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你在开玩笑吗,银时!”听见他说的话的那些人一脸愤怒,“就算不能将他们带回去也要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别傻了!”银时一脸烦躁,“如果不将他们的尸体全部焚毁的话,刚才那些家伙绝对会趁着我们不在的时候偷偷摸摸地再将他们挖出来!他们身上的武器会被剥下,甚至身上的肉都会成为充饥的粮食,你想让他们这么没尊严地走吗?!”身为“食尸鬼”的银时可无比清楚战场上的这一套,毕竟他当时可就靠着死人身上的物资一路活下来的。

“将他们身上可以用的东西都拿下来。”就连桂都开口了,“不管是当作遗物还好,以后的备用品也好,至少不能浪费他们的一番心意,我们要背负起死去同伴的重量,代替他们走下去!”

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是活下来的人基本上都不笨,他们都知道桂的话是正确的,所以动作还算利落地摘下了死去同伴身上上有用的东西,当然每个人的衣服都穿地很体面,就连因为之前战斗而显得凌乱的头发都被一一整理好,他们将这些人排放在一起,表情十分哀痛。

“如果是烧掉的话就先将周围的草全部拔光吧。”高杉君也难得开了口,“这里到底是森林,要是在燃烧的过程中出问题了我们也会难逃一死。”

“不过即使是用火烧他们的遗体还是会保留下来的吧?”另一个人开口了,他的表情十分隐忍,“如果是将他们烧焦的尸体留在这儿那也不是一种侮辱吗?!”

高杉君似笑非笑地看了那人一会儿,在他忍不住转移了目光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安心吧,我有办法把他们烧干净。”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晃动一下还能听见水流撞击瓶子的声音,“我可是最清楚什么温度能将人完全烧成灰飞的。”毕竟他的母亲就是这样不留一点儿痕迹地结束了自己的性命的啊!

听见高杉君的这句话,桂和银时的目光都闪了闪,桂低下头轻轻一叹,而银时则干脆地别过了脸,他们知道高杉君的这句话里蕴含了多大的份量。

“和他们好好地告别一下吧。”高杉君倒了一点那个液体对活着的人们说到,“记住这一张张脸,将他们的样子牢牢地刻在脑海里。”他难得地叹了一口气,“以后就没有机会再见了。”

这一夜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睡,一闭上眼他们就能看见同伴的尸首以及冲天的火光。

不过那也只是大部分人而已,至少高杉君睡得就不错,虽然是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醒来的浅层睡眠,但他也切切实实地睡着了,在战时把握所有能够休息的时间将自己的身体机能保持在最佳状态,这是三船芷交给他的。

高杉君他啊,可是连做噩梦和胡思乱想的时间都没有,一旦睁眼就是无尽的战争,而闭眼只是为了休息来为下一场战斗做准备而已,他那宝贵的时间怎么能花在无用的愁绪之中呢?

“睡着了吗?”在桂接近他的时候高杉君就醒了过来,他理所当然地听见了对方的低语。

“是的。”虽然这么说,但高杉君睁眼的时候眼底却清明一片,现在已经轮到他和桂来守夜了。

“不会做噩梦吗?”桂没有怀疑高杉君的话,他知道以对方的性子是不屑于说谎的。

“为什么要做噩梦?”高杉君反问桂,“在这种战争时期睡眠本来就是很奢侈的行为,如果浪费宝贵的休息时间而去胡思乱想那么只是自找死路而已。”

“我也知道啊。”桂脸上带着一点苦意,“不过这也不是想睡就能睡着的吧?一闭眼就能看见原本互相守护后背的同伴的尸体,这种感觉实在是很糟糕。”

“守护?”高杉君将这个词念了一遍脸色难得变得有些古怪,他压低了声音保证他们两人的对话除了本人以外都没有其他人能听见,“你认为这些和你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的同学需要你守护吗?”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桂看着高杉君正了正脸色,“所谓的同伴就是要互相守护背后的人,他们是同伴自然是需要守护的。”

