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罗敷已走入了牢房,走到了上官飞燕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瞧着她,笑道:还记得我是谁么?
上官飞燕眼中那种刻骨的仇恨与怨毒无论如何也无法被藏起来。
她似乎还想要骂些什么,但这些天的遭遇已让她学会了不要对着罗敷说难听的话,因此她的嘴唇只是不断翕动着,却没有说出任何一个字。
罗敷轻轻笑了起来,揶揄道:你总算学会了正确的态度。
说罢,她蹲下了身子,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替飞燕理一理额边凌乱的头发,不过她的手刚一伸出来,就有些迟疑地停在了空中。
她实在嫌弃上官飞燕身上脏臭,想了想,最后还是把手缩了回去,对她带来充当苦力的十三幺道:把她拖回去。
十三幺是个白白净净,看起来像个小姑娘似的少年剑客。
他的手法却如一点红般冷硬无情,绝无半点柔和,不由分说,拖起上官飞燕就走。
上官飞燕的喉咙中爆发出一阵痛苦的惨嚎她的双手手腕在一开始就被罗敷给弄断了,断了一月未曾治过,此刻惨不忍睹,偏又被十三幺给大力扯了一下。
十三幺啧了一声,骈指如剑,果断点了她的哑穴,从根本上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们把上官飞燕带回了张记酒家这是原本薛笑人留在姑苏的一处据点。
罗敷吩咐张记的老板娘给上官飞燕洗洗涮涮,换了身干净衣裳,头发梳了梳,绾了个简单发髻。
上官飞燕原本双眼空洞,浑身发抖,以为自己要被罗敷杀掉了。但在热水里洗了个澡,被人换上新衣,梳起头发之后,她好像又误会了什么,认为罗敷迫于霍天青或公孙大娘的压力,不敢对她怎么样。
于是,她双眼中又闪出了光芒,在被喂下一碗饭后,她凹陷的双颊处,竟也好似又泛出了一点红润的光泽。
罗敷坐在她对面,好整以暇地瞧着她。
上官飞燕扫了罗敷一眼,冷笑道:你好像突然对我很好。
她的声音已不大像出谷黄莺了,十分嘶哑。
罗敷微笑道:是呀,我也觉得,我好像突然良心发现,对你好了些,你还满意么?
上官飞燕忽然张狂地哈哈大笑:满意!满意极了!我真是谢谢你!你叫罗敷,我记住你了,我记你记得好清楚!
罗敷佁然不动,唇角轻轻勾起,十分包容地瞧着上官飞燕神经质的大笑。
一点红吱呀一声推门进来,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两根手指头在她身上戳了一下,又把她给物理禁言了。
一点红道:准备好了,动手?
罗敷点点头,道:那就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