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六嘴角抽搐,扭头看到身后的巷子里走来四个吊儿郎当、样貌奇特的男人。
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被火孩儿反手赏了两巴掌的王赖子。
火孩儿年纪不大,内力却不弱,打王赖子用上了九成力道,两个小小的巴掌印由红变紫再变青,养了小半个月才消下去,至于那两颗牙,是再也装不回去了。
王赖子恨安小六恨得咬牙切齿,脸上的掌印消下去后,他第一件事就是上门找茬,报那两掌之仇。
安小六没有说话。
她觉得这些人嘴臭,多让他们说一句话都会熏到自己。
谢烟客摸着胡子,眉头直皱:这小丫头那日伶牙俐齿,怎么这会儿就哑巴了?
眼看来者不善,原本在安小六粥摊吃粥的客人们三口两口吞下嘴里的食物纷纷离开。
这四个无赖走到安小六的粥摊前,四文铜板拍在一张桌子上:“来四碗粥。”
安小六默不作声地端上来四碗粥:
“客官慢用。”
那王赖子喝了两大口,到第三口时“哇”一口吐了出来:
“你这是什么玩意,泔水都比这好喝。”
他少了两颗牙,说话还有点漏风。
紧接着,“咣当”一声。
与王赖子同行的另一个刀疤脸的闲汉直接把碗砸在了,热乎乎的菜粥撒了一地,连碗也摔个粉碎。
又有一个满脸疙瘩的男人掀翻了桌子、踢倒了凳子:
“一大早让哥几个吃这么难吃的玩意,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安小六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粥。
那是她披星戴月熬的粥,每一粒米都是她亲手淘的,每一棵菜都是她亲手洗的,五更天天未亮,别人还在睡觉她已经在灶房生火……
想到无数个辛勤劳作的日日夜夜,安小六心里涌上一股浓浓的戾气。
就在这时,一道森冷的声音响起:
“打扰老夫喝粥,我看你们才是不想活了!”
只听“啊啊啊啊啊”的惨叫,安小六倏然抬头,却见坐在矮凳上喝粥的谢烟客一手拿碗,另一只手就近抓住一个长脸无赖的胳膊。
伴随着“咔嚓”一下骨头的断裂声,谢烟客反手将长脸丢出去。
“不好,那是……”
安小六倒吸凉气,却见长脸无赖身体重重摔矮桌上,矮桌桌面“咔嚓”一下断成两节。
安小六的心如这矮桌一样……裂了。
“别打了!几位客官快别打了。”
我的桌凳可都是花钱买的!
安小六心在滴血,可打上瘾的家伙们谁也不肯听她的。
王赖子举起一张矮凳砸向谢烟客,谢烟客从后揪住王赖子的衣服,反手一摔。
“哎呦。”王赖子发出一声惨叫。
“哗啦啦——”
他手上的矮凳四分五裂。
【“您的摊子正在遭受攻击。”】
【“谢烟客攻击了您的摊子一次,您的桌子已损毁,无法修复。”】
【“谢烟客攻击了您的摊子两次,您的凳子已损毁,无法修复。”】
【“丑脸男攻击了您的摊子一次,您的汤碗损毁,无法修复。”】
……
【“请宿主撤离危险之地,还有五秒钟您所在位置即将迎来墙体坍塌。”】
【“倒计时……五、四、三、二、一。”】
“轰隆隆隆——”
安小六回头,推着板车的手微微颤抖。
一堵墙塌了,砖头噼里啪啦砸向她的桌子、椅子和那些未来得及收拾的汤碗汤勺……
砖瓦之上是得意捋须的谢烟客,砖瓦之下是那四个“哎呦哎呦”的无赖。
“臭丫头,老夫今日帮了你,你要如何答谢老夫——”
答谢?答谢你奶奶个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