“噗。”高杉君不由嗤笑出声,他看了眼神色莫名的桂没有接着说话。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而凭借一个人的能力所能守护的东西更是寥寥无几,如果一个人的胸怀无限宽大那么也就代表着他的爱是是十分广博的,但是与之相对的,守护之人的负担会越来越重,而他所守护的东西也会因为力不从心而不断失去。

高杉君并没有桂那样胸怀天下的志气,他的世界很小,他的守护之物说到底也只有松阳老师以及母亲大人罢了。

所以和桂那种广博的爱并不相同,他的情感浓烈到了偏执的地步。

他的世界很小,仅仅容得下吉田松阳以及三船芷罢了。

☆、第39章三十九

“所以说你们准备怎么样?”高杉君难得加入了桂他们的对话,“是就这样沉默而平静地走出森林还是去找那些盗贼报仇?”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其他的年轻武士,他们大部分都眼含怒火,恨不得将那些强盗全部屠杀殆尽,不过这显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那些和他们从小一起成长起来的同伴可都死在了这些平民的刀下。

对他们来说,那些人已经不是应该被他们保护的平民了,而是和他们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才是。

找仇人报仇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高杉!”桂有些不赞同地看了高杉君一言,他很清楚高杉君说话的原因,虽然看上去是给那些人选择的机会,但事实上可是极大地煽动了那些人的复仇热情,如果高杉君并没有点出的话他们还可能会约束自己,但现在话已经被说破如果没有复仇的话简直就侮辱了那些人手上的刀,为了同伴报仇,这对武士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

“快走吧!”没想到现在说话的并不是桂而是银时,“你们忘记了我们的目的了吗,快点走出这么森林然后去找到长州藩的队伍投靠,最后再一起去救回松阳老师。”他似乎有些不耐烦,“我们的时间很紧迫,稍微快一点吧!”

因为银时高超的剑术以及被松阳老师捡到的这一身份,导致他在私塾学生心中有着极高的威望,如果现在说话的仅仅是作为优等生的桂可能分量还不够,但如果是银时的话确实很容易让这些头脑发热的家伙冷静下来。

但是未免也太天真了吧,银时,高杉君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所谓的报仇可是双向的,盗贼杀了我们的同伴,但我们也杀了他们的同胞,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躲进森林里的可不仅仅是那些作为盗贼的青壮年劳动力,应该还有老弱妇孺才对,大量青壮年的流失会让那些人的生活更加困难,如果是已经毫无牵挂的妇女或者是老人可是会不顾一切地向他们这些“杀人凶手”复仇的,女人啊,在很多时候不仅仅能降低男人的警戒心,还能够爆发出非同一般的力量呢!

稍稍有些期待了啊,这些人被报复的那一瞬间。

被说服的人已经达成了共识,他们决定先集中所有力量走出这个森林,为了生死未卜的松阳老师先将那些强盗放到一边。

不过这种共识是相当脆弱的,一点点的刺激就足以打破这脆弱的平衡。

“最好让他们做好备战准备吧,银时。”最后高杉君还是本着难得的善心对银时提醒道,“哪怕他们不想报仇,但仇人可是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我知道啊,混蛋。”银时扒拉一下头发瞪着高杉君一眼,虽然他知道对方这段时间经历了很多磨难,但是他完全没有办法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同情,不管怎么看现在的高杉都比原来的他更让银时讨厌了,原来的高杉君虽然全身上下都让他有种不爽的感觉,但至少他还承认对方是个心地纯正的武士,然而现在的他总让他觉得有一种违和感,虽然看不太出来,但这家伙的内里似乎已经和原来不一样了——已经扭曲了,这家伙的内在。

坂田银时有着野兽般的直觉,他光凭借直觉就能嗅出高杉君光鲜表皮下腐烂的气息。

真是糟糕透了啊!

