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几乎都灭了,怕浪费有限的电源。几乎所有的滞留者都蜷缩在车厢里,抱怨着该死的天气。交警穿了两件棉大衣仍旧冻得说不出话来,他们正拿着大包的塑料袋,按顺序往车窗里递着冻得冷硬的面包火腿。
她走上前,问:“同志,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
她的手机早就没电了,原打算回家再充电的,没想到被撂到了半路上。
交警看着她的军大衣,又看了看她的记者证,最后把手机递给了她。
“你最好去那边高一点的地方打,不然还是没信号。”他说。
“好。谢谢同志!”她拿了手机去了稍高一点的地方。
信号时断时续,她背着身站在风口祈祷着康威接电话。
一遍又一遍,僵硬的手指拨了三遍后,对方终于有了回音。
“萌。萌?”声音断断续续的,可她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捧着手机大喊。
“康威!康威,我是萌萌!我被堵在京珠高速段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通车,你别急啊,我。喂喂。喂。”
她拿起手机,看了又看,对着听筒又喊了几遍,悲催的发现信号彻底没了。
垂头丧气的把手机还给交警,她拿着优待给她的面包火腿还有一瓶带着冰碴子的矿泉水往回走。
雪越下越大,她开来的半旧公车积满了雪花,若不是有遥控钥匙打开车门时闪一闪的车灯。她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的车。
浑身发冷,冻得她一直在打哆嗦。
钻回车厢里,她打开暖气着了一会,对着呼出的热风大概吹了吹分发给她的食物,然后就着冷水吃了一半。剩下的是在难以下咽,她就搁在了一旁。
幸好车上还有一个当做靠枕的简易折叠被,她把它撑开,盖在身上取暖。
不一会,疲累不堪的她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睡梦中的她忽冷忽热,等到有意识醒来的时候,窗玻璃正被人敲的山响。她动了下身体,感觉僵硬的要失去知觉了,浑身发冷,喉咙里像是被火燎过,火辣辣的疼。
她伸手去开车门,一股刺骨的寒意钻进来,让她忍不住又开始颤抖。
外边站着的像是高速的工作人员。
他提醒她:“同志,你怎么把空调一直开着呢?”
他的话像是一道猛雷一下子击中了她的神智。
空调!宝贵的汽油!
她。赶紧去看油表,完了,油箱的警示灯闪了几下,连同车子一起陷入了黑暗里。
不是吧!
她头疼欲裂,手扶着要炸开的脑袋,昏昏沉沉的问那人:“怎么办啊。这里有汽油卖吗?”
那人同情的看着她,摇摇头。
正打算安慰她几句,却发现她的状态非常不好,脸色潮红,呼吸急促,浑身还在冷颤。
他试探性的问:“解放军同志,你不舒服吗?”
顾萌萌难受的靠在椅背上,点点头。
凭着直觉,她知道自己在发高烧。
车上没有急救箱,也没有油了,该死的手机也没电了,难道遥遥无期的通车才是解救她的唯一出路。
那人挺着急的,问:“同志,你还能不能走。”
她咬了咬牙,撑着仅有的力气,从车上下来。
还没等立起身来,她的头忽然一昏,朝着前面的雪地栽去。
身边的那人眼疾手快,从旁拉住了她,看她走不动,只好又把她扶回车内。他把身上的制服大衣脱下来,搭在这个病弱无力的姑娘身上,说:“你等我一下,我去前面的同事那儿帮你拿药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