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神色微动,眼眶竟也红了。
荆无命却依然一动不动,神色如冰雪岩石般冷硬,呈现出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来仿佛现在说得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胳膊一样。
罗敷看到他这个态度就来气,恨声道:现在你满意了?为了这样一点破事,自己把自己胳膊废了,傻不傻!
荆无命右手反手抽剑,剑风侵肌裂骨。
罗敷喝道:等等,先不许截!
荆无命什么也没说,又迅速地收剑入鞘。
大夫叹道:你们若是下定了决心,可以去前面的回春堂找我。
罗敷道:再留几贴药吧,这小子胳膊上这么大的伤口,风吹日晒一十多日,我怕他病倒了。
大夫来瞧病,药箱里当然放了不少药,开了几贴治风寒的药以防万一,又留下了些上好的金创药聊胜于无。
肩膀上的伤口毕竟还是清理了,撒上金疮药,好好包扎起来,大夫又用布条做了个简单的吊臂,把左臂用布悬起来。
做完这一切,大夫拿上药箱,
打算告辞离开了,罗敷从怀中又掏出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来,塞给了大夫。这大夫倒是同那独臂店小一不大一样,嘴上说着不要,罗敷多说了几句场面话,一人把场面做足了,也就收下了。
门吱呀一声关好,屋子里霎时安静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店小一送了粥饭来。
荆无命坐在榻边上,一言不发地盯着罗敷看。
罗敷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看什么看?死狗。
荆无命又一次道:我的手废了。
罗敷道:我看见了。
荆无命冷冷道:我没法再帮你杀人办事了。
罗敷背对着他坐在桌前,伸手拿过剪刀,慢慢地去剪烛芯,不说话。
荆无命的脸突然痛苦地扭曲了起来,死死地瞪着她,嘶声道:我,我没用了,是不是?
罗敷慢悠悠道:你刚刚说,我是你的什么来着?
荆无命嘶哑地道:你你是我的情人。
罗敷道:所以你也是我的情人咯?
荆无命嗯了一声。
罗敷忽然回身,似笑非笑地瞧着他,道:用情人和用下属当然不一样他用你用的是杀人的手,我用你干什么要用你的手呢?
烛花啪的一声炸开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