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或许不懂什么“世界黑户”,但懂“赶走”。玉皇要“赶走”一个人,那肯定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赶走。
真话最是伤人。这种又感动又生气的感觉真是戳死我了。我哭得更狠了:“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甚至想起在绿色公寓电梯28层时“角神”拿着“笔”念叨的“李俊秀二十八岁就消失”的话来。丹塔利安(但他林)制造的幻影竟然也不是无的放矢。
实验品露出一丝不忍,但它根本不会安慰人,偏偏硬要说点儿什么:“我叫李,研究室的人叫我代号l,你叫什么?”
李就一个姓,名字是没有,还是不记得?但我顾不上回答它。
“我想记住你,记久一点,冬眠醒来也不会忘,你让我咬你一口。”它说。
以前或许我会让它咬,有耐力在,一不疼,二不会感染,现在不行了。我必然会疼得满地打滚,嗞儿哇乱叫,猛男形象碎裂一地。
我摇了摇头。
“玉皇。”朴重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没了系统这个挂,我连他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而且头一次体会到了首尔冬季的寒冷,竟然是来自他行动间带出的风。
他只叫了这一声“玉皇”,然后就跪下了。
双膝跪地那种。
即便他什么都没说,“玉皇”也知道他想干什么:“不是什么情都能求。我也不是对你有求必应,你不该利用我对你的偏爱,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知道。”朴重吉以头抢地,重重一磕,“您对我来说就像母亲一样,是我对不起您多年的栽培。”
玉皇上帝是男性形象啊,咋还母亲呐?就在我一脸懵逼的时候,他拎起我的后领,消失在了原地。
在我印象中,朴重吉是个能在虚实之间转换、穿墙过户的阴间使者,但我不知道他也能飞天遁地,速度不比我施展《步虚术》慢,几个起落,我们就回到了巴别制药旗下的那家别墅会所。
被他宽大的风衣裹着,我倒没被冻得流鼻涕,问他:“回这里干什么?”
“你的时间罅隙不能用了吧,能用你早就跑了。”他说的肯定句,“所以我们得找你的朋友‘波波’帮忙。”
何止是时间罅隙不能用啊,道术也一个都不能用。玉皇上帝出手,哪还能放任我引动此间的能量。我所有的暗中挣扎都失败了才会这么服帖。
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嘉波还在玩游戏,由戏弄一人变成戏弄十几个人,都是妄图咬它一口把它变成同类的,那些家伙根本碰不到它一根毫毛,只会从它身前无形的时间通道钻进去,再从几步之外凭空钻出来,继续进攻。
其他看得明白的都消停了——互相攻击的过程中,它们早就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受实验品感染而变得力大无穷且皮肉厚实的、不可逆的事实。
甚至有的还商量对付不了嘉波就算了,得赶紧去毁掉巴别制药的药物研究所和第二药厂、销毁电子和纸质的研究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