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秀浩一直在旁边拍照。我没有阻止。
手机铃声在此时响起,是我近期喜欢的歌手priscillaahn的《whenyougrowup》。
“whenyouwereyoungenoug(当你还是个孩子)
“doingalhatfunkidstuff(尽情地玩耍时)
“didyouthinkofwhatyou’dbe(你有想过,你会成为怎样的人么)?
“marcopolointhepool(马可波罗在水池中玩水球),kickballgamesbehindtheschool(在学校后面打球),playingtagandhide’nseek(玩追人游戏和躲猫猫)
“whenyougrowup,whatkindofboywillyoube(当你长大了,你会成为什么样的男孩呢)?
“oh,whatwillyoube(哦,你会成为怎样的男孩)?”
因为太喜欢,我是等这段音乐播放完了才接的电话。
李玉在手机里说:“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快来大厅,我要给你介绍一个人。”
“嘟嘟嘟嘟嘟嘟……”他有和其他长辈一样的通话习惯,说完自己想说的就挂断。
卓秀浩在一旁笑着对我说:“《whenyougrowup》,我也喜欢。”
“是,你还喜欢《whenyougrowup,yourheartdies》呢。”我随口一说,跃下秋千,沿着小路走回别墅。
不是去大厅,而是去主卧一侧的祷告室。赵慧美今天没有露面,但我知道按照她的性格,她现在在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跟过来。
“歌词里marcopolo做过的事,我们也一起做过。”我说。
“有吗?”他语带疑惑。
我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直视他的双眼:“有。你不记得了。但很久以前,你杀死了我们的友情,在你家的地下酒窖里。”
卓秀浩脸上的笑容慢慢地凝固了。
“别跟着我了,”我说,“我后脑勺这么圆,怕你看久了会产生冲动,给我一板砖。”
他依言没有再跟,但我能感受到他投注在我背后的灼灼目光。
主卧一侧的那间祷告室,并没有因为赵慧美的富有而与众不同,甚至比一般教众的祷告室还要简洁。
它只有一扇十字形的玻璃彩窗和正对着彩窗的地面上摆着的一个坐垫。
赵慧美头上披着白纱布,跪在坐垫上,她的十指交叉互握放置在脸前方,《圣经》放置在大腿上,闭眼祈祷。
20几年前,我刚回李家,她无法接受我,但又不得不对李家妥协,在泉边育幼院的教堂里也是这么祷告的。
自从成了阴间的使者,虚实转换就成了自动技能,我甚至不用施展“缩地成寸”,就穿墙进入了祷告室,安静地盘腿坐到了她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