“喂喂,接下来保持警惕啊你们这些家伙。”银时干脆不去看高杉君而是扭头对着身后无精打采的年轻武士们说道,“小心一会儿有人给刚才那些人报仇啊!”

“报仇?”有人有气无力地说道,“那些人不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吧,也没有剩下来的人可以来报仇了吧?”

“在异想天开什么?”银时的表情堪称狰狞了,“那些人可也有他们的家人,如果是女人的话不顾一切地给丈夫报仇也说不定。”

“但是女人都不能近我们身吧?”说到这点这些武士倒是很自信,毕竟除了三船夫人以外他们还真没有听说过武力上可以与他们这些武士相媲美的女人。

听到这话就连平日里最温和的桂都不由皱了眉头:“不要大意!”他呵责道,“松阳老师教过我们不要轻视任何一个敌人,你们难道连这个都忘记了吗?”

他们听到桂这么说都微微低下了头,也不知是因为感到愧疚还是根本就不在意桂说的话,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毕竟他们很快就会亲身感受到那些比他们轻视的人们的战斗力了。

他们一群人在森林里小心翼翼地走着,提防着来自各方的攻击,而对人们气息更为敏感的高杉君则更注意自己脚下的路。

“等一下,先别走。”高杉君急忙叫住了其他人,刚才那一瞬间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从他脑中一闪而过。

“有绳子吗,假发?”他对身后的桂问道。

“不是假发,是桂。”这么说着桂依旧从自己的包里拿了一卷绳子出来,“给你,高杉。”

高杉君解下了自己那个完全称得上是沉重的背包,将绳子在上面绕了好几圈,他拉了拉觉得自己绑得够紧,而自己的包也够重。

希望我的判断没有出错吧!他这么想着然后将自己的背包重重地掷了出去。

“砰——”包接触到地面发出了巨大的声响,然后他下面的那块土地就以极快的速度塌陷了下去,高杉君猛地一拉才让自己的包没有就那么掉了下去。

“真是盛大的欢迎仪式啊!”高杉君看着那个深深的巨坑,以及坑底插着的尖树枝凉凉地说道,他身后的那些武士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真是危险啊,差一点他们就要掉在巨坑中凄惨地死去了。

他们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地认识到他们的处境有多么危险,以及他们有一群多么可怕的躲在暗处的敌人。

☆、第40章四十

因为那个堪称可怕的陷阱,高杉君他们那伙人的警惕心又向上提了一个层次,考虑到他们的敌人原本是村民的关系,又从队伍里专门分出了几个人来检查周围有没有陷阱。

事实证明这是十分明智的决定,村民中有很多人都是靠着捕杀猎物为生的,所以他们会做灵活的绳套来套住猎物活着是陷阱来活捉野兽,而现在这原本用在动物身上的计量被用在了高杉君他们这些人身上。

“还真是毫不留情的要杀了我们啊。”又发现了一个陷阱的小山不由感叹一声,他是松阳老师收下的穷人家的孩子之一,自小就习惯跟着父亲出去捕猎,所以对于这些村民使用的手段非常熟悉,因为这个原因他可是发现了不少陷阱。

“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桂接口说了一句,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这些越来越精密的陷阱告诉了他一个很不好的消息,“看来来找我们报仇的可不仅仅是女人,那些常年以打猎为生的老猎户也出动了。”

真是恐怖啊,那些老猎户本来就一生都在打猎,对于各种各样的陷阱可以说得上是精通,特别是这个森林可算得上是一个大猎场,要是他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的敌人可是对这里的地形无比清楚,这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说可真是太不利了。

抽到了下下签了,真是糟糕的运气。

“现在怎么办?”又破解掉一个陷阱的小山不由地对桂问道,“现在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情况实在是太被动了一些,如果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如果能抓到他们的探子情况应该会好一点吧?”桂这样说道,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对手很清楚他们的行径路线,这就证明了对方一定有人在他们附近盯着他们,但到底他们是武士不是忍者,对方如果离他们太远他们也没有办法抓住那个探子。

