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少年把床单抓得起了皱,他眉头紧锁,汗湿的脸颊上浮着红。完全进入状态后,内里简直像是要烧起来,就连皮肤都仿佛变成了性器官,想要被触碰。高涨的欲望压倒了一切负面感受,如同猛毒蔓延进四肢百骸,将身体变成了他自己都陌生的模样。眼中所有的事物都已经扭曲变形,模糊成难以辨别的色块。疼痛成了扔进欲火的薪柴,即使是被强奸,他的身体依然渴求。然而却又本能的恐惧着即将突破束缚的某些东西。湿腻的皮肤下肌肉紧绷,他还在挣扎,但世界成了一团漂浮的热气,将他裹在其中,五条悟感到燥热,且难以呼吸,喉管里像是着了火。
“呼……呼、唔……”
浑身的皮肉都发着痒,真的在被人触碰着吗?为什么一片虚浮?
他莫名的发慌,渴望着更多存在的实感。若非被医生控制着,五条悟大概会蜷缩起来抵御失控的感官。
但是医生并不比他好受。
没人告诉过艾兰,硬插会那么难受。那看上去诱人的处子穴生涩得可怕,只有穴口被浅浅开拓,内里则依然紧致,加上一身实打实的肌肉下意识抗拒着缩紧。六眼高贵的身体几乎没有受过伤,对一切感觉都十分敏感,稍稍一顶便发着抖绞紧了肠肉,虽然在药物作用下分泌出丰沛的汁水,可湿滑与柔软并非同义词。艾兰感觉简直像是陷进了泥泞的沼泽,那种过于强烈且紧致的包裹感几乎让人心生恐惧,医生脊背上都泌出一层汗。堪堪挤进去半根便寸步难行。他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痛的额头都见了汗。他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往生着滑腻苔藓的石头缝里挤。
紧,还痛。
艾兰咬着牙试图前进,他觉得自己没软简直是奇迹,又或许他只是被挑起了胜负欲。
医生又试探着去抚摸对方的肉棒,充血的肉棍甫一得到爱抚立马颤了颤,显示出激动万分的模样,在男人握拢的五指里又涨大了几分,医生细致的摩擦着这根生涩的性器,从两颗饱满的阴囊上方到冠状沟上下撸动,间或稍稍停顿用大拇指指腹磨蹭龟头和马眼。然后在某一刻,手中的肉茎膨胀,马眼激烈的张合,在对方眼见着到达高潮的时刻,艾兰松开了手。
他本想着趁对方高潮时刻的放松一举攻入,然而事到临头却又突然觉得不公平,没理由让对方比自己先爽到。
即将射出的精液偏偏因为缺了一点点关键的刺激而不上不下卡在那里,五条悟被逼出一声夹着哭腔的呻吟,他呼吸颤抖,身体僵硬,夹得更紧了。
幸好五条悟不是一头鲸鱼,做不到长时间憋气。他短促的呼吸着。每当胸膛起伏时,连带着身体也会稍稍放松,紧致的腔穴甚至会在换气时隐隐将肉棒往里拖拽。那缠绵绞紧的软肉难进也难出,死死的包裹着脆弱的性器,半点间隙也无。
艾兰多少年没受过这样的苦了,痛的几乎有点恍惚。他的性经验不算少,不过大都为女性。
希尔微
奥蕾莉亚
芙涅依
……
不是没有强迫过。比如一开始医生还不习惯轮回的时候,偶尔会出现把理论上刚认识的希尔微直接带上床的事。浑身充斥着不安的女孩嘴上说“对我做什么都可以”,行为也处处配合着任人摆布,可还是会下意识绷紧身体。
因为年龄幼小的缘故,阴道本来就浅窄,再加上怀着恐惧心情,会非常地紧涩且干燥。不太舒服,但也不至于让人痛苦。那种箍紧了的包裹感是易碎的,纸张一般。虽然被阻拦,但却感觉只要再用力一些,便能痛快地破开。
插进去的时候,像是撕开布帛。能轻易的感受到那孩子正在被破坏。
希尔薇的眼睛是沼泽一样的颜色。
她短暂的人生不比一具腐烂的尸体美好多少,至少死者不会疼痛。长久的痛苦一点点将生命力撬离那具幼小的躯体,直到连医生也为此加码,于是她的眼睛便彻底熄灭成一片死地。
她一言不发,安静地敞开身体,然后缓慢地死去。
……但是,并不会给人带来疼痛,只是留下一些酸胀的、令人有些晕眩的情感。她总是这样,活着会让医生满心怜惜,死去则留给医生满地寂寞。
他们二人,无论是谁生或死,疼痛的从来都只是希尔薇,而非艾兰。
“……哈、动一动……呼……”
性器捅到了底,两人的身体紧密嵌在一起。那种挣扎困顿的神情已经完全从五条悟脸上消失了,少年张口喘息着,喉结滚动,淡粉色的唇间隐现猩红的舌尖。他腰胯悬空,手腕被绳子扯着勒红了一圈,艾兰看着都痛。两条长腿不知何时缠上了艾兰的腰,充血的肉棒不知廉耻的高高翘着,亮晶晶的淫水把胯间糊的一片糟乱,小穴一鼓一鼓的吮吸着性器,少年眸色发暗,原本天使一样高洁的外表此刻看上去带着一种野蛮的攻击性。
