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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勤学斋 分配伴读(1 / 1)

次日寅时,高长桦准时来到勤学斋早读。

像往常一样,七皇子早早就到了。

见了人不好不打招呼,高长桦走上前去:“七弟,早啊。”

高采辛放下书本站起来行了一礼:“皇兄。”

他生母位卑而且不怎么受宠,家族也不显,不论是在后宫还是在朝堂都没什么人脉,所以行事总是很低调。

但高采辛天赋很好,毕竟国家民生最关键的还是要看百姓的温饱,他的种植天赋只要稍微增强就能解决很多农业上的问题。

千万年来,皇位的继承都是不看年岁、不分男女嫡庶,只凭力量高低决定的。所以高采辛如果有机会在众人面前好好的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的话,将会有很多人支持他继位。

这对如今正形势大好的大皇子和二皇子来说是个巨大的威胁,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平日里韬光养晦,从不在大皇子、二皇子面前出头,隐藏着实力。大皇子、二皇子提起他时也只知道他是种植天赋,不过只能种些花花草草,成不了大事。

几位公主倒是有所察觉,但她们受限于自身天赋继位的机会渺茫,和大皇子、二皇子不亲厚的同时对此又只有猜测没有实证,自然也懒得去多嘴。

高长桦倒是最清楚的一个人,他每天寅时准时到勤学斋早读,每次都能看见高采辛已经一个人在斋里端坐着刻苦读书了。想必等到将来能入朝了,高采辛一定能一鸣惊人吧。

高长桦对皇位的兴趣不大,高采辛也能看出这一点,所以在他面前没有故意的遮遮掩掩。两人平淡相处,虽然彼此之间没什么血缘亲情在,但表面上看还是兄友弟恭颇为和谐。

打过招呼,高长桦随便挑了本书坐下翻了两页后就无聊起来。他的天赋在头脑,学习能力很强,从小就过目不忘,这书斋里的书早就被他记得滚瓜烂熟了。

翻了两页的书就这么歪歪斜斜地扔在桌上,高长桦单手托腮转头望向了窗外。外面晨光熹微绿草如茵,感受着清晨的微风透过窗吹过来,发丝轻轻飘动间他悄悄舒了口气,安适地眯起了眼。

真好啊——这样的天气,应该在花园搬一张小榻,盖一件薄毯,安静小憩才对。

卯时开课,今日有博士讲学,说民间风物讲为君之道,很是难得,所以大皇子和二皇子下朝后也会到勤学斋来。

“五弟、七弟。”高泰疏性格温和,为人友善宽厚,对几个兄弟姐妹都很不错,“近来可好?昨日宴上事忙也没能和你们聊上几句。”

高长桦回道:“一切都好,多谢皇兄挂念。”

高采辛落后半步回话,很好的维持了他平庸的人设。

高崇卢比大皇子晚到一些,进门就喊:“五弟!七弟!”一惯的大嗓门,把高泰疏的声音都盖了过去。

他天赋在骑射,因为练武常年混迹在军营,为人争强好胜,行为粗旷,为表示亲近上来就大力地拍了拍高长桦和高采辛的肩膀,“哈哈哈!你们这身板还是要多吃点饭啊!”

“二皇兄。”高长桦、高采辛一一见礼。

“诶!皇兄啊!怎么你也是来听课的?”高崇卢挤兑完两个弟弟,转头又和高泰疏搭上了话,“我还以为只有我这因平日习武而学识积累不够的,才会趁此机会来涨涨见识呢!没想到皇兄你也来了啊!”

高泰疏脾气再好也不由的噎了一下:“范博士学识渊博,我仰慕已久,自然不能错过。”

“诶?五弟、七弟,怎么不见几个妹妹啊?”高崇卢又说起来了几位公主,“她们这是还没到?我记得少年时读书不都是寅时就开始了吗?那时为了不耽误早读,我还提前一个时辰就开始练武了呢。”

“皇姊们也许是有事耽搁了……”高长桦随便应付了一句。

二皇子这话问的可真是假模假样。几个公主从不参加勤学斋早读的消息该知道的谁不知道。像大皇子每次来就都不会问,因为他知道三个公主一门心思只在提升血脉,以为到时候只要血脉最强就能继位,根本就是走偏了。

勤学斋外传来了刻意压低的说话声,三个公主正紧赶慢赶地过来。

“快点!快点!都怪你,磨磨蹭蹭的!”