“喂,矮子,你可以抓到那个人的吧?”银时在听了桂的话之后直接对高杉君问道,之前他看得很清楚,高杉君他啊可是使用了忍者的手段,如果是投掷苦无的话应该可以抓到那个探子。

“你叫谁矮子啊,天然卷。”高杉君很不爽,不管是什么时候身高对他来说都是个禁区,“如果是求别人做事的话就不要摆出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虽然这么说着,但他还是从包里摸了两个苦无出来。

“要活的吗?”他对银时问道。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银时扣了扣耳朵漫不经心地回答高杉君。

之前就说过高杉君的直觉很强,在忍者世界的时候他就曾经被老师判断成极其少见的感知型忍者,在现在的世界虽然感知能力有所下降但仅仅是寻找一下躲在暗处的普通人他还是能做得到的。

啊,躲在那里,高杉君看了一眼那些人的藏身之处然后手上的苦无就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掷了出去,真不知道那个探子是太自信了还是别的什么竟然藏在了这么近的地方,这样的话高杉君就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准头了。

“啊——”短促而凄厉的尖叫划破树林,惊起了一连串的鸟雀。

“啊啊,怎么让他发出了这么大的声音啊,你也太弱了吧,矮子。”银时还不留情地嘲讽道,他和高杉君可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对方的机会。

“你在开玩笑吗?”高杉君皮笑肉不笑地,“既要他活着又要他不发出声音,你来试试看。”

这根本就是个无解的论题,如果要对方噤声,那么高杉君所需要的是割断对方的声带,不过现在是投掷苦无,如果真的让苦无穿透声带的话,那个探子可就完全没有存活的可能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问题吧。”银时显然知道自己所说的话不可能完成,但这并不阻碍他鄙视一下高杉君,他一边吐槽着对方一边走向那个探子所在的地方。

“力道好大。”桂看了眼那个探子的伤口不由感叹,对方的肩胛骨完全被穿透了,借着苦无钉在树干上,看上去疼痛非常。

“那么就来说说看吧。”高杉君蹲在了那个已经半死不活的人面前,心情很好的样子,“来说说看你的同伙究竟都躲在哪里?”他将那个苦无抽了出来,用尖端戳了戳那个探子的伤口处,“如果不说实话的话你知道会有怎么样的结果。”

高杉君在那里审问着探子,银时和桂就自然而然地退了出来,他们两个对视一眼都发现了对方眼神中沉淀着的奇怪情绪,他们都意识到了,高杉君的改变。

“那个家伙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假发。”银时意有所指,他们都清楚按照高杉君原本的习惯是绝对不会屈尊去审问一个俘虏的,不谈审问中必须出现的残虐手段,就连他那自矜于上层武士的傲气来说都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但显然高杉君现在已经不在意这种事情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让敌人痛苦是一种不错的娱乐,而获得结果的手段更加是毫不在意,他所看重的仅仅是结果罢了。

“不是假发,是桂。”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桂才忧心忡忡地说道,“你知道的银时,他现在如果还和以前一样的话才不正常,但不管他怎么样都是我们的同伴不是吗?”所以他所需要的仅仅是接受高杉君那并不是很严重的改变,仅此而已。

桂对于同伴的态度一向是宽容的,事实上他才是三人中最具有领袖气质的人,银时实在是太独,而现在的高杉君则显得有些疯狂。

“真是让人讨厌的家伙。”银时很不爽,如果不是松阳老师的话,他才不想守护这样的同伴。

“问出结果了。”他们这对话的功夫高杉君已经从树林里出来了,那个探子充其量只是跑得比较快的普通人罢了,审问他根本不需要什么手段,仅仅是普通的疼痛就足以将他逼疯,所以高杉君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后很是利落地结果了对方的性命,受了那么重的伤本来就不可能存活下去,高杉君的这一举动到称得上是善举了。

“现在就去找那些一定要我们命的’平民’们吧!”

