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入梦」(1 / 1)

女人大概四五十岁,眼尾已经有了皱纹,头发及肩,烫卷了一些,沾着血和泥松,十分狼狈。她还处于从死亡中回归的应激状态,脸色惨白,捧着药瓶的手不自觉地痉挛颤抖。

好在药喝完之后,「受惊」的异常状态也消除了。

“好点了吗?”

制服青年在门口侧身看着她,属于年轻人的锐气眉眼在不笑时看了总让人发怵,黑手套搭着手臂,一下一下点着。似乎觉得语气有些冷漠,他顿了顿,把抱着的手放下:“我跟队友走散了,要尽快了解一下情况。”

年轻人的不自在与无措在女人面前一览无余。

女人缓缓吐出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来,恐惧的余波显然还没有因为药水消除,她的笑容难看极了:“警察同志,我会配合的。”

是了,这个是真的。

她的心脏还在急切地怦怦跳动,证明自己还活着。

廖宜榅被「警察同志」这个称呼定了几秒,“嗯”了一声后先帮着把冷静下来的受害者扶到旁边的木椅上,这才问话:“简短说一下你进异常点之后的经历,最好描述一下异常情况。”

“……我之前是在一个海洋馆,逃命了许久才到这里的。”她的手深深扎进散乱的发里,脸色发白,“不知道为什么,和我的亲人分散了,独自关在一个开着灯的房间。”

对时间的描述让廖宜榅动了动眉毛,但他没打断女人的话,只是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没有窗,没有门,只有一个石做的神像和装着贡品的盘子,我研究了神像很久,不敢轻举妄动,饿了就吃那些水果……”

神像也仔仔细细看过了,没认出那是什么神——毕竟那张脸一点儿也不像正常的菩萨土地公一般圆润和蔼,俊俏得很,穿着松垮的长袍,坐着的姿势也不怎么板正。

看久了,就突然福至心灵,发现神像与官方宣传的什么代表很像。

“……我?”突然被扣了一口黑锅的廖宜榅眉头跳了跳。

“对,是你。”女人顿了顿,“……不过真的见到你,又觉得神像不太像了。”

虽然对这个神像仍有疑虑,她尝试摔过神像,也试图拿神像敲点动静,但都没有得到什么结果。又暂且没什么危险,就当做是官方的救援道具,姑且熬过开头的日子。

“后来就不太对劲了,”女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还是让人不悦的血与土混合的阻滞苦甜的味道,她却放松了一些,“我开始恍惚。”

不知道是密闭的空间影响还是被关太久的缘故,她觉得呼吸困难,发烧似的冒热气,觉得闷,神志不清,有时候睡梦里会被自己吓醒,神经衰弱。

“很久没吃东西,念一些愿望,对着神像敬拜……”女人神情有些恍惚,“不用思考、没有危险的感觉确实让我放松了一段时间……毕竟我总要找点东西支撑才能坚持下去。”

她的语调骤然低了下来,像是坏掉的老唱片,卡顿嘶哑。

“……然后……”

拍在她肩上的手让女人一个激灵,她的瞳孔颤抖着,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可怖的事一般盯着廖宜榅,几秒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啊、不好意思……我……”

“没关系,不用再想了。”异常已经很明显了,也就没必要继续问。廖宜榅收回了手,“你还记得那个地方在哪吗?”

意料之中的摇头。

廖宜榅倒也不失望,指尖点了点,一串金色的光点绕着女人转了一圈,极快地窜向一边,在门口跟迷糊了似的打了几下圈,又飞了出去。

见青年看向自己,女人抿了抿唇:“我跟你一起去吧。”她站了起来,腿还在打颤,“我的儿子应该在那——他肯定回去了。”