医生眨眨眼,脸颊上滚下两滴泪来。那些突兀袭击他的情感也会以同样快的速度离去,他的思维已经习惯到麻木,可身体却没有。他扶着少年的胯部,一边体会被完全包裹的感觉,一边俯视着另一人混沌的蓝眼睛,分不清对方现在是否清醒。
“…他妈的……难受…听到没!唔……”
五条悟浑身都难受。皮肤发痒,想被人用力揉搓,腰腹深处酸胀,穴腔里的感觉也古怪,可偏偏另外那人跟个木头似的不动弹。少年暴躁的挣了挣,窄腰晃动间吐出一小截肉茎,可紧跟着又被他条件反射的小腿用力,压着医生的后腰顶了进来。龟头捣在热涨的软肉上,他呼吸一窒,声音都断片了。
表层意识停转,潜意识接管身体。五条悟已经把一切交给了本能,他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好,过量春药并未让他失去意识,只是暂时剥夺了思考的能力,礼义廉耻与尊严骄傲,那些敷衍着遵循的教条已经被全部抛到脑后。清晰浮现在脑海中的只剩下最原始的森林法则——
强者的一切都被允许。
此刻,他只要快乐。
那根东西严丝合缝的埋在他身体里散发着热度,初时觉得充实,但很快又令人感到不满足。肿胀的穴腔里泛起麻痒,小腹酸胀,懒得去管医生的反应,五条悟皱着眉头尝试扭腰,粗硬的性器随之在体内乱戳,像把烤热的刀子,挪动间杀下了那股恼人的痒意,带来火辣辣的刺痛以及某种令人战栗的刺激感。
正因并非纯然的快感,反而让人犹疑着一点点试探。五条悟的动作太慢太犹豫,艾兰又不是死人。面前是年轻人白花花的肉体,紧绷的腹部显出利落的肌肉形状,再往上,白嫩的胸肌上两颗乳头红艳艳的硬立着,端的一副好风景。被撑开了适应了好一会儿的穴里已经不复初时不解风情,而是谄媚讨好的吮吸着入侵者,学乖了似的。医生掐住他的腰,立刻听到对方闷哼了一声,随后少年简直如同皮肤饥渴似的,拱着腰试图让艾兰摸到更多地方,夹着性器的屁股随之不安分的乱动,从穴口渗出湿腻的水液。
填满身体的肉柱猛地抽出,又重重插入。龟头顶着敏感点捅进深处,沿途的软肉被摩擦的又痛又爽,五条悟懵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艾兰,眼神茫然活像只平地摔的猫。然而医生没有在意他的反应,娇嫩的媚肉纠缠着肉刃被拖拽出些许,男人的五指掐进白肉里,按着少年大开大合的操干,他还有点记仇,想起来开拓时的艰难,憋着股气发泄,每一下都插得深重,肉棒摩擦肠壁带起火辣辣的快感,敏感的淫肉受到撞击便会抽搐着绞紧,然后在下一次又被顶撞得溃不成军。
五条悟眯着眼,眼尾飞红,坦然的沉浸在欲望之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呻吟,因为缺乏相关知识,男高的叫床堪称朴素,更多的时候接近哼唧,但他的声音已经足够好听。偶尔被操到g点,他反而会下意识的憋住声音,若是接连刺激前列腺,呼吸乱掉的少年喉咙里便会被顶出些气音。
非常可爱。
艾兰发现了这个小细节后便格外频繁的冲着对方的敏感点攻伐,白发的美少年脸颊眼角都红艳,皮肤上反着晶亮的汗光,白牙咬着干燥的薄唇,长睫一颤一颤,因并不习惯的过量快感而皱着眉头,一副苦闷又享受的模样,实在是漂亮。艾兰不否认自己颜控的本质,他忍不住想看对方露出更漂亮的模样。
按着少年腰的手松开,那块已经留下了两个鲜红的掌印。药效最猛烈的时刻早已经过去,五条悟其实已经清醒的差不多,他忍耐着快感的余韵,半睁开眼等待医生接下来的动作。
医生趴下身去,张口用牙齿揪住了他一边红肿的乳头。大少爷猛地抽了口气。紧跟着他就感受到自己的乳头被湿热的口腔含了进去。胸口最柔嫩处湿润的触感简直叫人毛骨悚然,说不出是快感还是恐惧,他紧紧地咬着牙,忍不住夹紧了肉穴。然而医生得寸进尺,他用力吮吸着那一小片乳肉,然后抬起头,分离时发出一声暧昧的“啵”。鼓鼓的的嫩红乳晕上乳头比另一边要大了一圈。
五条悟正为这古怪的感觉面露纠结,医生已经对着另一边伸出了手,他皮肤很嫩,薄薄一层脂肪覆盖着丰实的肌肉,手感极佳,医生简直爱不释手,少年的胸肌被搓揉的又热又麻,要化了似的一片绯红,五条悟慢慢接受了陌生的快感,他低低的喘息着,甚至偶尔会主动把胸脯往男人手里送。医生手里拨弄着可怜兮兮的小肉丁,满怀期待的凑到五条悟耳边,说悄悄话一样的问他:
“下次带着乳夹做怎么样?”
