要条件!夏普红牌退场!”
违和的包围圈主动为刺杀成功的刺客让了条道,蒋灏知道再撩拨下去不但无谓,只怕天命那里会弄巧成拙,便大摇大摆走出圈外。
又走了几步,停下来,对着面前的白筑使个眼色,两人便即有样学样,也来了个激情击掌。
“先走一步,只能帮你到这里。”
白筑点头。
蒋灏又看了看周围失魂落魄的队友,皱了皱眉,冲着仿佛看到天塌下来的刘黑娲喊道:“小屁娃!你到底还想不想讨老婆的?”
“我.......”
刘黑娲本陷在天旋地转中走不出,压根看不见蒋灏的人,只依稀听到了他的声音,队里最怕的就是这位“夏普”,眼睛不管用,耳朵本能地竖起来,然后“小屁娃”三个字知道是喊自己或于航缘,有一个已经被“踩扁”,自然是活着的那个人。提到讨老婆,不可免又想到路舒的俏脸,心头一热,迫于蒋灏的淫威,不敢不答,起了个头,满脑子却是于航缘血淋淋的画面,哪里说得下去?
于航缘他就这样死了?
如果他把球分给我了,倒在那里的就会是我吧?
所以他是代我去死的?
听到蒋灏的怒吼:“我你mb!你要不想路舒那个丫头变成职业球员的**,就给老子打起精神来,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别说于航缘只是倒在那!就算他现在挂了,比赛还没有结束,你还有希望!你只能拼命,踩着他的尸体也要前进,懂吗?”
一听到**两个字,刘黑娲便像触电一样抬起头,身子剧烈颤抖着,听着听着伸展开来,改挺立,目中再无已经躺下的人,平视着蒋灏转身离去的背影,明知自己已经慢了一拍不止,依然心平气和地像是说给自己听:“我懂了。”
蒋灏也不再理会他,脚下不停,出了边线示意还坐在地上发呆的郭明去:“喇叭!”
郭明去拿不出来,却有其他的替补递了上去。
“严mp!当年就是因为不学好打假球遭开了,龟儿又来嗦?你他妈的是不是卖起瘾了?个不要脸的东西,想把我们卖给韩单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