那头的魔力传来轻微的拉扯感,廖宜榅没有去判断将人带过去和放在这儿哪个选择更好点,只是伸出手臂示意女人拉着,紧接着传送至终点。

他还没看清什么,手臂就被女人猛地往下拽。

“————”不明晰的多人念着什么的声音钻进脑中,打断了他的思绪。

闷热的、迷蒙的、呛人的熏香味让他下意识屏息,他抬眼看向周围——烧香冒出来的白烟把周围都铺上一层雾,五米开外的人扭曲成了虚幻的黑影,加上四面八方的念经声,光是站在这儿就起一身白毛汗。

不行,要先把这个烟散开。

他回握着女人颤抖的手,拉着不让对方瘫软倒下去,另一只手挥出。

一股巨大的风席卷而过,把头发都吹得上扬,白烟霎时间被稀释了不少,周围念念叨叨的声音也停了。

人们看向了异类。

这些人的身形瘦弱,嘴唇泛着虚弱的苍白,眼袋下垂,显得精气神很差,一群人双目无神的望过来的场景,让廖宜榅瞬间回忆起了小时候看过的恐怖电影。

廖宜榅抬头,白烟散了后,他才看到被遮掩的神像。

与女人描述的不符,这个神像很大,大到需要把头抬得很高,才能窥视到它的脸庞。

——奇了怪了,之前乱走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抬头,怎么就没看见这么明显的目标?

廖宜榅没有巨物恐惧症,他和邪神打的几次架的经验让他拿出了武器就毫不犹豫地开了火,此时距离白烟散开甚至不到五秒,往他这边聚拢的幸存者就算跑过来也来不及阻止他。

嘭!

血花炸开。

慢慢是石头的质感和外观,受到攻击之后却是炸出了一堆血沫。

他身旁的女人显然视力不错,她发出一声不成调的哽咽,紧接着干呕了一声,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双手紧紧握着青年的左手,拼命透过手套去汲取一些温暖。

“这次耗魔可能有点高。”廖宜榅自言自语着,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他用空气墙隔开自己与外面那些扑过来的活人,也不管自己扩开空间的架势把外面那群人挤得人仰马翻。

手上的道具开始蓄能,那些飘上去当肉盾的人被他漫不经心地拨开,神像被无形的手按住,动弹不得。青年虽然眼睛看着神像,思绪却飘远了。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按照范围来说不应该啊……

耳边突然一静,旋即分不清是他人还是那个神像的嘶吼惨叫吵得人耳鸣,青年默不作声加了一层真空,耳边就又安静了。

外面的人已经爬得有点遮住了视野,空气墙就像是抖蚂蚁一样震了震把人抖下去,炮火轰开的同胞的血肉对青年像是常见的棉絮一般散落了一地,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暴力、毫不留情、甚至没什么同理心。

女人握着那只一直拉着她的手,却没有对这个青年产生恶感,她缓缓站起来,开始观察周围,本来是想找到自己的儿子,眉间的忧心却更重了:“他们……”

廖宜榅抿了抿唇,放下了武器。

他可以效率优先暂且压下对死者的歉意,但是不能不管这些活着的人。

刚刚还疯了一样想要用人海战术埋了廖宜榅的信徒们现在更加虚弱,像是被什么东西抽了气,虽然还活着努力爬上来,但是蒙了一层死亡的阴云,动作缓慢了不少。

“有什么头绪吗?”他吐了一口气,不是很想动脑袋,加上迟迟没有见到吴言,不免有些焦躁,“我感觉不到那个神像和他们之间的联系……可能是体系不一样——放心,我看了他们的血条,百分之七八十,还在安全区间。”

女人摇头,又想起什么,去看廖宜榅。

“……用我这张脸?”青年下意识摇头,“可是——”

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

黑暗,闷热,淡雅的香燃多了就显得呛人,吴言摸索着站起,打开了手电筒。

白茫茫一片,视物都困难,让他心惊肉跳的是发现了香烛的点点火光——以这个烟的密度,一不小心就会引起爆炸。

水壶打开泼洒,把浮尘吸附砸在地上,尽可能让白烟淡一些。他靠近香火,先踩灭了,才拿着手电筒观察,绕着墙走了一圈。

是一个10平米左右的小房间,没有窗户和门,他感觉不到风的流动。中间供着三十厘米高的神像,那些香烛就是在它的座下燃着。旁边还供着点水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用指节向墙面敲下,连回声都没有。

