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皎抱着腿坐在河边,表情迷茫。
水面倒映着的面容,是自己这辈子在镜子里看到无数次的脸:巴掌大的瓜子脸上,杏眼琼鼻,唇红齿白,黑鸦鸦的长发柔顺浓密的垂在背上,而细碎的刘海下,两弯眉尖若蹙的黛玉眉,平添几分惹人怜爱的柔弱轻愁。只是比起30岁彻底长开了的成年模样,这分明是自己初中的时候的样子,满满都是胶原蛋白,稚嫩而青涩。
而且身上穿着的,是她差不多15年前穿的初中校服——蓝白色、宽松得像麻袋、化纤面料,最大的特点就是丑。
真的,不说是全世界最丑,也好不到哪里去的垫底了。而这也就是为什么国人自嘲,在穿着中国校服的时候还能让人觉得美丽的女孩,那真的就是相当高颜值的美女了。
从毕业之后就再也不穿校服的谢皎默默的思考人生三问。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她努力回忆一下,自己之前刚刚看了关于山火救援的新闻,感动得都哭了,睡觉去了。
但是为什么她醒过来的时候在这里?
她确定自己现在身体是15岁,这不仅是来源于背包里面的本子上写着“初三一班”的字,还因为她脚上的帆布鞋。她记得很清楚,就是这双35码的浅粉色绣花帆布鞋,15岁的暑假她和妈妈一起去买的,她一眼看中,可喜欢了,结果暑假还没有过完,她左脚穿着就有些挤脚了,从此之后她的鞋全换成了36码。
而这双把她气哭了也穿不合脚的鞋从此之后成为了白月光.鞋,和她上大学花了最少的钱却穿得最舒服的松糕底帆布鞋一起成为了她至今都没有忘记了两双鞋。
哦,还有她睁开眼睛时自己单肩背着的琵琶包,这个包她记得自己在高考结束之后,就换新的了。
我现在,身体才15岁吗?
在她来到河边坐下之前,她已经通过周围其他人说话的语言和街上店铺牌上的文字判断出自己在什么地方。
是日本。
这就很尴尬了。
谢皎,大学学的是文学系新闻学,又兼修金融学为第二学位,社会学为第三学位,研究生毕业之后就成为了记者,辛苦工作几年,她考了公务员,过上白天上班晚上回家之后兼职写作炒股的生活。现在存款上百万,资产是首都这套几年前贷款买的房子,东北老家一个院。
精通语言:英语、俄语、法语、德语。(不包括日语)
结果现在分文未有,还出现在的是一个日语为语言的国家。
老天爷你玩我呢!
谢皎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么发呆也不是一个办法,所以她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和土。
她现在身上所有的财产都在她的背包里,除了几块糖果和巧克力,有装满水的小水壶,一个习惯性装包里的手电筒,一个插着钢笔的本子,有从图书馆借的两本书——鲁迅文集和毛选。显然,是从图书馆刚刚出来的。
但是......
她伸出手指,她的衣服里,脖子上戴着的戒指,是2019年的。
她手腕上戴着的白玉细圆条,是2015年时收到的定情礼物。
再有的,就是她自己的手机、平板、电脑、u盘和数据线。别问为什么2022年的电脑和手机会出现在2007年的背包里,问就是大宇宙的恶意。
她也试过给家里人打电话,全是空号,手机连不上网,微信企鹅点击的时候虽然没有显示消失,但是根本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