“……你带我就做。”大少爷声音发哑却也不甘示弱,声音里是明明白白的嘲讽。
艾兰埋怨的在他的耳垂轻轻咬了一口。
“还操不操了,不操我睡觉。”
白发少年不吃他这一套。
硬邦邦的性器还硌在两人身体中间,穴肉因为长时间的冷落羞怯的蠕动着讨好医生的性器。艾兰也不再惹他,双手扶着少年两瓣白软的臀肉挺腰抽插。丰满的臀肉被撞得一阵阵颤抖,发出让人脸热的啪啪声,五条悟的身体早就渴望发泄,被这么粗暴的抽插了几十下便回到了高潮边缘,湿软的肉穴一缩一缩,急切的接连吮吸包裹着性器,然后在某一刻,肠肉骤然绞紧,少年脚弓绷直,低声呻吟着射了自己满身黏糊糊的精液,与此同时,医生也射在了他热情的甬道里。
五条悟显然累得不行,即使是被灌精也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发着抖被逼出几声闷哼。少年人呼吸急促粗重,眼睛紧闭,过了一会儿,呼吸声又逐渐变得安稳。
他睡着了。
大概人在贤者时间真的会变成贤者。高大漂亮的少年满身狼藉失去意识躺在床上,表情疲惫,双手还吊在床杆上。艾兰那许久不见的愧疚心突然冒出来作祟了,医生满脸疼惜的解开了少年手上的束缚。那双骨感的手腕上留下了几圈渗血的红印,已经麻木,五条悟被他的动作扰醒,不太清明的睁开眼,慢半拍才意识到自己被放开了,稍微攥了攥拳试了试功能便把手臂放在了身体两侧,继续阖眼。
艾兰稍微有点心疼那几道狰狞的疤痕,抬起他一只手查看情况,位于手腕外侧的伤痕肿胀着,医生指尖轻轻拂过去,沾了一点点很淡的红痕,他正思考着该用什么药比较好,下一刻,那只原本被他捧着的手突然抬起来,扣着医生的后脑把他按了下去,艾兰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茫然的与另一人双唇相贴。
少年的眼睛懒散的半睁着,仍然一副困倦的神情,但他炙热的舌尖却以一种蛮横的气势冲进医生的口腔,仔仔细细的舔舐每一寸软肉,如同沙漠中的旅人面对清泉时一样迫切的吮吸他的唾液。艾兰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他下意识的想要偏头躲避,却被对方抓着头发强硬地按在原位,那条外来的软舌如同国王巡视领土般深入梭巡,完全堵住了医生口腔中气体流通的可能性,被动的一方只能艰难的用鼻子呼吸,然而这个姿势对医生实在是不舒服。
直到肺部的空气消耗殆尽,医生终于忍不住用力扯开了五条悟的手,他原本扎好的头发也因此散落下来。
白发少年的手里还拽着一根黑色的头绳和几根金色长发,他不乏得意的瞥了狼狈的医生一眼,又老老实实的躺回去,满身痕迹的样子看上去颇为惹人怜爱。他闭着眼说:
“我要喝水。”
“啊啦啦,这就是传说中的希尔薇吗?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呢。”
气质神秘衣裙华丽的女人是半路上突然冒出来的,当时两个人才下车步行了没多久就被拦住了,她似乎和艾兰很熟,几句话就把把带着孩子的医生请进了店里聊天。她的店面很隐蔽,让人怀疑真的有客人能找到这里吗?江户川乱步本能的不太喜欢她。
“好可爱。”
胸部丰满的美艳女店长笑吟吟的弯腰去拥抱矮矮的“小姑娘”,隔着一层衣物江户川的脸被迫埋在丰腴的软肉里,或许是因为屋子里足够温暖,也有可能是单纯的抗冻,她的打扮对于这个季节来说真的有些过于清凉了,江户川乱步甚至能够感觉到女人的乳头在衣物下硬硬的顶着自己的脸颊。
啊啊啊啊啊啊什么鬼!