他试探着拿起神像,觉得眼熟,又想不出是对什么眼熟,拿着军刀刀柄敲出一个刻痕,自己身上没有因此出现什么异常的伤口——似乎真的只是普通的石制神像。

空气像是干燥过头的麻布摩擦着呼吸道,吴言尽可能压着自己呼吸的频率,减少这密闭空间里本就不多的氧气的消耗。

他垂眸打量着神像,将它放在地上,一脚踩住固定,捏着小刀刀鞘,刀柄尾端刻意缩小面积增加压强的锥形体对准了神像脆弱的脖子,凭着蛮力把石头敲下了。

头部的石头被这个力道撬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切面不算平整,里面就是实心的石头,敲打间也没有空心的回音。

这个房间没有什么变化。

水果被他拿出了盘子,切开了观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爬上去呢?

没有着力点,就算拿小刀给墙硬造出攀爬点,也会消耗大量体力。

吴言没几秒就放弃了这个设想。

他靠着墙坐了下来,打算耐心等廖宜榅来找他——以青年那一想到什么事就马上做完的性子,不超十分钟就会解决玩异常点找到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烟没有出风口不好完全散开的原因,这一小片空间显得格外闷,大脑都被蒙上一层雾,思考都不明晰。

应急用的薄荷糖压在舌根,苦涩清凉的味道并没有缓解这种宛如高烧了一般的症状,男人按下手表计了时,一直绷着的肌肉并没有因为突然到来休息时间松懈下来。

他不自觉深吸了一口气,脊背放松了一些,那个裂开的神像被他随意丢在一边,沾到了撒在地上的水,像是一文不值的垃圾。

等吧,十分钟之内,一定会有结果。

然而男人很快就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他表情有些凝重,看着表盘上的秒数加了一个数后,才又把手放下。

吴言不是耐不下性子的人。

就因为他清楚自己是什么人,才对现在等待带来的过量的焦虑和急切的情绪不理解。

他下意识去看那个被丢在一边的神像——它仍旧安安静静地放在地上,那个滚在一边的头一侧脸贴着地,眼睛盯着角落,没有出现闹鬼的现象。

他盯着那处,眼睛都盯得发酸,这才眨了一下眼,重新看向表——只走了一秒。

不行,不能这么待下去,他得自救。

————————

廖宜榅自觉自己不是原皮后就没有本身的社恐尴尬劲了,他多多少少也是玩过「创世神模拟器」、「邪教档案」之类的热门游戏的,架起范儿来轻车熟路。

他倒是有偷偷问威欧希有没有什么快速让别人信服的手段——结果后者空有一个「邪神」的名头,信徒少之又少,也不知道怎么当上邪神和光明神扳手腕的。

他不擅长演讲,甚至不擅长站在人前,但那些游戏玩家的人设很擅长。

只要把属性刷上去,ai就会依据玩家一直以来的行动生成独一无二的话术,把那些面容模糊的npc说服,转化为自己的信徒。

披着黑袍的青年把遮挡视线的布料往上抬了抬,有些讶异:“真行啊。”

“你学过心理学?”他身旁的女人表情有些复杂,被青年宛如人格分裂一般的表现吓到,眼中却满是信任,“还是进修过什么传销课程?”

刚才那个人……不,甚至不能说是人,对方说话都带着神性,不带任何个人情绪,言辞恳切,把偷换概念和误导的技巧玩得神乎其神,而且恩威并施,短短几分钟就击溃了这群人的心理防线。

廖宜榅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在他的视角里,他其实什么都没说,只是想象自己切个游戏然后技能读条而已。

好消息,这些人收入他的「信徒」分类,似乎与那个神像的连接断开了。

坏消息,他又入梦了。

青年无言地看了一眼自己变成无上限的蓝条,没太当回事,顺手轰杀了神像。

异常点破碎后,所有人都会回归正常的世界。

他忽略了对自己投注炽热的视线的信徒们,精准地找到了坐在地上的一抹黑。

“吴言。”

玩家依旧是穿着黑袍的样子,他缓步走近时,过长的衣摆会飘扬出一个轻微的弧度,像是流动的夜空,兜帽虽然宽大,但从下往上看时,依旧能见到青年的脸。

邪教的游戏设定里玩家只是个黑袍人形象,没有捏脸环节,所以廖宜榅现在用的是他自己的脸。

他对着地上的同伴伸出手:“还好吗?”