“这哪能怪我!你不也一样!”

远远的就能听见高若莹和高玉樱两个同胞姐妹的吵闹声。

“你们两个现在还要吵吗?今天来讲学的可是范博士!去晚了看你们怎么办!”

三个人一路走一路闹,有时候真不知道她们到底是感情好还是感情不好。

二皇子不正经地哼笑到:“哟,妹妹们来了。”

高长桦因为不喜他的语气悄然多瞥了他一眼,就这一下让他注意到了高崇卢的低声自语:“他们也该到了……”

谁……要到了?

高泰疏和高崇卢今天真的是为了听范博士讲学吗……

这个疑问直到范博士领着十几个人来到勤学斋才解开。

伴读。

他们来是为了亲自挑选伴读。

高泰疏和高崇卢在该进学年纪时各氏族没有适龄的子弟可以作为伴读,所以当时皇帝下令把他们进学的时间推迟了几年。

他们的开蒙、幼时学习都是在各自母妃膝下完成的,皇帝只是象征性的派了两个宫人作为侍读,所以他们身上不免带着些各自母妃的性格特征。

后来年纪、学识都渐长,再不进学就不合适了。所以就由皇帝做主,随便在小家族里挑了两个人做了伴读。

他们都很不甘心,伴读对于皇子来说是督促读书的伙伴,同时也可以是未来的臣子和人脉。有一个大氏族的伴读,意味着他们能更简单的和那个氏族搭上线,更容易的获得那个氏族的投诚。

但他们没有……

所以其他人也不能有!

大皇子和二皇子曾联合起来,一个讲理一个念情,哄得皇帝龙颜大悦,下旨规定所有的王子公主都推迟进学,幼时开蒙、读书都由各自母妃、父君陪伴。伴读的事情自然也和大皇子、二皇子一样处理。

其他嫔妃自然不满,但皇帝金口玉言一出没人敢反对。

不过明面上不反对不代表私底下不运作。皇帝大概也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些鲁莽,所以皇子公主们只是年幼时都在各自母妃或父君膝下开蒙、学习过几年,等到年纪大些就都进了勤学斋由皇室专门的老师教导。

大皇子二皇子虽然不太满意,但也算是得偿所愿。他们怕引起皇帝反感,之后也只敢在私下做些小动作。

所以王子公主们的进学仪式才会在昨日一起举行。进学仪式完成,自然就要为他们挑选伴读了。

高泰疏、高崇卢听到消息后在今天早朝结束后一起面见皇帝,以原伴读因小家出身见识浅薄、学识不佳的理由,请求更换伴读。

皇帝同意了。

十六个伴读候选站成一排,十男六女,统一由范博士分配。

高若莹、高玉樱两人交头接耳:“姐姐,你看那个,那个好高啊。”

高扬苏在旁边阴阳怪气:“呵,矮子里拔将军。”

高玉樱听见这话后借着高若莹的阻挡对着她翻了个白眼。

高泰疏和高崇卢则上前和范博士说话,希望能自己选择伴读。

高长桦和在场的人都没什么交情,索性打量起了十六个伴读候选。

那个最高的是杨家人,他们家世代习武,在军中颇负盛名。旁边稍矮些的是卢家的,也是武将世家,几十年前就是他们家把困在边境的三皇叔救出来的。年纪最小的那个是贾家的,他们以文传家,家风清正。

其他几人也有看着面熟的、知道是哪家人但叫不出名字的,想必是在哪场宴会上见过。

高泰疏、高崇卢和范博士谈得挺好。范博士虽然学识渊博,为人清正,但不是不知变通的人。他没单独让大皇子和二皇子挑,而是让每个人都能选一个自己心仪的伴读,剩下的名额则由他直接分配。

高长桦看了一圈,选了一个比他高一个头的:“你叫什名字?”

那人低眉敛目:“回殿下,臣平墟裴氏,名叫裴炎。”

裴炎长着一双瑞凤眼,眼尾微翘,眼神锐利。他鼻梁高挺,眉眼间带着一股高长桦很是喜欢的英气。

高长桦一怔,平墟?

