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1 / 1)

赵汜最近比较忙,不能接送顾华年,所以给他找了个新司机。

新司机姓张,顾华年不记得他叫什么了,便总是小张小张的喊他,小张是个很有力气的小伙子,除了会开车,还会做饭扫地擦玻璃……总之,是个司机兼保姆的身份。

顾华年一开始还因为身边换了个人而感到不习惯,不过几天后他就把赵汜抛到脑后了,因为他也很忙,忙着陪王松风出席各种宴会场合。

王松风进来资产远转上似乎出了些问题,这问题究竟有多大,顾华年也不清楚,不过看他整日奔波打点关系的样子,就知道一定不是个小问题,或许能使王松风从暴发户重新变成穷光蛋。

因此,顾华年也很乐意同他外出社交,一是帮自己拓宽人脉,如果王松风真不行了,自己就踹开他找下一家;二是如果王松风挺过了这次问题,那他就算是王松风患难与共的人,王松风肯定要好好报答他。

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了,他出席了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场合,又因为生着一张好脸,所以在不少人心中都留下了印象,俨然成了个交际花一类的人物。

他这样出风头,身边的人肯定也都知道了,应临深曾经打电话问过他跟王松风的关系,他只说对方是自己的一个远房亲戚,近来生意上出了些问题,需要自己帮点忙。

应临深半信半疑地没有追问下去,因为知道这人的本质——不可能只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于是没有再追问,因为即使拿到了想要的答案,也不会是什么好答案,所以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没有在明面上给自己戴绿帽子就行。

这天晚上,顾华年都洗完澡准备上床了,忽然接到了王松风的电话。

“小顾啊,这边有个老先生,想要见见你,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过来吧。”

顾华年拽着自己的浴衣带子,不情不愿地开了口:“可是已经很晚了,改天吧。”

王松风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似乎有些颤抖:“……这老先生,前几天见了你一面,就忘不掉了,非要现在见你不可,他……不会亏待你的,过来吧,啊。”

顾华年摸着自己刚洗过的温软的肚子,实在是不想再奔波外出了,不过王松风那边说的“老先生”,应该是个厉害人物,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急迫……顾华年不想出门,可更不想得罪人,所以最后还是穿好衣服,去找小张了。

小张刚睡下,此刻被叫醒了,可也不敢抱怨什么,便睡眼惺忪地穿好衣服下楼备车去了,顾华年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末了将床头的那一小瓶药拿上,也出门了。

顾年华坐在车上,因害怕小张会打瞌睡,便让他放首歌;小张放了,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是个恐怖bg,里面还有女鬼的叫声,顾华年一听那声音,浑身一哆嗦,心里乱了起来。

小张赶紧把歌给换了,怕这伶牙俐齿的雇主会阴阳他,然而他的雇主正在胡思乱想,没有心情责难他。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座别墅前,两人下车,站在这座优美的建筑物前,该别墅被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掩着,在夜色下透着一股阴森森的不祥,顾华年心里紧张,便一把抓住小张的手,往里走去。

小张脑子一热,瞬间感觉有额头上冒了汗珠子,不过他也不敢去擦,沉默无语地跟着顾华年走了。

门口有侍从在等待,一看到顾华年,那侍从便向他鞠了个躬,要引他进去,不过拦住了他身边的小张:“顾先生,我们主人说了,只有您能进去。”

顾华年在脸上扯出一个笑,面对了小张,冲他挥了挥手:“小张,你先回车里吧,如果两个小时后还没等到我,就自己开车回去,需要你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

小张看着他,发现他的脸很白,几乎到了惨白的地步,就有些犹豫,可是顾华年不等他回答,便跟着侍从进去了。

一楼没有开灯,侍从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一根蜡烛,点着了,用那一点朦朦胧胧的光在前方引路,顾华年踩着他短短的影子,生怕会落后在黑暗中。

侍从将他引至了一扇门前,没有说话,单是弯腰做了个手势,请他进去,这人太有礼貌了,顾华年下意识就要冲他笑,推开房门的时候,他那笑容还未消散,扑面而来的光便盛满了两只小酒窝,白光荡漾。

一只手,忽然从门内伸出,将他扯了进去。

手机,手表,还有那一瓶呼啦乱响的药,都被人掏出来扔到了地上,顾华年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两个黑西装的大汉押着跪在了一张榻前——榻上正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侧卧着。

顾华年看那人褐色的光秃秃的后脑勺,就猜测对方年纪不小了,而且王松风也在电话里说过这是个老先生,可见确实老得名副其实。

那人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便从榻上缓缓蠕动着爬起来,盖在他身上的薄被滑落,脑袋之下那截细瘦到如同芦柴棒的脖子便露了出来,接着,是松垮到几乎要从骨头上脱落下去的一层皮,被关节处的细骨头不断撑出尖锐的形状,仿佛里面还有一个生命一样……老东西坐了起来,运转快要断裂的脖子,缓缓朝顾华年转头。

顾华年仿佛被魇住了一般,直勾勾盯着那颗被层薄皮包着的头颅,看它如何咯吱咯吱地扭动衰老的骨头,如何彻底露出那张只能用衰老来形容的面庞——眼皮耷拉下来,眼窝是两个深深的坑,根本看不到眼睛;牙齿也许掉光了,蚯蚓似的嘴唇向内凹陷;几道沟壑深刻刻在面颊上,比刀子划的还要深。

“老先生”用两只黑黝黝的眼窝,对着顾华年,即使不知道他的眼睛是什么样的,却能明显感觉到那两道视线,带着贪婪的,垂涎欲滴的,渴望的视线。

那根树枝似的手臂抬起来,褐色的指爪伸向顾华年的脸,覆在了上面,仿佛在摸什么绝世珍宝一样,力度小心翼翼的,骨头明明已经移开了,可是枯皱的皮肉还粘在脸上,恋恋不舍地不肯离去。

顾华年的脑子运转了一下,心想也许是因为他的皮肉太松了,已经无法同骨头契合。

很快,他便无法在思考了,因为一股浓烈的气味扑向了他——不是臭味,而是那种“老人味”,仿佛沤在了每个毛孔每个皱纹里,清水香皂沐浴露任何东西都无法将其去除,这种气味,是从内部开始的,像是人还能动能说,可内脏已经开始腐烂……

“好孩子,”老先生喘了一口气,拼尽全力发出声音,脖子上的筋脉骨头马上要冲破皮肉,“真是漂亮啊……”

“王松风……没骗我,你果然……”

老头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没有力气了。

顾华年愣愣地看着他,傻了一样。

他以前喜欢称呼王松风应临深这种年纪的人为老头子,觉得那种年龄已经很老了,可如今见了这人,才明白什么是衰老。

老头见到如此年轻鲜活的生命,流了两滴泪出来,这对于他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因为他的身体里几乎没有水分了。

身后押着顾华年的两人又有了新动作,他们拖着顾华年,将他拖向了房间正中央。

“好孩子……听话……我什么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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