这话说得敷衍又倦怠,像是随口一问,并不关心答案是怎样的。他的手一看就没怎么受过苦,正保持着舒展的姿态递到吴言面前。

“……没事。”

“嗓子怎么了?”

脖颈被人直接触碰的感觉让吴言身体直接僵住,他脑袋里危险的警铃拉响,下巴却为了避开对方往上摸索的拇指而抬高了一些,视线迫不得已地与搭档撞上。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迟了半拍才开始解释:“在里面呆的时间太久了,不常说话,可能、有点退化了。”

他感觉后颈被对方的四根手指压了压,可能是廖宜榅的手凉,也可能是他体热,皮肤接触时他能明显感觉到那块的温度下降,最后与那只手的温度一致。

“时间没有很久。”他握住廖宜榅的手腕往外拉,脑袋的警报才渐渐平息,声音依旧有点哑,但是已经找回了说话的节奏,“你还有多少魔力?”

“很多。”察觉到已经有救援人员进入现场的廖宜榅换回了莱伊的皮囊,他一把拉起吴言,有些心不在焉——入梦后,他的注意力似乎很难集中,“还是按照原计划走吧……喔,对了,这个异常点好像跟你的情报有误差,记得写进报告里。”

本该作为锚点的吴言因为认知里被关了许久小黑屋,廖宜榅几分钟前后的变化没有对比,居然也没察觉到青年的异常,他连上网络核对着教授们观测的最新情报,低低应了一声。

大脑像是许久没有动工的机械,在略微卡壳的开端后,很快按照正常规划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了。吴言把已经被通知解除的异常点移出计划,给搭档报了新的坐标。

待按时下班回到住处时,已经到了夜晚。

廖宜榅正在抛着纪念币——大拇指的指盖把纪念币弹起,然后张手握住落下的纪念币,循环往复——跟着吴言坐电梯。

这是景点的自动贩卖机的纪念币,只是把景色印在了硬币中央,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特色了。但廖宜榅当时觉得闲得慌,就付款买了一个丢着玩。

这个纪念币历经了一百多个异常点,接连不断地被青年这么抛来抛去,居然没有一次掉在地上过,有节奏地发出被弹出的嗡鸣。

“早点休息,我要去找一下心理咨询,有事电话联系。“吴言在门口嘱咐他,视线扫到桌子上那些扎眼的情趣用品时话都顿住了,又飞快垂下眼,“可能明天会换人跟你一起。“

——走了。

廖宜榅反手关上门,威欧希趁着现在契约者的魔力余裕新造了身体,正翻着桌上的玩具——其实只有各个牌子型号飞机杯和各色润滑液,因为数量很多,有一种琳琅满目的错觉。

“还以为你要多关心一下你的小情人呢?”邪神性子阴晴不定,有时候会乖顺得像个正常人有问必答,有时候却会莫名其妙地拱火刺两句,一点儿不担心主人瞥过来的视线。

“别乱说话。”廖宜榅啧了一声,刚刚还坐在那的威欧希瞬间被周围的空气压碎了肉身,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威欧希甚至没有感觉到痛。

邪神稀奇地看了一眼廖宜榅:“你脾气坏了很多啊。”