高长桦不着痕迹地偷偷打量裴炎。

嗯……看起来挺正常的,不像是有疯症的样子,刚才说话也有理有节……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见人就杀,这平墟氏的传闻简直是无稽之谈嘛。

裴炎站在一边神态自若,不知道是没发现还是发现了高长桦偷眼看他也不放在心上。

“都是伴读我为什么不能选他!”六公主高玉樱尖锐的声音响起,拉回了高长桦分散的注意力。

他转头看去,高玉樱站在一个高个候选身前双手拉着人家的手,一脸的不高兴。那人就是她一开始注意到的人群里长得最高的那个杨家人。杨伴读身体僵硬,一脸的尴尬,想必也没料到会有幺蛾子会出在自己的身上。

范博士:“六殿下,这……这于理不合啊!”身为公主怎么能选个男伴读!这些男伴读可都是为皇子们准备的!

高玉樱胡搅蛮缠道:“凭什么!不是说能自己选一个吗!我选这个有什么错!”

范博士面露难色。

高泰疏作为最年长的皇子不好一直杵在旁边看戏,他站出来劝了句:“六皇妹不要为难博士了,那几位女伴读才是为公主准备的,你该从中选择才对。”

“伴读为什么还要分男女!不都是为了督促我们学习吗!”高玉樱狡辩,“有他在我一定能学得很好!我就要他!就要他!”

高长桦看着和范博士、大皇子对峙的高玉樱简直无话可说,这小心思昭然若揭的,杨伴读都感觉出来了,满脸通红。高玉樱这怎么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不看看站在这里的都是什么人,个个都是氏族嫡系,还以为是那些平日里可以随便玩弄打发的宫人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昏了头,语出惊人:“皇兄你也可以选个女伴读啊,读书时红袖添香,一定能早有所成!”

哟!这是话里有话啊!

高若莹一听到这话马上厉声呵斥她:“胡闹!”

她上前扯掉了高玉樱的手,已经满头大汗的杨伴读立刻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高玉樱自然是一脸的委屈和不高兴,但她没敢甩开高若莹。从小她对这亲姐姐就又爱又怕。

高长桦看了一场闹剧,只觉得高玉樱属实是闲得慌,这种事但凡用上脑子想想,也知道不可能成功。

“让范先生见笑了。接下来的人选还请您定夺。”

高泰疏脸色不自然地撑着圆场。他刚来勤学斋时被高崇卢怼,接着又被高玉樱直白的阴阳,脸色能好得起来才奇怪。

有大皇子圆场,范博士的神色倒是好了很多。大概也是怕这群尊贵的王子公主们再给他找什么麻烦,他快速地分配好了剩下的伴读。也许是因为年纪的原因,多出来的两个伴读被分给了高长桦和高采辛。

比起给王子公主分伴读,范博士显然更适应讲学。一堂课下来,就连满脸写着我不高兴的高玉樱也听得入神。

课程结束,高长桦带着三个新伴读回去。他们要在长林殿住一段时间,熟悉情况,也要和陪伴的皇子建立友谊,之后才能起到督促皇子学习的作用。

三个伴读,除了高长桦选中的裴炎,一个是站在杨伴读旁边那个稍矮的武将卢家的少年叫卢信,一个是长林氏旁支的人叫玉晨。

卢信和裴炎差不多高,他目光清朗,自带正气,自述常年习武,最擅长剑法,行动之中带着剑客的潇洒。玉晨则比高长桦还要矮上一个头,也许是小一岁的缘故,看起来脸上还带着点稚气,用圆溜溜的杏眼看人时带着点让人心软的气质,在长林殿的宫人面前很是好用。但高长桦和裴炎是一个比一个心肠硬的家伙,卢信则满心只在乎自己的职责,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他。

三个伴读就这么按部就班地住了下来,每天陪着高长桦去勤学斋再陪着一起回来,偶尔要休假回家也至少会留一个在宫里。

这天裴炎和卢信都回了家,玉晨陪着高长桦在书房里练字。练了一会儿,高长桦就有点坐不住了,他想出去走走。不是他不努力,是裴炎和卢信平时管他都管得特别严,总是拘着他,只要课业没完成就绝不能出去玩。尤其是裴炎,只要他眼睛一瞥,高长桦就完全不敢造次了,乖得不行。高长桦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怕他。