江户川乱步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炸了。他拼命挣脱束缚,红着脸躲在医生身后,探头眯着眼睛警惕的观望这个过分热情的女人,像一只炸了毛的黑猫。
“也太害羞了吧”女人掩唇轻笑。
“请不要逗弄她了,奥蕾莉亚,”医生安抚的把手放在男孩发顶,“我来给希尔薇买衣服。”
“很可爱哦,小希尔薇。”奥蕾莉亚用扇子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对着炸毛的小孩子又笑了笑,眼看着艾兰投来了不赞同的目光,她施施然直起身来,松松拥着男人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香吻:“不要这样严肃啊,艾兰先生。”
“明明是您太轻浮了。”青年语气里透着无奈,显然二人相识已久。
“说话还是毫不留情呢,不过我记得您不是已经准备了许多衣服吗?”女人后退半步,跟医生拉开了距离。
“女孩子的衣饰总是不够的。”
“真是个好男人啊,令人稍微有点羡慕了呢,医生。”奥蕾莉亚似真似假的感叹了一句,随即又将话题抛给了希尔薇:
“呐,看艾兰对你多好,小希尔薇感动吗?”
感动个屁呀,女装男孩恨恨的想。
“不过我这里的样式您都您应该都买的差不多了吧,倒是有新进的头饰要看看吗?”
其实只是很简单的发带和发卡,但是或许是帽子让奥蕾莉亚误判了江户川乱步的头发长度,这对头发短短的男孩子来说实在用不太上。
“你想要吗?希尔薇。”
“我都行。”
听到话茬又到了自己这里,江户川乱步立马把头收回去,他对那些东西毫无兴趣,但他也知道买不买的自己说了不算,他抓着医生的衣摆假装自己只是个乖乖的挂件。
“她好黏你。”女店长显然误会了些什么。
“可能是在陌生的地方害羞了吧,他其实有点怕我。”
“真的吗,不会是吃我的醋了吧?”奥蕾莉亚不怎么相信的样子,医生平日里温和如同圣人,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会有人惧怕他,华丽的羽扇遮掩了女士的下半张脸,但促狭的笑意还是从她眼神中流露出来,“还是你在床上太粗鲁了?”
江户川乱步这下子突然觉得手里医生的衣角已经开始烫人了,但奥蕾莉亚弯下腰认真的注视着他:
“不用担心哦,我不会和你抢艾兰的。”她直起身,与艾兰对视了一眼,立刻又用扇子遮住了下半张脸,若有所思的补了一句:“不过也没有人能抢走吧。”
出了那家奇怪的服装店,时间也还没过多久。
“希尔薇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江户川乱步有些拿不准他是不是真的在寻求自己的意见,还是只做个询问的形式,况且江户川乱步初来乍到根本也不知道能去哪。
可他不能不回答。
“我们就这样随便逛逛吧。”
孩童回答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偷瞄着医生的脸色。
“好啊。”医生握起了他的手。
街道边缘还有着未化的积雪,行人都捂得很严实,大多只露出一双眼睛,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走过,道路两边也是非常普通的村镇景象,各类店铺还有餐馆排列着,只是不像横滨那样繁华与现代化。他们在广场上找了条长凳坐下,原因是江户川乱步走累了,在他自己还纠结着要不要开口让医生停一停的时候,艾兰就已经干脆把他抱起来就近找了个歇脚的地方。
广场上来往的人中很多都会热情的和医生打招呼,顺带也会问候一下他怀里的“希尔薇”。江户川乱步忍不住一眼又一眼的偷瞄自己如今的饲养员,还真是,居然是会给人无偿治病的烂好人呢。甚至不用和他们攀谈,侦探只要看一眼就能看清这些来来往往的人们如同被规定般平庸无趣的日常,但他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能让他离开的信息。
江户川乱步坐在医生腿上看向远处。他来的那一天还下着雪,天空乌云密布是很深的铅灰,后来天晴了,他却没有再出过门,直到现在他才发觉这里天空深蓝澄透,是只有在空气干净的小地方才能看见的颜色,这也是在去到横滨之前,江户川乱步日日都能看见的天空颜色。
嘛,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总算还有点可取之处。
“要去吃点东西吗?”
