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但要再问得多了,意图就太明显了。他打了个哈欠,官员即招手叫婢女上茶。
茅小飞喝了一口浓茶,咂嘴道:“有劳大人陪我在这儿坐这么久,我上去看看我那个朋友。”便提步上楼去了。
站在二楼,能看见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黎明将至。
要不是昨天傍晚睡了一会,估计他已经晕过去不止一次了。茅小飞弯下腰,捶了两下僵硬的小腿。
右手虎口的裂口又张开了,他回头看一眼紧闭的房门,这间屋子本来是给他睡的,也拱手让了出来。现在站在这里,茅小飞心里有一些茫然,也有一些忐忑,一滴辣油糊在他的心里。
茅小飞长长呼出一口白气,转身找大夫去了,把手包扎好,再上楼来,这时候他已经不打算再去看穆参商,反正穆参商醒了应该会来找他。
就在从房门外走过时,门忽然开了。
茅小飞一愣。
“小飞哥,你怎么不进来?”
被抓包的感觉太尴尬,茅小飞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也不知道是天快亮时的青光把穆参商的脸映得格外憔悴,还是他确实身体太虚弱。
“我一晚上没睡,昨晚半夜被叫起来,现在好困……”茅小飞打了个哈欠,“正要去睡。”他故作轻松地捏捏肩膀,实则在强迫自己放轻松,“你怎么就起来了?大夫说让你多躺着……”
话音未落,一只有力的手以完全看不出虚弱的力道,把茅小飞一把拖进门里,被穆参商按在门板上时,茅小飞完全还是懵的。
屋里半明半暗,他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脸,结结巴巴道:“你,你要干嘛?”不舒服地动了动肩膀,茅小飞要挣扎开去,下巴却被穆参商捏得紧紧的,他不禁皱眉:“松手,痛。”
穆参商定定地看着他,眼底浮现出一丝恨意。
“你去哪了?”
“啊?”茅小飞一头雾水。
“我以为……”兴许是茅小飞听岔了,他觉得穆参商的语气很是委屈,“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你,可是我醒来的时候,屋子里谁也不在,只有一间黑屋子,只有我一个人。我以为是做梦,醒来就发现,我还没有找到你。”穆参商使劲地抱住茅小飞,潮湿的面颊贴在茅小飞的脖子上不停地蹭。
茅小飞心一下子软了,手抚在穆参商的背脊上,小声安慰:“你不是吃了药该睡觉吗?你睡觉我守着你干嘛?又不能跟你说话,还不能点灯,稍微有个人找我还会把你吵醒。”
“谁找你?他们有什么资格来找你?谁也不能把你带走,那些人想都别想。”穆参商身躯微微颤抖,语气急促,仿佛有些害怕。
害怕?为了这个荒谬的念头,茅小飞一哂,试图把人推开,他犹犹豫豫地说:“你到床上躺着,我们好好说话,你压着我不舒服。”
“本来你就是给我压的。”穆参商不满地嘀咕,短暂地停顿片刻,却没让开。
茅小飞推了他一下,听见穆参商疼得倒抽气,连忙撒手,尽量温柔一些。他大爷的,他一个大男人,怎么温柔也是粗声粗气。
“你起来呀。”
“我没力气了。”穆参商有些尴尬,又有些无赖地说。
茅小飞这时才发现,穆参商压在他肩头的脑袋太沉了,快把他肩膀压得塌了。只好认命地架住穆参商的胳膊,十分小心地把人弄到床上,这次茅小飞有防备,堪堪躲过穆参商来拽他的手,面有愠色:“不要命了?我现在砸你身上一次,你可挨不住!”
即使没有点灯,茅小飞也看见穆参商眼睛里的笑意,像一汪清冽的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