玉晨是最好说话的一个,虽然也会陪着高长桦读书写字,但高长桦偶尔放空一下他也不会说什么。今天只有他在,高长桦就不由想着要放松一下。

这和玉晨的想法不谋而合。他是长林氏专门挑选出来派到高长桦身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高长桦能够真正的开始提升血脉。

长林氏在宫内也有眼线,上次高长桦的事让他们发觉了高长桦根本就无心皇位,对血脉提升根本就是摆烂状态,在他们看来高长桦那性子简直和宫里的月铮贵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都怪当初皇帝让皇子们都在各自母妃父君身边开蒙学习,才让五皇子把月铮的性子学了个像!

长林氏不能容忍,高长桦可以争不过但绝不能不争!

所以他们派出了玉晨。只要玉晨能开了这个头,之后的事自然就水到渠成。不然长林氏根本不会在拥有了一个贵君和一个血缘皇子的情况下再派出人去当什么皇子伴读!

玉晨相貌好又和高长桦年纪相当,虽然是旁支,但旁支比嫡系来得更好,其它皇子必定不会为了一个长林氏旁支的伴读放弃其他出自嫡系的伴读。

玉晨得到这个机会也十分开心。他作为长林氏普通的旁支子弟竞争激烈,能得到的资源却有限。作为皇子伴读接近高长桦,引导他开启提升之路是个绝佳的机会。高长桦背靠着长林氏,日后即使不能继承皇位,至少也能当上个有权的王爷,跟着他哪还用为缺什么而发愁。年少时的情意最为纯粹和珍贵,只要他能得到高长桦的一点喜爱,今后在他心中的地位就绝对不会低!

高长桦在小花园里闲逛,玉晨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他之前在花园里种了一丛紫阳,天天都要来看一眼浇浇水。最近花开了,所以来得也更加勤快。

玉晨捏着身上佩戴的香囊,手心冒汗。这是他出发前家族里的长老给他的。并且长老告诉了他一个隐秘的消息,有长林氏血脉的人如果使用了一种熏香,同时喝下了足量甘露茶后,会变得神思不属、情热翻涌,很容易就会做出平日里绝不会做的事。高长桦的生母是长林族人,体内有长林氏族的血,只要他能让高长桦用上这种熏香、再喝上足量的甘露茶,就能顺利地完成任务。

这香囊里装着的正是这种熏香原料,这是一种植物粉末,不算特殊,但香味浅淡持久,常常用作熏香,即使被人看见也无碍。他和殿里的宫人搞好关系后就向他们推荐了这种香料,如今高长桦的屋内都用上了这种熏香。

之前,长林氏也派了人借着恭贺皇子进学的名头送了礼,混在其中的甘露茶正好这几日被贵君拿了出来,而近日裴炎和卢信这两个碍事的又都休沐回了家……天时地利人和,正是好时机!

“殿下,今日天气炎热,不知您需不需要饮点凉茶?”玉晨试探着问道。

高长桦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是挺大的,不过他现在不热:“不用了,我不热。”

高长桦看他欲言又止想着是不是他自己想喝,补充道:“你要是想喝就自行去喝,不用管我。”

“不是,殿下,我……我只是关心殿下……”玉晨羞怯地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半天没得到回应,玉晨抬起头来,只见高长桦在不远处专心地扒拉着紫阳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不禁暗暗咬牙。

玉晨走过去,拉起笑脸再次搭话:“殿下,近日殿里用的都是甘露茶,这茶可是一绝,听说连月铮贵君都很爱喝,每日都要饮上不少呢……”

“行,我回去再喝。”听见月铮名字的高长桦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玉晨还想再劝:“殿下……”

“嗯?”再次被玉晨的动静打扰的高长桦直起腰来,“玉晨啊,你先回去吧,我这儿还有事呢。那什么甘露茶我一会儿再喝,你……就先回去替我尝尝!”

玉晨不甘心,但高长桦态度坚决,他只好先离开。反正等一会儿高长桦也会回来,只不过是晚上一会儿罢了!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过是晚上一会儿而已!