江户川乱步其实不太饿,
“午安,涅芙依”
“午安,先生,今天是两位吗?”女孩子眨了眨眼,有些好奇的看着艾兰手里牵着的孩子。
耳廓上带满了耳饰的服务员虽然看起来像个不良少女但却对自己的工作抱有极大的热情,她有一双猫一样的蓝绿异瞳,门板碰撞的声音一响起来,她甚至还端着餐盘就立马热切的奔到门口。她的肢体不太协调,这显而易见。江户川想。事实也是如此,涅芙依走路摇摇晃晃,明明地面平坦她却仿佛随时会摔倒似的,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夸张到怪异。除了身体因素之外,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因而江户川乱步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去观察店里的其他食客。结果自然也是让人失望,全部都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普通人而已。
这个世界的秘密,在医生身上,江户川乱步又一次确认了这一点。
站在桌边等候的服务生将菜单递给艾兰,艾兰转手又直接给了江户川乱步。这个科技落后的世界食物也并不丰富,菜品单一到没什么选择的余地,接过菜单,江户川乱步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甜食。
“我要草莓蛋糕可以吗?”
“可以哦。”艾兰揉了揉他的头发,转过头看向涅芙伊,“那么一份草莓蛋糕和一份枫糖千层饼。”
“好的。”
食物很快端上来,出人意料的很好吃,倒是医生看起来兴致缺缺,似乎对于他而言,男孩吃东西的样子要比盘子中的食物更加吸引人。看到江户川乱步吃完了蛋糕,他还从自己盘子里切了一半千层饼给他:“要尝尝吗?”
江户川乱步也没有推拒,焦黄的千层饼浇淋了一层晶莹剔透的枫糖,看起来就让人很有食欲。
甜食能够抚慰一切不快,尤其是对于江户川乱步这样长期高强度思考的人来说。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世界第一的名侦探看不出来该怎么回去。这世界似乎并不只是简单的背景布,如果回不去该怎么办呢?江户川乱步竭力想要避免这样的想法,因为这代表着他对自己推理的不自信,可偏偏杂念如草丛生。
我回不去的话,侦探社会倒闭的吧。
仿佛看见了失去他之后侦探社无人上门的冷清场面,江户川乱步忧心忡忡的嚼着千层饼,唇角沾了糖浆也没注意,医生很自然的掏出手帕去给他擦,走神状态的江户川也下意识主动挪了挪方便他动作。紧接着他一抬头就对上了涅芙伊好奇的目光。不知何时清闲下来的女孩子正在不远处定定的看着他们。江户川乱步被盯得发毛,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可能该跟医生拉开点距离。
但他自己说了又不算,关键还是得看医生的态度。偏偏艾兰没觉得哪里不对,给他擦完嘴又作势要把他抱在怀里。江户川乱步倒也不是排斥跟医生贴太近,只是在被别人直勾勾盯着的情况下难免会觉得有些羞窘。虽然没有明显的抗拒行为,但艾兰还是注意到他这次小动作特别多,一副坐立不安的焦躁感。
他很快找到了原因,涅芙伊的目光直白毫无收敛之意。或许因为天生身体有恙的原因,异色瞳的女孩身上有一种不通人事的懵懂感,宛如林野里的无害的小兽闯入城镇,可爱之余又不合群,有些时候难以与他人共情,于是就显得非常低情商。但艾兰知道她本意并非如此,她只是难以理解而已,所以与她相处必须非常坦率才行。
“为什么一直看着这里呢,涅芙伊?”
涅芙伊被他的问话吸引走了注意力,这让江户川乱步悄悄松了一口气。
“唔,因为很好奇希尔薇。”不擅长与人交流的涅芙伊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脸颊,又重新组织了一次语言,“因为艾兰医生从来没有和什么人亲密过,所以很好奇被医生全心全意在意着的到底是怎样的孩子。”
“但是涅芙伊一直盯着这里太久了哦,这样是很失礼的行为。”
“欸,真的吗?”
医生大概是又以长者的口吻说了些教导涅芙伊眼神该怎样才不会令人觉得不舒服的话题。江户川乱步没有继续听他们的对话。
他只是想,这太奇怪了,仿佛所有人都知道医生对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希尔薇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