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裳却忙道:“任先生,这都是我心甘情愿,能为你做这些,我很开心……”
声音低弱下来,她羞得脸颊通红。
下一刻,她便被任平生拽进了怀里,耳畔是他低沉的声音,磁性无比:“傻姑娘。”
手指上的伤隐隐作痛,赵裳的心里却像是灌满了蜜。
任平生伤愈离开之后,她便一直等着,等着,等有朝一日任平生能上门提亲,但任平生没有。到了该议婚的年纪,哥哥替她选了几家公子,但赵裳不愿意,她想嫁的,只有那一个人。
然而,她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局。
她以为任平生喜欢她,她以为自己会有所不同。
***
看着赵裳远去的背影,聂枣叹道:“你对这小姑娘也太狠了……总算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对你又一往情深,你竟半点心都不动么?”
当然,因她站在局外,才能有如此闲情感慨。
任平生随手取下繁复的婚服穿戴,道:“那没有意义。”
“真是冷酷的回答。”
“不,我只是说,你问的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聂枣看向任平生,他的眸子一如既往平静而漫不经心,她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任平生很配合,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
聂枣也很配合,留在任府上,帮他处理掉了至少两拨的刺客,还帮他送了封不太紧要的书信出去——任平生依然不信任她。
算算时间,只要她再轰轰烈烈的甩了任平生,这任务也就算差不多了。
反正左右都是做给雇主看的,雇主满意就行。
这法子投机取巧,又便宜行事,如果可以,聂枣真恨不得多做几个这样的任务,只可惜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换个人选,倘若是魏离,让他配合自己演这么一出,魏离那种吹毛求疵又骄傲自负的人只怕从一开始就会把聂枣打出去。
闲来无事,看着任平生给赵王写得那些洋洋洒洒的分析策论,聂枣才明白为了赵王如此宠信于他,任平生在政治上的远见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地步。他一条一条的为赵王分析七国局势,根据各国的情况,朝堂上下种种合纵连横,就聂枣所见已写了不下于十种,有些甚至已经推断到十几年后、几十年后,而其中不少已经应验——其中便包括小蒙王即位蒙青氏摄政一事。
这是个值得人三顾茅庐的名士。
看着看着,聂枣也有些不理解:“任先生,你有这样的天赋,去哪国混只怕都颇吃得开,齐国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居然心甘情愿冒此风险,还有……怎么会有国君舍得让你来做探子……”
任平生笑了笑:“人各有志。”
***
然而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却是打的两败俱伤,短短数月便损兵折将,死伤惨重,两国都死了足有数万人。然而战争便如倾轧的车轮,一旦开始,便很难停下,从中抽调走的人力,物力,每日上万两白银的粮饷,尤其因为初春开战,大量田地无人耕作,军队不得不以战养战,硬着头皮打下去。
朝臣谏书如雪片,主战和主和的战成一片,每日在朝堂上唇枪舌剑不让分毫,赵王焦虑,几乎日日招任平生进宫商议。
聂枣已准备离开,任平生却道:“你先别急,再过一两月便好。”
一两月不算长,聂枣耐着性子等了。
伤亡人数已到达新高,杀敌五千自损三千,入秋前不结束,只怕还会影响整年的收成,最终是赵国惨胜,却仍然没能侵吞齐国多少土地,倒是加在一起前后一共死了十几万人,皆是精兵良将,正值壮年的赵国人,当然,齐国死得更多一些。
聂枣觉得纳闷:“你到底是哪国的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