少了玉晨的打扰高长桦很快就挑好了一束盛开的紫阳花,他好不容易种出来的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把这花送到主殿去,送给月铮!

他兴冲冲地抱着一大束紫阳顶着大太阳跑向了月铮的住处……

长林主殿后有一片宽阔明净的人造湖泊,湖边有精美的水榭楼台。湖中的水榭小亭四面临风,上有一层青纱,青纱上缀满了金铃。

天气逐渐炎热,这里正是纳凉的好去处,所以月铮最近大部分时间都爱待在这里。听着湖风吹响金铃,再饮一壶清茶,悠闲自在。

月铮喜静,长林殿里只有几个正当职的普通宫人。高长桦跑到主殿呆头呆脑地转了半天都没找到月铮,正疑惑月铮是不是出门了,突然就瞥见几个侍从抬着香炉、茶具从漏窗里闪过的身影。看上去是去布置东西的。

高长桦眼睛一亮,跟了上去。

果然,绕了一点路后就找到月铮,他正抄手站在湖边远眺。

“父君!”高长桦高兴地叫了一声。

月铮回头,见到是高长桦也不意外,他这长林殿来来去去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儿臣拜见父君!”高长桦小跑到过来行了一礼。

月铮看着跟前满怀鲜花的人心情复杂,这望着他的亮晶晶的小狗眼神依然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无论如何冷淡对他都没能让他改掉。

月铮想起当初为了高长桦能主动疏远自己而告知他真实身世的那段时间,热情小狗垂头丧气,只敢躲在角落里偷看他的样子……

算了,随他去吧。

“今日来又是为了什么?”月铮例行公事般的提问。

他走上九曲桥,往湖心水榭而去。

“父君可还记得我前几天来时和你说,我之前种在花园里的紫阳已经结出了花苞?我看这两天花开得很盛,就想着要摘几朵送给你。”高长桦有些羞涩,跟着他走进水榭,双手捧着怀里的紫阳花递给他。

“嗯,这花开得确实不错,你有心了。”

月铮接过拨弄了两下,从中挑出一朵拿在手里,唤来侍从把剩下的都拿走了。

他斜倚在小榻上,慢慢品着茶,见高长桦额上满是汗珠就顺手招呼了一声,让他坐下喝点水:“一路过来热了吧,这正准备了凉茶,喝点解解渴。”

月铮看着高长桦坐下连饮了几杯,显然一路过来确实是渴了:“说起来在这时节能喝上这茶还是托了你的福,往常这甘露茶可只有在盛夏产量最高时才会分到各殿里。”

高长桦略带疑问地看向月铮。

月铮解释道:“甘露早茶稀少珍贵,不刻意收集的话只有天子能提前随意享用。今年这茶是长林氏为了贺你进学特意搜集后送来的,数量不少。”

“父君喜欢就好。”

原来是这样,那长林氏这礼送得倒是不错。

“喝够了就回去吧,这茶你殿里也有的是,我就不多留你了。”

见高长桦不再灌水,而是不停地摆弄着手里的茶杯,月铮下了逐客令。也许是天气原因,他有些头脑昏沉。

高长桦一听见这话,连忙把茶杯端到嘴边:“我、我还有是点渴的。”

“今天真热啊,没想到今年热得这么早……”他一边喝一边找话说,说着说着感觉连自己都相信了。

高长桦感到浑身燥热,他稍稍拉开了衣领,用手扇风,企图凉快一点。虽然有风吹来,但那点热意却始终憋在身体里。

一旁的月铮早在高长桦没注意到的时候倒在了榻上,脸颊有红云浮现,呼吸渐渐地急促起来。

高长桦思维有些涣散无法集中精神,浑身滚烫,感觉自己再待下去可能就要失礼了,就准备告退。

他转头一看却发现月铮躺在榻上双目无神、呼吸急促,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到榻前查看:“父君!”

高长桦焦急地伸出手轻拍月铮的脸颊试图唤醒他的意识:“父君!月铮!你怎么了!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生病?还是……中毒!