据那个探子说,其实剩下的人并不是很多,因为战争的缘故女人和老人的死伤都很严重,他们的总和甚至不到之前那些青壮年的二分之一,而因为高杉君他们是一队人的缘故,青壮年可以说得上是倾巢而出,所以现在就根本不剩下什么战力了。

“但是我们真得要将那些剩下的人全部杀死吗?”队伍中的人心下不忍,“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些女人和老人啊。”他们身为武士的自尊不允许他们这么对待弱者。

桂和银时都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们的内心也都很挣扎,理智告诉他们斩草除根才是正道,但是他们心中的武士道精神却在阻止他们的行为。

“先去看看吧。”最后银时下了这个判断。

因为探子之前的尖叫声,那些驻留在原地的人已经意识到了他们被发现了,所以只能拿着东西急急忙忙地转移,但到底留在那里的都是女人、孩子和老人,他们转移的速度实在是慢极了,高杉君他们赶到的时候那些人还没转移完。

“还上吗?”高杉君看着银时有些挣扎的表情,凉凉地说道。

透过树枝他们看到的是一幅完全称得上凄惨的画面:枯瘦如柴的孩子、衣服破旧的女人还有颤颤巍巍的老人,他们很急迫地想要逃跑,但却显得力不从心。

银时狠狠地一闭眼然后下了命令:“全员撤退!”

高杉君勾了勾嘴角,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决定。

不过,如果真地能对女人孩子挥刀的话,那也就不是他认识的银时了。

☆、第41章四十一

高杉君算得很准,在他们离开森林后的第四天他们终于赶上了长州藩的队伍,才进行过小型战役的队伍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整齐肃穆,反而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颓败之感,高杉君他们的加入到底给这支队伍增添了新血。

因为资源紧缺,只能很多个人都挤在一间帐篷内,就算是高杉君自带了帐篷和物资也不得不和桂与银时凑活一下住在一起,不过那也比和大部队住在一起好多了,高杉君展开了最新得到的情报,心下暗叹,如果是和大部队住在一起的话他干很多事情都会显得束手束脚,起码现在得到的情报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展开来看了。

“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啊!”高杉君一目十行地阅读完情报对着正在擦刀的桂说道,“宽正大狱肃清的对象越来越多了,除了在藩国内的贵族,就连在前线的攘夷头目都会被暗杀。”他伸手将情报放在火烛上看它一点一点地烧掉,“有的队伍已经出现了群龙无首的情况了。”

“连头目都会被击杀,其他藩的武士都是吃干饭的吗?”银时在角落里闭目养神,但他的插话让高杉君知道他一直在关注着自己这方的对话。

“毕竟这一次幕府和天人那里都算得上是不计成本地进行肃清啊。”高杉君将手放下,“而且那些头目被击杀的地方也不是在军营里,都是在外出的路上,毕竟就算是再强大的天人,深入军营还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在其他地方被击杀?”桂听见高杉君的话有些好奇,“是什么地方?”

“有很多地点啊。”高杉君回忆了一下情报上的内容向桂解释道,“出营地补充物资的时候,出去和别人会谈的时候或者是在平民家借宿的时候。”他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不过暗杀发生最多的地方还是花街。”

“花街?!”桂瞪大了眼睛,他毕竟才算是一个半大的少年再加上成天好好学习,到现在为止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现在咋一听到这样的东西他有些接受不良。

“什么表情啊,假发。”银时睁开了眼睛,“不要表现得就像你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从来就没有发射过一样。”

那是什么鬼?!高杉君几乎要在心里爆粗口了,不要把那么龌龊的东西直接说出来啊,混蛋!

