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莱尔理解无能,并深刻地明白了自己距离人类的思想还有很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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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提姆也终于一觉睡到自然醒,把身上叠了十几层的疲惫buff清空掉感觉令人神清气爽,他伸了个懒腰爬起来,不知道有人此刻在为他担忧,并且,他确实待在迦南里。
提姆最初只是想找个清净的地方休息,最好是一个人也没有,足够安全,甚至连别人呼吸声都不存在的地方,提姆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就是这里,虽然安全屋也很合适,但是那里的床太硬了,他不喜欢。
迦南二楼有两个卧室,一间主卧一间客房,他熟悉这里,不过提姆从来没见赫莱尔走进卧室过,他在那两张床上见过几乎所有人,唯独除了这里真正的主人,赫莱尔似乎格外偏爱主厅的沙发,一年到头坐在那看电影打游戏,有的时候则倒扣着电脑,靠着靠背闭上眼,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楼下的酒吧吧台旁有一台古典的留声机,在不营业的时候就放着小提琴曲或管弦乐,酒吧的主人似乎对那些恢弘壮阔的纯音乐,提姆没少在这里留宿过,他比较偏好安静的睡眠环境,却意外地很适应那些萦绕在大厅边角的曲调,也许他从来没说过,但是在这里入睡,会让他有一种灵魂被洗涤安抚的错觉。
——赫莱尔并不知道这一点,迦南残留着的来自上帝的力量印记太轻柔弱小,没能被一同分割掉,也引不起他的察觉。
十个小时前,提姆像是破解幼儿益智玩具那样轻松地打开了锁死的大门,然后轻车熟路地爬上二楼,把自己甩进卧室里,淹没在松软的床褥中央,他在这些云朵的拱卫下一秒睡去,灵魂却在梦境的最底层漫游,他仿佛看到了一幅幅传说中的画面,隐约有华丽纯白的羽翼掠过,环绕在身周的圣光温暖得令人落泪,颂歌缭绕不绝,纯白的殿堂顶端,一双纯金色,不带一丝杂质,也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冷漠地俯视着人间。
提姆醒了,他不记得自己做过梦。
足够的休息让他精神焕发,呆呆地顺着窗口目送一场落日后,他下到一楼,敞开酒吧大门,开始营业。
“重新开业了?”下班路过的女人倒退几步,高兴地走进来,尤其是在看到吧台前擦着杯子的年轻帅气的酒保后——提姆记得给自己做了易容,但并没有刻意丑化自己,只是改变了些特色。
迦南在普通的酒吧圈子里算是有点名气,虽然它的主人游戏玩到一半就不再专注,但是耐不住总有源源不断的苦力帮他干活,而其他方面,光是这间酒吧和任何一个黑色势力都不沾边,且能保护自己的顾客这一点,在哥谭就已经足够吸引人了。
莱拉算是迦南的老顾客,她熟门熟路地点了几样酒,就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似乎是在呼朋唤友。
“为您效劳。”提姆嘴角上扬小声说了一句,他面色轻松愉快,甚至不需要转身看着酒柜就可以精确地拿到需要的几样,动作娴熟到让人怀疑这是肌肉记忆。
不过不要误会,不是提姆上班成瘾,好不容易逃家出来还要给自己找罪受,这种简单的,重复性强且并不是很累的体力活动对于提姆来说反而是一种放松,不需要疯狂地杀死自己的脑细胞,只是单纯的机械性动作,在恢复精力后属于不错的精神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