以往他犯贱,廖宜榅只是保持冷处理态度,或者嘴上回击一下,很少出现直接动手的情况。

青年只是用气音笑了一声,把外套解开丢在沙发上,往浴室走去——然后把威欧希跟个鬼似的扒着他的灵魂球丢出来。

“敢偷看我就试试诅咒魔法。”轻飘飘的威胁让威欧希靠近的动作顿了顿,不由得嘁了一声。

又不是没看过,怎么现在隐私意识这么强。

他重新凝出了新的身体,指尖拨弄着桌上的玩具,想到一会儿廖宜榅要自慰,于是又高兴起来。

脸会不会因为快感变红,眼睛会不会因为无措凝聚水汽?或是沉默地、安静地摆弄自己的肢体,微微泄出哼声?廖宜榅很喜欢拥抱,大概会拿枕头抱在怀里……

威欧希乐此不疲地想着,如果他有尾巴,想必已经翘起一晃一晃的了。

他与廖宜榅之间没有爱,甚至没有多少友情,像是皮肉莫名其妙被连在一起了的两个人,想要离开便会因为牵扯而产生疼痛,做什么都会被另外一个人看见——哦,这方面廖宜榅的权力比他大,毕竟对方是契约的主导,可以随时关他小黑屋。

他的手指塞进了飞机杯的内部,硅胶的渠道比肉体更软,却有一种死物的僵硬。

邪神不理解廖宜榅明显被优待的情况下为什么不直接找个人解决,而是大费周章找这种东西寻求安慰——看看吧,就他的那个搭档,只要廖宜榅肯答应,绝对跟只狗一样凑过来。

这个恶劣的讽刺并没有说出口过。

因为廖宜榅会不高兴——威欧希真不知道对方在那边能坦然接受的「主奴」阶级观念在这边为什么就不成立了,他对此嗤之以鼻,但也默契地没有在这种地方越界让廖宜榅生气。

“啪。”浴室的门打开了。

青年洗得很快,所以漫出的热腾腾的白气也不多,腰上围着浴巾,看起来有些松,一扯就能掉。他正压着白毛巾擦自己的头发,赤着脚踩着毛茸茸的地毯走过来,威欧希的视线顺着水珠划过他的全身,最终落在了因为浸湿而颜色深了一些的地毯上。

看起来很美味……冷淡的表情也很好的中和了这幅春光溢出的色气。

可惜青年完全无视了他求欢一般的视线,只是弯腰拿起一支润滑液和飞机杯,就坐在了小沙发上,垂下的眼睫让他看起来兴致不高,像是落在花瓣上休息的黑蝴蝶,连翅膀的摆动都是轻轻的。

“……算了。”廖宜榅盯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放弃了在一天工作之后还要分出体力去抚慰自己的做法,这才过了一天,他倒是没有马上变成之前心里压着火气的状态,没必要现在就试。

威欧希眼睁睁看着青年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放下了手里的情趣用品:……

——虽然对性爱不热衷这点让神格的影响得小了很多,但是不是有点太不热衷了???

好歹撸一发……

被廖宜榅跟医生说的话勾起了兴趣已经想象了半天的威欧希眼巴巴地看着一心一意擦头发的廖宜榅,连常常勾起的唇角都垮下了一些,看起来像是在生闷气。

“……怎么?”廖宜榅有些莫名其妙感受着契约递过来的情绪,他瞥了一眼男人,手上擦头发的动作没停,“长嘴就直说,别弄得我的心情也不好了。”

“不玩吗?”

威欧希的声音是成熟的、带着奇怪的媚气的,像是沙沙的西瓜,勺子轻轻刮过会有点点摩擦声,一压便能挤出甜蜜的水来。轻轻说话时,比起交谈,更像是十八禁影片里面暧昧的诱惑。

t到了威欧希的想法廖宜榅:……

饶了他吧,谁家好人工作一天回来大晚上还要运动啊。

“我不玩。”他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又觉得让威欧希一直烦自己不是个事,就把东西往邪神面前一推,“你玩,当助眠白噪音——声音平缓一点,不要有突然提高的声音,不可以说话。”

威欧希爽快答应了,心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转头就开始挑飞机杯。

从这点来说,还挺好哄的。

廖宜榅打着哈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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