“不是假发,是桂。”桂平复下了自己不太淡定的心情扭头看向银时:“不要说得就像你逛过花街一样,你难道不是和金平糖相亲相爱一辈子了吗?”他难得的有些犀利,估计是被银时给刺激到了。

“哈哈,银桑我可是成熟的男人。”虽然这么说但银时的表情却显得格外心虚,本来就是个连15岁都没有到的少年,不管是“银桑”这种自称还是“成熟的男人”和他都不太合适吧。

“成熟的男人可和金平糖一点关系都没有。”高杉君从来不放过一丝一毫对银时毒舌的机会,“还是抱着你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到角落里去玩沙子去吧。”

“但是即使那些头目到花街也不可能丢下他们的护卫吧?”桂完全无视了银时对着高杉君发问,“那么他们是怎么被刺杀的。”

“这还用说吗?”高杉君深深地觉得桂是读书读傻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女人和酒不仅仅可以滋润身心也是腐蚀精神的□□。”他意有所指,“在放松警惕的时候给予那些自大的男人致命一击,这可是那些女忍者的基本手段。”

“你的意思是有女忍者混在花街?”桂很震惊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种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高杉君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你以为刚才的这些情报是从哪里来的?”他一摊手,“大部分都是从你口中的花街上流出来的呀,白痴。”

几乎任何一个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花街和茶馆是最容易流出情报的地方,不过比起后者情报的质量,前者可是要更高一点。

市井之人在茶馆的闲谈中往往聚集了来自五湖四海的消息,虽然有真有假,但经过充分地整合归类往往也能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至于前者中情报的含金量甚至可以轻易左右一场战争甚至颠覆一个诸侯国,要知道下至为下等武士服务的游女,上至陪诸侯喝酒的大夫在不经意间都可以从他们的顾客口中得到想要的消息,而且沉溺于酒色的男人们一般说出的都是最为真实而可靠的信息,将那些信息断断续续地拼在一起所得到的收获简直就难以想象。

“所以说你手下甚至有一条花街?!”这回银时比桂更快地抓住了重点,既然高杉君的消息来源是花街的话那么至少证明他家应该在花街有经营的屋子才对。

“请注意你的用词,”高杉君皱了皱眉头,“不是一条,是很多条才是。”

虽然是女人但三船芷对于男人的心思揣测的无比到位,认识到花街作用的她早早地就部署了下来,若不是她将那一条条的花街安置在不同的地方,整合下来估计和十几年后夜王建立的吉原不相上下吧!

这些地方就是高杉君手下情报网的中坚力量。

“高杉,我们是朋友对吧?”银时走到了高杉君旁边露出了一个专属于咸湿大叔的笑容,“既然这样你家的东西是不是应该带着朋友好好地去玩玩啊?”

“谁是你的朋友啊。”高杉君毫不留情地拍掉了银时搭在他肩上的手,估计也只有这种时候银时才会说他是高杉君的朋友吧?

松阳老师虽然有些恶趣味但在这一方面绝对称得上是正人君子,天知道他是怎么教出银时这种没有节操的学生的。

高杉君他们的对话撑死也就算是一个小插曲罢了,在三人研究完情报之后就直接开始推演天人的战术,但是结果却不太乐观。

“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会在这两天再次进行袭击。”高杉君他们下了个结论,“不过看见队伍的情况似乎不太乐观。”事实上“不太乐观”这种说法已经是很含蓄了,真要说的话应该是“非常糟糕”才对,不仅仅是长时间打仗后的疲惫,队伍的粮食储备也基本告罄,武器也没有得到及时的补充,甚至战斗力都因为之前的战役而减损了不少,牺牲人数更是成倍地增加,这样看来战争局势似乎是一面倒的。

桂在外面探查了一圈己方的防御,不禁连连摇头:“这种程度的防御很本就没有办法抗衡天人的下一波袭击。”虽说是如此他们也不能就直接冲到头目的帐篷里去告诉他们天人即将来了,如果真这样的话也许他们会因为扰乱军心而在天人来袭前就被斩首也说不定。

“只要能将那些天人全部做掉不就行了吗,”银时抠了抠鼻子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哪有那么麻烦。”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这前提可是高杉君他们要做到“百人斩”甚至是“千人斩”才足以挽回劣势,这要求完全可以说得上是苛刻了。

