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称一句仙人也不为过。
穆参商当即鼻腔发热。
“穆兄弟,你流血了。”康紫鸿道。
穆参商却脑袋发晕,只管“嗯”一声,走到院中,冷水兜头而下。冲净他的脸,也消灭他心中灼热的焰息。
当天晚上穆参商就“尿床”了。
交给身边小厮去洗时,穆参商雷打不动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见了一缕红。
之后的三个月,在穆参商的印象里太短暂了,他做了不少傻事,只差问一句:康紫鸿,你断袖不?
这句话穆参商一辈子也不可能问出口,他没有那个胆量,身为穆家独苗,担不起父亲严训,母亲泪眼,穆家数代忠良,品行端直,光祖祠牌位都够砸死他的。
可若只是试试,不往家里带,自然就不用挨骂。这念头才一转,穆参商就焦躁地甩了甩头。
此刻,对着茅小飞苍白细瘦的手臂,曲线精巧的脖子和肩,肩窝里小小的一处凹陷。穆参商眉头难受地抽动了一下,忍不住又想起那日校场抽茅小飞鞭子,他也是窄窄的腰,血水滑过白腻的皮肤,顺着一块块清晰可见的脊骨,没入尾端。
“哎?怎么是你?”茅小飞等了许久,不闻许邱唯唯诺诺的应答,于是回头看了眼。
“随处走走。”
茅小飞听穆参商这么说,便不去管他,一只手艰难越过肩头,手指颤巍巍抠住嫩红的伤口,本想着只碰一下,忍不住却抠了两下,顿时鲜血渗出,疼得茅小飞整张脸皱了起来。
“这许邱真是,叫他拿衣服拿那么久!”
“不知道是谁忘了拿。”穆参商凉飕飕道,他不仅不想走了,反而走近茅小飞,居高临下将桶里的风光一览无余。
“是我。”茅小飞不满地瘪瘪嘴,不客气地把一物递给穆参商:“反正你也没事,那就劳驾帮我擦擦背吧。要不是你让人抽我鞭子,也不用这么费事。”
沉默中穆参商接过去丝瓜瓤,问茅小飞要毛巾,似乎觉得用丝瓜瓤容易擦破皮。
一时间四野俱寂寂,只能听见茅小飞不时舒服的哼哼声。他趴在桶沿上,有点昏昏欲睡。
不远处一蓬灯光,棚子里光线阴暗,茅小飞看不见穆参商沉黯的眼神,更看不见他脸上混杂着灼热与轻视交杂的神情。
这一番茅小飞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许邱送衣服来,见到穆参商,顿时嘴巴大张得合不拢,膝盖弯了又直又弯,要不是穆参商及时说了句:“给他穿衣服。”许邱大概膝盖要残了。
干草碎碎的动静里,穆参商伴着稀微的光走了。
茅小飞抽了抽鼻子:“水都凉了,你再不给我穿好衣服,我可喷你的冬瓜脑袋一头鼻涕啊。”
许邱这才回神,忙给茅小飞拢好单衣,披上外袍。
“怎么回事,将军怎么和你在一起,他是不是,还想找你麻烦。”
茅小飞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会不会说点好听的。再说他贵人事忙,有那个闲工夫找我麻烦?小小年纪,遇事怎么老不往好地方想?”
许邱摸了摸圆脑袋:“小飞哥,你别嫌我笨。”
“那你好好表现啊,到底帮不帮我养鸡。”
“都忘了这事,我看我那个哥,好像很生气我当你的跟班,那头也没希望了,不如我就跟着你养鸡,军饷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