高长桦感觉自己被吓得脸都要白了。

慢慢的月铮的意识回拢,看上去清醒了一点,他的眼神聚焦到了高长桦的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高长桦见状松了一口气,准备把远处的侍从叫来,好找个医官给月铮看看。月铮却突然伸手环上了高长桦的脖子,将他拉到了自己身上。

高长桦愣住了,他起不来但也不敢真压着月铮,只好将双手撑在两边,尽量不让自己碰到他。

离、离得太近了……

他的眼神缓缓迷离,不由自主地盯着月铮红润的双唇,喉结不断滚动。

突然感觉有点口渴呢。

高长桦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慢慢地靠近月铮,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只差一线就要亲上的时候,月铮动了。他猛地抬起头直接亲上了高长桦的唇!

高长桦脑子里“轰”的一声,彻底想不起来自己要做什么了。

月铮热情地舔弄着高长桦的唇,探出的舌尖深入他口中。高长桦忍不住回应着,双手搂上了月铮的腰。

良久,高长桦才找回一点理智,剧烈地喘息着松开了月铮,把人按回榻上。他看着月铮水光润泽的双唇,难以相信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紧张地咽了一下,虽然是月铮先亲上来的但他还是严重的心虚:“父、父君?”

月铮情欲翻涌并不清醒,但他知道面前的人是谁。这个他明明不想扯上太多关系、不愿过多亲近的孩子,却总是像热情的小狗一样围着他讨好他,总是让他忍不住心软,忍不住去关注,忍不住去保护他眼里的光。

他不讨厌他,也不讨厌和他亲密……

或许是真的放了太多关注吧……

月铮朦胧的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

“椴奴,过来……”

月铮叫着高长桦的小名,伸手解开了自己腰间的系带。

高长桦近乎呆滞地看着他邀请般的拉开衣襟露出了白皙的胸膛。

然后……他就这么情难自己地低下头含住了月铮胸前粉嫩的乳尖。

“哈嗯——”月铮浑身一颤,抓紧了高长桦。

高长桦埋首在他胸前吮吸舔弄,将漂亮的乳头舔得红肿挺立,双手从胸前探入,抚摸着他光滑的肌肤,慢慢地把衣服从他身上一件件的剥了下来。

高长桦松开那点嫩红翻身上榻整个压在月铮身上,他褪去了月铮的裤子,顺着雪白修长的大腿摸到腿间,握住月铮早已挺立的阴茎上下撸动起来。

月铮微微张着嘴,难耐地小声呻吟。他平时精力能在其他地方花费干净,所以一直清心寡欲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如今咋一开荤很快就射了出来。

高长桦沾着精液当作润滑把中指插进了月铮的后穴。

“嗯……”月铮小声呻吟着分开双腿缠上了高长桦身上。

月铮未曾接纳过异物的小穴滑腻紧致,高长桦把中指插到底耐心地开拓着。他顺着底下开拓的节奏亲吻着月铮,把他的呻吟都堵在唇齿之间。

当四根手指都能顺利进出后,高长桦撩开外袍露出挺立的性器掰开月铮的臀瓣在后穴上蹭了几下,用拇指把闭合的小穴拉开一条缝顺着插了进去。

阴茎挤开肠肉,和手指截然不同的大小和触感让月铮难耐地高高挺起腰,不断喘息着适应突然插入的异物。搏动的阴茎仿若活物,月铮从没有这么清晰地认识到高长桦把他的性器插进了他的体内。

“哈……”高长桦发出舒爽的声音。

异常紧致的后穴包裹着他的阴茎,插进去时被层层破开肠肉,抽出来时又不舍的挽留。

高长桦贴在月铮耳边喘息,呢喃着他的名字,伴随着“咕唧咕唧”的声音不断操弄着他的小穴。

“嗯啊——嗯啊!啊!啊!”

操了一会儿高长桦加快了速度,胯部猛烈地撞击着月铮的臀肉,后穴里猛然加剧的抽动让月铮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还好高长桦尚且留有理智,把他的声音用嘴堵住了喉间。

高长桦深深地撞了几十下射进了月铮穴里。

“嗯!嗯!”

月铮闷声叫着,被体内灼热的精液冲击地左右扭动想要逃离,小穴激烈的收缩着。高长桦死死地按住他,把精液一滴不剩的都射了进去。

两人偶尔溢出的操穴声被掩盖在湖风吹响的铃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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