但是他们三个到底不是普通人都对银时的话适应良好:“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高杉君收起了地图对两个同伴说到,“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尽量取得功劳吧,这样的话我们很快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头以及自己的队伍了。”

他们要让那些武士知道,在这个冷兵器横行的时代,武士依旧是强者中的强者。

☆、第42章四十二

“这种力量真的是人类能拥有的吗?”年轻的武士看着前方厮杀的三人不由握紧了手上的刀,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但他与前方那三人的实力差距却有如天堑,有着不可逾越的一道鸿沟。

很多人都和他有一样的想法,如果说以一敌十是普通的强大,以一敌百已经称得上“人斩”一样的强者了,但是只身一人冲入敌营面对举着各种各样武器数也数不尽的天人那应该叫什么呢?估计也只有“怪物”才配得上前面的三人吧。

“可恶!”年轻的武士举着刀在那三人拼杀出的血路中挥刀,“就算是差这么多,我也绝对不能认输啊!”这么喊着他也冲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天人。

“真是可怕的年轻人啊。”看着高杉君他们表现的老人也不由赞叹,他们这些人都是从攘夷前期的战场上下来的,能挣扎到现在还不死无疑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而他们做见识过的场面自然也比那些年轻武士多多了,“这种等级的力量也只在那些成名已久的大家身上看过了。”他回想了一下那些曾经活跃在战场上大家的英姿:西乡特盛、吉田松阳……这些人可都是当之无愧的“怪物”啊!

看样子这群自称吉田松阳学生的小鬼们也是值得相信的,至少他们身上那种可以斩杀神鬼的气势可和当年的松阳有的一拼,如果时间够的话,这些小鬼一定能成长成了不起的武士吧?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这场原本必败的战役在高杉君他们的力挽狂澜之下竟然一步步倒向了胜利的一方,这件事情可以说是奇迹也可以说是在常理之中。

虽然这个世界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但冷兵器却依旧占据了时代的主流,运用着炮弹□□的天人会输给拿着刀的武士,而大部分的天人也依旧习惯使用冷兵器。除此之外,冷兵器的盛行自然也就代表了单兵力量在这个世界的重要性,就那个十分有名的宇宙战斗种族夜兔来说,据说个位数的夜兔就足以毁灭整整一个星球,而最为强大的武士则拥有与夜兔媲美的力量,这么说起来高杉君他们三人那惊人的表现似乎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不管怎么样,这场小规模的初战已经打响了高杉君他们的名气,估计再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有独属于自己的称号吧?

“称号?”听见别人议论的高杉君难得皱了皱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一脸勉强地问道,”难道就是像’白裆布西乡’那种吗?”西乡特盛那个男人因为喜欢在战场上只穿着白裆布来战斗而获得了这个称呼,虽然某种意义上这是他强者的证明,但高杉君真不想要这种诡异的称呼,实在是太丢脸了一点吧?

“白裆布?”银时的脸扭曲了一下,“这是什么鬼称呼,难道那个男人长得像裆布一样吗?”

“不会有人长得像裆布吧?”桂想象了一下,不由抽了抽嘴角,如果真有人长得像裆布那也实在是太悲剧了吧?

“主要是因为他的习惯。”虽然银时的话将他们的话题歪曲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但桂还是尽量正经地回答银时的问题,“西乡特盛习惯在战场上只穿着白裆布战斗,再加上他的战斗力实在惊人所以才会有这种称号。”

“哈?”银时又扣乐扣鼻子,手指还弹了一下,“那不应该叫做’暴露癖西乡’吗?”

第7节

恋耽美

</p>

最新小说: [综穿]因爱名,结欲果 [穿书]勾搭黑化女配 大唐小皇叔 [ABO]上将 和东莞女鬼同居的日子 竹马心尖宠:小青梅,你好甜 这个王妃很欠扁 贵族遇到穿越者 暗夜王者 我的专属宠爱